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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由他擦拭完,奴僕退出房間後,這才徐徐開口:“你不能過分依賴為師。”
黎戎沒有應聲,沉默著幫她把頭髮挽起,插上一隻步搖。髮髻間的一隻鏤空金蝴蝶伴隨著身體的挪動微微搖晃,煞是好看。
“黎戎。”
“……”
阮啾啾忽然拽住他的手腕,說:“我始終是會離開的,不能永遠陪伴在你……”
她的話說了半截,忽然驚呼一聲。黎戎反手握住她的胳膊,堪堪一用力,就將阮啾啾壓在床上。她倒在床上,頭髮散落在潔白的床上上,步搖急促地扇動,有些晃眼。
阮啾啾吃了一驚,有些難堪,無奈黎戎的手勁實在大,她被按住的一手動彈不得,又不好真動手打他。手忙腳亂之際,她拽住黎戎的衣襟,向她的方向拽了一下。
“你放手!”阮啾啾面紅耳赤。
開玩笑,當師父的被壓在床上,像什麼樣子。
黎戎沒有反抗,而是順勢身子前傾,一手按住她的手腕,一手撐在床邊,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了半截,呼吸在彼此的鼻息間糾纏不清。
阮啾啾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居然有些懵了。
被壓在床榻的白衣女子腰帶鬆了一半,紗微微向下滑,露出小巧的鎖骨,皮膚光滑潔白,卻染上了一抹的緋紅。她素日清冷的眼眸燃起惱意,鮮活而動人,惹得他目不轉睛,呼吸粗重了幾分。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師父……我想問……”
阮啾啾居然想歪了,憤怒地掙扎著打斷他的話:“呸,你這個小流氓……呃不登徒子!快鬆開!”
“……”
“……”
“我是想問你要去哪兒。”
阮啾啾眨巴了一下眼睛。
……哦。是問,不是吻。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她尷尬到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黎戎輕笑一聲。湊上前,輕輕吻了吻她的唇,像在安撫著她的情緒。他鬆開了束縛著阮啾啾的手,輕柔地撫摸她的長髮,他又一次湊上前,細細密密地吻著她的唇,不輕不重地咬她的唇瓣,濡濕的舌尖舔舐著她的牙關,進一步深入。
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唇角遊走,阮啾啾癢得慌,下意識地舔了舔唇,立即就被他的唇舌捕獲,緊緊糾纏。
“唔……”
迷糊之中,阮啾啾在想,為什麼這感覺似曾相識,仿佛曾經有過這一幕,還不止一次呢。
桌上的粥早已涼透,帷幕被扯下來,朦朦朧朧中依稀能看到兩人糾纏的身體。他們的手緊緊相握,黑色的髮絲勾纏在一起,房間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呢喃。
阮啾啾緊咬著唇,克制著自己不要發出如此羞恥的聲音。她的額頭滲出涔涔汗水,緊閉的唇落上溫熱的吻,氣息灼熱,他附在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說:“我們開始雙修吧。”
雙修——
殘餘的神志喚起她,阮啾啾運行著體內的真氣與他融合,她紅著臉斷斷續續地默念口訣,待到真氣融合循環,阮啾啾忽然情難自禁地輕哼一聲,語調軟濡,如小獸般脆弱。
很快,輕哼聲變成了無法控制的啜泣。
他本是忍耐著,生怕嚇到了她,此刻卻怎麼也忍不住了,溫柔克制的繾綣變成了狂風暴雨。
……
阮啾啾想,自己真是栽在了黎戎的身上。
好好的師徒,怎麼關係就突然不正經了?
她頭痛地捂住臉,一覺醒來身體早已恢復如初,若不是腦海里殘留的混亂記憶,阮啾啾壓根不願意承認。
阮啾啾:“我們這是不對的。”
黎戎:“嗯。”說著湊上去吻她的面頰。
“我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嗯。”說著吻了吻她的唇。
“等等你別動!”
“嗯。”
“……”阮啾啾拍掉他的手。
與黎戎雙修的代價就是,內力日益純粹。阮啾啾明顯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一步步精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速上漲。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原來的土著,阮啾啾想必很高興。
只是,她現在一日日盼著黎戎能夠早日褪去魔氣,恢復正修的身份。
好在黎戎並不是騙她,若真的無效,恐怕他也明白阮啾啾會生氣。阮啾啾眼看著他身體內的魔氣一日日褪去,總算,褪得一乾二淨。
其中的發生的事情暫且不表。
善玉來信幾回,都是詢問阮啾啾何時回到龍吟宗。阮啾啾只說快了,快了,至於到什麼時候結束,她也不知道。
就算黎戎真的不會到龍吟宗也無妨,阮啾啾只要他能夠回到正道,按照既定目標向前走就好了。
以至於,翌日,黎戎告知她可以回龍吟宗,阮啾啾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表面上依然淡定,阮啾啾簡單收拾了一下,事實上就是帶著一包點心,帶著一隻徒弟,簡簡單單地回到門派。
這件事,掌門是同意的,所以儘管山上有其他不和諧的隻言片語,紛紛被否決掉。
阮啾啾回到了自己的山上,善玉已經自立門戶,當然不會住在這裡了。黎戎更不行,直接被臭著臉的善玉帶到另一座山上,還給阮啾啾設了免打擾的屏障,免得某人偷偷去騷擾。
阮啾啾上山之前,就告知過黎戎兩人雙修的關係就此結束。
讓她有些驚詫的是,黎戎居然沒有否決,爽快答應了。
昔日的大魔頭居然到了龍吟宗,同門的弟子們多少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借著理由偷偷一窺尊容。隨即,不過幾天時間,女修們的圈子裡就傳開了——
於是接下來“偶遇”的女修是男修的數倍,一個個臉紅心跳,還有姑娘更是直白,直接羞答答地問有沒有雙修的女伴。
黎戎正在同阮啾啾說正事,兩人並肩走著,面對對面鵝黃衫的女人,反應相當地快。
阮啾啾:“沒有。”
黎戎:“有。”
“……”
對方問:“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阮啾啾收穫一枚冰冷至極的眼刀,裝作沒看到似的,清清冷冷地說:“是沒有。不過他暫時沒有考慮這方面的想法。”
狗屁。她在心底恨恨地罵了一聲。
一天淨想著怎麼雙修,哪還有修煉的心思。
眼看對方走遠了,黎戎喚她一聲:“師父……”
“知道我是師父就好。”
他忽然沉默。
善玉這些天有時間就膩在阮啾啾那裡。不僅給她帶各種小食,還跟阮啾啾聊天,跟她說這些年門派發生的事。
欽景有了雙修的女修,不過,不是欽夢。說起欽夢,阮啾啾似乎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兩人坐在廳里正說得熱鬧,掌門同黎戎走了進來。
回到門派,他依然一身黑衣,一雙黑沉沉的眼眸緊緊盯著兩人。阮啾啾相當淡定,裝作沒看見似的,跟掌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