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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你真是不客氣。”
掌門翻了個白眼,順手撈走阮啾啾的小點心,隨便坐在椅子上吃。他嚼了嚼,抱怨道:“玫瑰糕有點膩,下次少加點餡兒。”
阮啾啾冷著臉:“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掌門砸吧砸吧嘴,還有些委屈:“就是說說,說說。”
善玉笑了:“沒事,我這還有。”
“還是善玉最好。”
掌門:“你們倆還挺配,要不要結道侶?”
善玉唰地紅了臉,說話結結巴巴:“我……我、這……”
一道刺目的視線簡直要讓阮啾啾坐不住了。她乾咳一聲,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師徒像什麼樣,你這個老不正經的。”
“師徒不行嗎。”掌門沉思片刻,“我不嫌棄你,和我雙修好了。”
“噗!”阮啾啾一口茶噴出來。
善玉黑了臉:“掌門!”
黎戎沉默不語,卻是整個房間裡最讓阮啾啾不安的人。她偷瞄了一眼黎戎,收回視線,瞪著掌門:“臭不要臉,為老不修。”
掌門苦哈哈地說:“哎呀,我就沒有一個好詞麼。”
“沒有。”
掌門:“……”
臨走之前,掌門說有話要說,留下阮啾啾一人。他遞給阮啾啾一瓶丹藥,說:“看你到了瓶頸,應該需要這瓶丹藥。千萬別給黎戎。”
“為什麼?”阮啾啾愣住。
難道……掌門對黎戎還有不滿?
掌門表情神秘地搖搖頭,莞爾道:“只能幫你們到這,至於黎戎,我也會幫他。”
【掌門並不想告訴阮酒,其實他早就感受到,黎戎一直在強行壓制他的修為,免得自己渡劫飛升。
以黎戎的恐怖實力,想要飛升自然不是難事。
至於為何不飛升——
掌門想,除了等某人,沒有別的緣由了。】
阮啾啾怔忪在原地,忘了說話。
掌門一直維持著神秘的笑容,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內心話早就被聽了個一清二楚。他說:“話已至此,我就先告辭了。”
“好。謝掌門。”
阮啾啾忽然明白黎戎為何執意要與她雙修。喜歡她是一方面,更大的可能是,他在暗中幫助她提升修為,待到阮啾啾足夠飛升的實力後,他便不再壓制,兩人可以一同榮登仙境,更進一步。
他的進步,居然恐怖如斯!
阮啾啾的心情複雜之餘,握緊了玉瓶。她來到黎戎住的地方,發現他正站在樹下,遠眺夕陽,蒼白的皮膚被鍍上一層溫暖的顏色。
她從後背擁住他的腰。
黎戎的身體一顫,挺拔而僵硬,像抱著一塊堅不可摧的石頭。他低垂著眼瞼,散落的黑髮遮住了他的眼眸,聲音破天荒的溫柔。
“怎麼了?”
“飛升吧。不要壓制自己了。”阮啾啾說。
她早就了解到,越是壓制,雷劫到來便會愈發陣勢洪大,對於黎戎來說並非好事。因此掌門了解到情況後才會心急,藉故給阮啾啾千年難得的丹藥來提升修為。
她哪能知道自己能不能飛升,何時能飛升。
黎戎沉默著,握住她的手背,問:“你會隨我一起麼?”
阮啾啾回答得無比堅決:“會。”她會盡力而為。
就算沒能成功,成了仙人的黎戎想必也會淡忘前塵往事,痛苦只是一時的。
握住阮啾啾的手堅硬,冰冷的掌心漸漸溫熱。他低低說了句“好”,回頭將阮啾啾擁入懷中,低低喟嘆:“很想你。”
“我不是天天都在嗎。”
“太遠。”
“現在這麼近還不夠?”
“不夠。”
哪能夠。
他緊擁著她,不願放開,心底卻想著關於兩人成仙之後的事。微弱的幸福因為壽命的延長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讓他滿足。
有什麼比永久陪伴更好的事呢?
……
黎戎要準備飛升的事不僅轟動了龍吟宗,更是轟動了九州大地。多少修仙之士奔走相告,紛紛結伴到龍吟宗。一時之間,門派上下熱鬧非凡。
飛升之事不能強求,就連掌門卡在大乘期多年,也沒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能夠觀摩黎戎的飛升,對於他而言也是難求的機遇。
同樣是在大乘期的阮啾啾,距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因此,黎戎此次正是為了她而做準備。
要知道雷劫保不准哪天就會突然到來,但能讓阮啾啾準備好,因此而受益,說不定會更快。
前來助陣的不僅有掌門,還有欽景、欽攸,幾位長老,以及其他門派的大乘期的高手。浩浩蕩蕩,個個修為驚人,此等盛事惹得弟子們興奮不已,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就等著雷劫的到來。
結界之內只有黎戎,幾人站在邊緣等待雷劫。剩餘觀摩的人紛紛站在一起,由善玉指揮維護。阮啾啾站在善玉的身旁,心生焦急,只能暗暗祈禱黎戎能夠平安無事地渡過雷劫。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方才還晴空萬里,漸漸烏雲密布,烏雲翻滾著,隱隱有雷鳴閃動,昏沉的響聲綿延不絕。
眾人的心提到了最高處。
站在結界中心的黎戎一直望著阮啾啾,別人以為黎戎在看著人群,紛紛招手示意。阮啾啾露出微笑,傳音給他。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轟——”
天上電閃雷鳴,有膽小者被嚇了一跳,面色煞白。黎戎卻是不懼,淡淡望著天空,長袖飄動。
第一道雷劫,只是小試牛刀。
果然,架勢恐怖的雷劫簌簌沖向黎戎,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瞬間被消於無形。
接下來是第二道、第三道……
雷劫的氣勢洶洶,越來越驚人,不知黎戎是否能應對,一張俊美的臉上始終淡漠,仿佛沒什麼能把他嚇到的。
阮啾啾漸漸鬆了口氣,已經十拿九穩,黎戎絕對能過。
驟雷初歇,天空悶悶沉沉,一股極為壓迫的沉重氣息包圍了整座山。圍觀的修真者們紛紛駭然,居然在怒威之下動彈不得。
黎戎的手上是有人命的。阮啾啾忽然意識到,最後一次,怕是生死劫難。
掌門的臉色忽然變了,連忙掐訣念念有詞。只見那天上烏雲滾滾,隱隱有紫色的雷光若隱若現。
黎戎依然沉著,祭出所有法器,等待著雷劫的到來。
阮啾啾緊咬著唇,雙手緊握成拳,定定盯著天上的雷劫,一遍遍保佑黎戎能夠平安無事。
“轟!轟!轟!……”
一道道紫金色的雷轟然劈下,他們睜不開眼睛,被壓迫到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緊急時刻阮啾啾的反應極快,立即跟著善玉一起維持著外部的結界,免得他們遭殃。
一定要過,一定要過啊!
紫金色的雷轟然,任誰在裡面都會被轟到渣子不剩。黃長老噴了一口血,倒在地上,立即有弟子扶他到一旁休息。很快,助陣的幾人紛紛吐血跌倒,也被扶到一旁,唯有掌門堅持到最後也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