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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一個白衣青年挽著袖子,手裡拿著一把剪刀正修剪樹上的枝條,俊美的五官壓不住一身的劍氣,渾身帶著一股銳氣,劍眉星目,黝黑的眸子不染一點凡塵,他頭也不回的問:「可是瑾兒來過了?」
「師尊真厲害,小師叔的道侶丟了,現在正滿山的找,哈哈哈……」
「哼,」夏靜風哼了起來,咔嚓剪掉一根樹枝,聲音溫和的說:「真的是翅膀硬了,這麼大的事兒都不跟我說一聲,白養了這麼多年竟然被野狼叼了去……」咔嚓一聲又剪掉一根樹枝,眼看著整棵樹都被剪禿了,付炎彬撓撓頭,心說要不要提前給師叔傳個信兒,做好心理準備,師尊的火氣看來不是一般的大。
赫連瑾落地之前打了個噴嚏,無語的揉了揉鼻子,一定有人罵他,這兩天渾身都不自在,改天拜拜自己,讓自己保佑自己一下,鴻運纏身,阿彌陀佛。
夜銘皇不滿的看著赫連瑾,這隻笨狐狸,契約是白簽的嗎?怎麼就找不到他的位置?找之前竟然也不會給他傳音?
在回來的路上赫連瑾又收到了沈潯陽的傳音,他也來不及問夜銘皇剛才跑哪兒去了,這個狼妖小孩兒是怎麼回事,把摘來的靈果一股腦的塞進夜銘皇的懷裡,語速飛快的說:「這些果子是整個崇雲門長得最好的,你嘗嘗好不好吃,以後別亂跑了我怕找不到你。好了你等我回來,我先換件拜祖師爺穿的正式衣裳!」
夜銘皇看著手裡比自己摘的高了一個等級的靈果,還沒來得及高興小狐狸這麼想著他,一大早上就給他摘果子吃,就察覺到了赫連瑾身上一道陌生的氣息。於是大魔王在心裡狠狠的掀翻了醋罈了,一把抓住想走的赫連瑾的手腕子,聲音都有點瘮人,「有人抱你?還是說你又抱了誰?」
赫連瑾也沒多想,「是啊,一個孩子,晚上介紹你們認識,特別可愛。」
「你還真是對孩子沒有抵抗力啊!」一聽說是孩子,夜銘皇漸漸壓下自己的火氣,《為夫之道》里說了,女人都喜歡小動物和小孩子。赫連瑾養了毛團,也喜歡孩子,救他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看來真的和女人心性差不多啊,所以這本書還是挺實用的。不過,要提防別人用孩子誘拐了這個笨蛋,所以他要看牢了。
赫連瑾回房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白色的中衣,外面是藍色的寬袖法袍,腰上纏著一條白藍相交的寬腰帶,一塊白色的玉佩壓住衣衫,黑色的發被銀冠豎起。平時赫連瑾覺得那玩意兒很沉,不習慣,只是用一根白色的簪子固定住,現在一束髮,整個人顯得又清冷了不少。
本來多情的眸子,在有意之下漸漸的冷下來,赫連瑾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輕聲說了句夜銘皇沒怎麼聽明白的話:「今天又是腥風血雨啊,早晚要面對,反正死不了,拼了!」
夜銘皇抓住赫連瑾的手,赫連瑾的手並不是很寬厚,相反,纖長白皙,骨節分明。但也不似女人那麼柔軟,這麼握上去,有點硬,但能柔化自己內心的暴躁情緒。「沒關係,你想走我可以帶你離開,我能保護你,別怕。」夜銘皇適時的安慰了一句,赫連瑾愣了神,壓下心底的那絲感動,淡淡的嗯了一聲,不管真假,這一刻對方是如此的真誠。
夜銘皇也沒有解釋,赫連瑾也來不及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趕緊往前殿趕。
快到大殿的時候,夜銘皇傳音:昨日救下的那個孩子,我要他有用,帶回來。
赫連瑾皺眉,要他幹嘛使?
夜銘皇不滿的說:帶回來你就知道了,不會為難他。
赫連瑾這才作罷。
倆人剛傳完音,夜銘皇就看向空中,輕笑著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一別幾百年,你的性子還是這麼囂張!」夏靜風的身形顯現的高空,說完這話之後瞬間出現在夜銘皇的對面,眯著眼睛,身上劍氣四溢。離他近的植被,瞬間化為齏粉。
夜銘皇淡笑道:「你最好收了你的殺氣,我家寶貝可是很在意這些花花草草。」
「寶貝?」夏靜風面色一寒,「你還真是大言不慚,瑾兒是我養起來的,何時成了你的寶貝?」
夜銘皇指了指崇雲門後的十萬大山,夏靜風哼了一聲,怕你不成?四百年前沒分出勝負,今天就再戰一回!
已經到了大殿前的赫連瑾壓下心底那抹不舒服,總感覺有事發生,讓他心裡惴惴不安。眼前,青灰色的大理石上,站著八十多個少年,他們已經被分到了外門,是沒有資格進大殿見掌門的,只有十幾個資質絕佳的內門弟子,才有權利進到內殿跪拜祖師的畫像,等待著拜師。
赫連瑾一來,頓時吸引了無數弟子的目光,他們下意識的看了看赫連瑾的腿,不知道自己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傍上這麼筆直修長的一條腿。
其中一個少年站在最靠後的位置,低著頭,一言不發。赫連瑾一看那個孩子,頓時也認了出來,那個被他救了的藤尋。這孩子把臉洗乾淨,竟然有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看起來就像個小姑娘。然而他的改變從眾人的反應看來,並沒有多大的用處,他依舊被大家排斥。長得再好,沒有資質也沒用。
藤尋本是個天才,先天木靈根,本應進入內門,仙途一片光明,可惜他撿一塊玉佩,這塊玉佩被魔氣侵蝕,藤尋日夜戴在身上,導致靈根受損,從此在家裡的地位也越來越差。書中描寫的是在藤尋被崇雲門的守山神獸襲擊,打落山崖,生死不知。一百年後,崇雲門遭到了魔修的襲擊,帶隊的,就是這個藤尋,所以當時赫連瑾才救了他,不想看著一個好好的孩子入了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