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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姬辭點點頭,相比才回來的時候要好很多了,感覺方面恢復了一些,味覺還是很遲鈍。見姬辭點頭,白修輕輕笑了笑,放下心來。於是四人一起進了飛瀑坊。
飛瀑坊的造型很方正,主屋的台階前是一片小花園,種了許多的花草,一邊還有細細的水流繞著花園邊的小溝渠潺潺流到了外面。輕微的水聲在安靜的夜裡非常的悅耳。
「你們來了就算是到齊了。」秦與看見雲深四人進來,笑著放下酒杯。這一次秦與只請了雲深,姬辭,白修和紀洵,至於沈清之,他跟著白修過來的,也就沒人說什麼。
六人圍著桌子坐下來,秦與便叫廚房將做好的菜品都端上來。
「這裡的東西很不錯,據說是按照古法做的,色香味俱全。」秦與說起吃的總是眉飛色舞,「再說阿辭身體不好,應該多補補。」
秦與看著姬辭沒有血色的臉,有些心疼。這麼些年,他一直都把姬辭當弟弟看,他是獨子,幾個人當中就姬辭比他小了三歲,雖然姬辭平時看起來總是冷冷清清的,但是秦與知道,姬辭是把他們幾個都放到心裡去了的。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還找藉口給阿辭補身子。」紀洵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他的機會,就算是他馬上就是回部隊了也沒有例外。
不過秦與遇見紀洵還真的沒辦法,從小被他說到大,都快成習慣了,哪次紀洵不擠兌他兩句,秦與好會擔心紀洵是不是病了。
接著秦與往紀洵的酒杯里倒了酒,「兄弟,我可是又要幾年不回來了,你不要太想我。」說著舉著自己的杯子輕輕地碰了碰杯沿。
紀洵難得的沒有說話,沉默地拿起了杯子一口喝完。
他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一個多小時後,秦與和紀洵已經喝得暈乎乎的了,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在一起說話,一個說「你小的時候把我爺爺的寶貝古董瓶子打碎了,說是我打碎的,還親眼看著我被狠狠揍了一頓……」
一個說「小學的時候你總是不及格,每次都讓我幫你在卷子上簽字……」
說著說著一瓶酒又沒了,相互看了看之後就哈哈大笑起來,接著沒一會兒兩個人趴在矮榻上,抱著酒瓶就睡著了。
雲深和白修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了笑意與感慨。
兩人拿起一杯酒,輕輕碰了碰,隨後一飲而盡。
我們知道對方成長中的所有煩惱,歡樂,鬧過的笑話以及心裡的悲傷,我們也在一起成長一起懂事一起慢慢變老。
姬辭站在廊下看著庭前的花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他喜歡安靜的夜裡,能夠讓他心境明澈,思緒清朗。
沈清之靜靜地看著站在走廊上的人影,眼中神色複雜。不管是容貌還是性情,自己與他相比並不會相差太遠。
更何況,自己留學歸國,而他甚至沒有上過大學。但是為什麼雲深的眼裡只有他的存在,對自己卻只有冷漠與疏離呢?難道是因為自己來晚了,而他卻是陪著雲深一起長大的嗎?
「有什麼事嗎?」姬辭從沈清之站在那裡就感覺到了,本沒有在意,但是他一直這麼盯著自己看幹嘛?
「沒什麼。」沈清之見他發現了自己,便從陰影里走出來,看著姬辭的眼神實在是說不上友善。姬辭看了他一眼,之後又將視線移到了庭前的花木上。
有時候比起心思複雜難懂的人類,他更喜歡這些花木多一些。當然,深深除外。
「你和三少是一起長大的嗎?」沈清之依著欄杆,看了看姬辭不動聲色的表情,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向院子裡的花草,想了想找了個話題。他實在是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望,他想要多了解雲深一點,想要再和他接近一點……
「三少?」姬辭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句,想了想問,「你是說深深嗎?」三少這個稱呼,他只在周昱和克里斯的那裡聽到過,為什麼沈清之也要叫雲深三少?
「你不知道?」沈清之看著姬辭疑惑地表情,覺得心裡莫名的有一種優越感,他突然發現原來對於雲深,姬辭也並不是所有的都知道。難道,他們並不像自己所看到的的那樣親密?
「你是說這個稱呼?」姬辭淡淡地反問,隨即說道,「我知道有人稱呼他為三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也要這樣稱呼。」
沈清之沒有說話,因為雲深是克洛斯蘭家族的第三個繼承人,是kl集團的負責人,是雲老先生的外孫。因為這些,更多的人習慣叫他三少,表達的是一種尊敬,也是一種恭維。
但是姬辭問他,為什麼他也要叫雲深「三少」時,他卻答不出來了。因為自己的堂哥叫雲深「阿深」,姬辭叫雲深「深深」,唯有自己,只能叫「三少」。
這就是區別嗎?
想到這裡,沈清之覺得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他這麼努力的進入這個圈子,這麼努力的想要接近雲深。但是努力這麼久,卻一切都還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你恨我?」姬辭看著他的神情,雖然說得是問句,卻用了很肯定的語氣。
「是。」這次沈清之沒有否認,他看著姬辭,神情有些厭惡,又有些隱藏很深的羨慕。
是的,他羨慕姬辭,羨慕他可以得到雲深所有的注意力,羨慕姬辭可以和秦與紀洵這些天之驕子關係親近,羨慕自己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對他來說卻是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