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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承然也知道,那是凶獸所為?
姬辭沒有再理會他,收回視線自己繼續吃東西。是有什麼原因讓他也能看見妖物,所以才能成為下一任的祀靈師備選嗎?
下午的時候姬辭正在聽老師上課,雲深已經去了公司。這時候姬辭像是有感應一般看向窗外,就發現一隻青鳥停在教學樓外的大樹上。想了想,姬辭放下了筆。
出校門的時候就看見賓利停在門口,紀瑚正等在車外,見他出來了微微鞠了鞠躬。
「九庭找我?」姬辭上了車,問了一句。
「是的,大長老讓人通知我來學校接你。」紀瑚說完,從後視鏡里看見姬辭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後就低下頭髮簡訊,他也就沒有多話。
告訴雲深自己去了九庭,姬辭將手機收了起來。
「還說什麼事情了嗎?」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姬辭的表情有些沉思。
「沒有了。」
「嗯。」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紀瑚看他閉上了眼睛,調整了一下速度將車開的平穩些。
從佛羅倫斯回來開始,就不斷有長老和姬家的長輩來問他關於姬辭與雲深的事情。紀瑚統一的應對方式就是笑而不答。作為祀靈師的侍者,就算自己將他們都惹怒了,他們也不敢動自己。他記得在克洛斯蘭家的城堡時,克里斯的父親教給他們的一句話,「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忠誠」。
到九庭的時候,就看見鮫女依然趴在水潭邊,鮫尾正悠閒的拍打著水面,看見姬辭下了車,眨了眨眼睛問,「大人,您的那位朋友沒有來嗎?」表情有些期待。
「他沒有來。」姬辭看了看她,頓了頓,「我先進去了。」
「真可惜。」鮫女有些失望,隨後潛到了水底。也不知道說的是雲深沒來可惜還是姬辭要進去了可惜。
姬辭走到前庭的時候,就看見幾位長老都在。搖光還是一樣,抱著劍倚著柱子,像是沉默的雕像。
姬辭走到議事廳的主位坐下,「什麼事。」
玉衡穿著一件正紅色雙繞廣袖曲裾,手裡端著一個茶杯,頭髮用一根木贊松松束起。
「怎麼,人都叫回來了,又不敢說了?」玉衡放下手裡的茶杯,話語裡帶著諷刺。
姬辭一向很有耐心,也沒有說話,視線低垂看著手裡的青花茶杯的杯蓋。他們不說其實也不難猜,想來也是挖墓挖出凶獸的事情,只是現在看來有隱情罷了。
三長老天璣突然站了起來,玉衡見他出頭了,慢悠悠的哼了一聲。
「怎麼回事。」姬辭看了看站著的天璣,又問了一遍。天璣一向掌管九庭的銀錢,平時見誰都笑,現在卻有些沉默。
「那個墓會挖出妖魔是因為我的原因。」天璣看了一眼姬辭的表情,想了想還是實話說了出來,「那個墓中有非常好的祀器,所以我在明知墓底鎮有凶獸的情況下,依然挖開了墓。我低估了那個凶獸的修為,只用了九庭中您備下的玉簡與捲軸鎮壓封印,誰知墓穴坍塌,凶獸已經不見了蹤影。」
「四年後的祭祀,祀器不夠嗎?」祀器,便是每十年一場的祭祀大典所需要的器物,好的祀器可以替祀靈師分擔靈力的虧損,一般九庭中都會儲備很多,以備不時之需。
「足夠。」天璣低著頭,「但是那個墓中的祀器……」
「你應該知道,那是鎮壓墓底的凶獸的。」姬辭打斷他的話,語氣有些嚴厲。
「或者,你覺得去挖掘鎮有凶獸的墳墓並不需要事先告知我,而是拿著我寫的幾個玉簡捲軸就去了?幾個玉簡與捲軸就能保你們平安了?就能取代上古的封印鎮壓凶獸了?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告訴你你都做了什麼事情?」姬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的很清楚,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力讓在場的幾位長老都有些難以承受。
他們現在才發覺,儘管他只有十二歲,儘管他並不住在九庭,但是,他是祀靈師,此世唯一的祀靈師。
「主上,天璣他或許也是好心,您還年幼,將來的祭祀對您的身體損耗過大,天璣也是擔憂才會去尋找更好的祀器。」一向不怎麼開口的紀老先生開陽站到了天璣的身旁為他辯解,頭埋的低低的。
姬辭沒有理他們,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主上,其實這事也不全怪天璣,若您時時都在九庭,天璣也不會不告訴您這件事。您遠在雲家,可不好找。」天璇眉頭皺著,有些諷刺的看著姬辭說。
天樞與白老先生天權對視了一眼,微微咳嗽了一聲開口,「現在還是別說這些,先想想怎麼解決吧。」說著看向主位上端坐著的姬辭。
前庭。
姬辭走後,幾位長老也就各自離開了。
「明明是你出的主意,卻又要我來擔責任!」天璣滿是怒氣的對著天璇說到,他本是商人,又喜愛收集極品的玉器古玩,聽說那個墓葬中陪葬著萬分名貴的玉器,這才上了心。後來天璇正好對他提到那個墓中有祀器鎮壓著妖邪,天璣有些心動了。既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因此立刻就派了人過去。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我只是提供了信息,難道不是你衝動直接就指揮著人去做了嗎?」天璇冷笑著看著他,「明明是貪圖墓中的陪葬品,卻又要說的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