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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幻也來過這裡嗎?」姬辭想起小時候,那時自己才三四歲,據說姬幻曾經失蹤過很久。很多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幾個長老也商量著要自己提前繼任,難道他也是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和自已一樣來到了這裡嗎。
「嗯,你們祀靈師啊就是多災多難的,每隔幾十年就有一個跑到我這裡來躺幾年。」說著也有些嘆息。人人都看祀靈師天生就擁有靈力,但是他們一生孤獨,又活不過三十七歲。靈力損耗過大,或是遇見什麼近乎致命的危險,總要忍受常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堅持過來了才能好起來。
但是卻很少有人真正的關心他們。
「您到底是?」姬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兩個人坐得很近,但是自己卻感覺不到他身上的靈氣,同樣的他的身上也沒有妖氣。
「我還沒有告訴你?」老者拍了拍頭,有些驚訝的問姬辭。
姬辭有些無語的點了點頭,原來他不是保持神秘,而是忘記了啊。
「我的原身是一棵松樹。」老者看著姬辭有些驚訝的表情覺得很愉悅,「我今年已經三千多歲了,你可以叫我松爺爺,也可以叫我松叔。不知道多久以前和一個祀靈師簽訂了契約,說好當你們的退路。
因此,你們要是遇到什麼危及生命的事情,念動那個法訣就能立刻被送到我這裡來。並且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再找得到你。」
接著很得意地說,「這裡是在我的修行結界內,所以你感覺不到我的氣息。你可千萬不要對自己的能力感到懷疑啊!」
「松爺爺。」姬辭無視他最後補充的那一句,很恭敬地叫了一聲,站起來行了禮,「多謝。」不僅僅為了自己,也為了先代的祀靈師們。
「不用謝不用謝,是我自己自願簽訂的契約。我每天修煉也沒有什麼事情做,你們當祀靈師的不管是哪一個似乎都總是會出點兒事,我這裡也算是你們的一個避難所。」
說著看著姬辭,「你這一次是突然出現在我屋裡的。但是那時候,來的只有你的身體,你的靈體已經不見了。我還在擔憂你能不能活下去。但是你們祀靈師果然都命大,骨頭全斷了,靈體都跑了,照樣還是活了下來。」
「我想問一下松爺爺,我來的時候身體有沒有什麼異狀?」姬辭還記得在祭台上出現的黑氣,那肯定不是祭台上應該出現的氣體。祭台本就有淨化的功能,對所有的邪氣都有淨化作用,為何那一股黑氣出現在祭台上卻依然完好,並且還對自己造成了傷害?
「當然有。」松爺爺很肯定的說,然後解釋道,「你來的時候,一股咒怨之氣就纏在你手上。後來我撒了好多的松露在那裡,它們才都被消滅掉了。那些松露可是我珍藏了千年的精華啊。」
「咒怨之氣?」姬辭聽到這個名稱有些茫然。
「是的,小祀靈師,你似乎遇見了十分惡毒的人,有人竟然會用這樣的招數來對你。」松爺爺嚴肅起來,眉頭微皺,有些擔憂地看著姬辭,「這是一種禁術,是上古時期重黎的下屬炎耆創造出來的,對待祀靈師或者上古強大的神獸都非常的有效。當然,製作起來也非常的困難。」
「製作?」姬辭問道,據他所知,松爺爺提到的炎耆現在應該關在從極淵中,而重黎,已經消失了上萬年。
「是有些複雜。」松爺爺講解到,「九九八十一個擁有綠色血液的幼年妖族,以及八十一個陰氣較重的剛成年的人類,將他們關在一起。驅動邪術將妖族的獸性激發,讓它們在子夜時分將人類一口一口吃盡。再讓八十一個妖族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妖族便集聚了一百六十一份怨念。最後用禁術將最後剩下的妖族練成咒怨之氣,用容器存放起來,每日用人類和妖族的鮮血澆灌。」
說完又補充到,「如果要將咒怨之氣變得更加的精純,是需要控制人和妖的死亡時間,以及不斷提供大量的血液來澆灌。傷你的便是非常精純的咒怨之氣,所以就算你穿著袿衣在祭台上,也沒辦法抵擋咒怨之氣。」
松爺爺看著姬辭沉默的表情,重重地嘆息道,「我以為世間早已沒有了這禁術,沒想到卻被人用來對付你了。如果不是你昏迷後自身將咒怨之氣不斷淨化,我數千年得來的松露也沒辦法將其全部化解。所以說,你好好地活下來了還真是幸運。」
松爺爺心裡突然有些擔心,如今咒怨之氣現世,是不是說明世間又將要有大動盪了?
姬辭默默的聽著,他明白自己能活下來應該是進入了那個包含著星河的空間的原因。但是,想到咒怨之氣的來源就讓他覺得很憤怒。到底是殺掉了多少的人和妖,讓他們受了多少的折磨,才有了那一股咒怨之氣?
想到這裡,姬辭微微閉上了眼睛。只願枉死的生命,能夠散盡宿怨,回歸虛無。
「你醒過來了就是好的開端,除了四肢不活動體力不好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的症狀嗎?」松爺爺看著姬辭的表情,覺得歷代祀靈師再表現的冷情冷性,實際上對所有的生靈還是懷著一份悲憫的。
「我沒有了痛覺,也感覺不到溫度了。」姬辭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口。或許是松爺爺讓他有一種信任感,他略微遲疑便開口道。
「真的?」松爺爺有些驚訝地看著姬辭,抬手按上了他的手背,指尖感覺他的手冰涼如同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