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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一個人,真的有那麼難嗎?真的有那麼難嗎?真的……很難嗎……
雲深緊緊地抱著他,眼淚順著臉頰也流了下來,他拍撫著姬辭,耳邊是姬辭嚎啕的大哭,帶著壓抑與發泄,已經惶恐。現在他才知道,聽見姬辭的哭聲,他到底會有多難過,到底心會有多痛。
房門外的白修聽著屋內傳來的哭聲,站在原地閉上了眼,有淚水從眼角溢出,又很快地消失。他的眼眶微紅,眼淚卻一直都沒有流出來。
在他的身後,是老管家嚴肅莊重的聲音,「依已故白煜丞先生的遺志,任命白修為下一代族長,主持白氏一族所有家族事務,並繼承白煜丞先生所以私人遺產。」說完,便離開去主持雜務去了。白氏一族家主逝世,必定會引起各方的動作,還有遺體告別儀式也要著手籌備了。
白修看著面前沒有離開的白家人,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都先離開這裡吧,有什麼事情會通知大家。」說完,便轉身進了白老先生的房間。
開了門,白修便看見姬辭跪坐在地上,被雲深抱在懷裡,看不清楚表情。但是空氣中瀰漫著的悲戚的氣息,以及斷斷續續的哭聲,讓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想要流下來。
白修走過去,很隨意地坐到了兩人的身邊,聲音輕柔,「爺爺一直都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說著頓了頓,帶著微弱的笑意,「那時爺爺知道你去了雲家,每次我從雲家回來,他都會拉著我問你的事情。全都是你吃了些什麼,睡了多久,笑了幾次,說了幾句話,都一件一件地問地清楚。」
說著淡淡笑起來,像是雪原上夜空中閃爍的星子,「那時候我還有些羨慕你,後來,爺爺告訴我說,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兩個人,一個是你的母親,一個是你。
他看見在雲深身邊漸漸快樂起來的你,總是很開心。他說,你一輩子太短,來不及享受人世間的許多。但是雲深讓你知道了何為世間情愛,何為溫暖安寧。爺爺一生就是一個文人,一身風骨,卻又過於剛直。
這一生,爺爺他幾乎問心無愧,但是他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
姬辭從雲深的懷裡探出頭來,睫毛濕濕的,眼睛鼻子也發紅,眼睛還有些腫。他抽泣著看著白修,雙手緊緊抓著雲深的衣服,像是最後的依賴一般。
「我們都希望你能夠幸福快樂,阿辭,你值得最好的。」白修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目光專注地看著姬辭,像是冬日的陽光一般,溫煦暖人。
姬辭他將自己縮在雲深的懷裡,神色帶著一點恍然。他轉頭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白老先生,聲音沙啞地輕輕地喊了一句——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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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遲遲:我能說,開始寫第一句話的時候,作者君就受不了,扯了紙巾擦了一下眼淚嗎?╮(╯▽╰)╭
深深:遲遲,作者君就在一邊呢……-_-|||
遲遲:我能說寫到腦補小劇場的上面一行字的時候,作者君面前已經有了一堆紙巾了嗎?╮(╯▽╰)╭
深深:雖然那些紙巾都有十幾張了但是遲遲我們不能隨意拿來說啊-_-!
遲遲:我能說,作者君虐點真的太低了好吧?╮(╯▽╰)╭
深深:+1(⊙o⊙)!
遲遲:綜上所述,作者君哭了,我哭了,深深哭了,阿修哭了,你哭沒?╮(╯▽╰)╭
六十六、畢業
白老先生下葬的時日已經是七天之後了,他作為白家的家主,骨灰被葬在了白氏一族的陵園。
入葬那天,天氣還很冷,天空有些陰沉,陣陣寒風像是要將人的骨骼凍裂一般。白老先生的葬禮簡單莊重,沒有禮樂,只有簡單的入葬儀式。來參加葬禮的只有白氏一族族人與各家嫡系以及他生前好友,人人著黑白二色的衣服,氣氛肅穆。
白修作為白家嫡系孫與新任家主,雙手捧著金絲楠木的骨灰盒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穿著白色麻衣,面色蒼白如紙。走在他身邊的是同樣一身白色麻衣的姬辭。
按照血緣與規矩,身為外姓孫的姬辭只能走送葬隊伍的中間部分,但是因為他祀靈師的身份,沒有人對他走在白修身邊有什麼異議。
他一身素白麻衣,頭髮用白玉發箍整齊地束起,表情清冷,冷漠的氣息讓無數想上前和他交談的人都打消了念頭。
原本紀瑚是不建議姬辭直接以祀靈師的身份參加送葬儀式的,但是姬辭堅持。他的想法很簡單,外公生前沒有聽他叫一聲外公,至少他入葬,他要去送送他。並且,白修年紀尚輕便繼承了白家家主之位,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白老先生已經去了,沒有人能夠在背後支持他,幫扶他,所有的艱難都需要他自己獨自面對。
所以這一趟姬辭必須去,也算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態度——祀靈師對白氏一族新任家主白修的支持。
想來,這樣的行為也能讓白家想要篡權的人隱忍一段時間,讓白修有時間去布置自己的勢力。大家族中權力的爭鬥從來都少不了,姬辭沒辦法幫他更多,但是不管是從外公選定白修為繼承人這方面,還是出於自己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姬辭都願意出面幫扶他一把。
冬日的清晨寒風凜冽,姬辭看了看身邊腳步堅定的白修,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