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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姬辭嘟了嘟嘴唇,小聲的說了聲。他的眸子本就接近於墨色,此時定定的看著雲深,有些猶豫。
「遲遲有什麼想給我說的嗎?」雲深很耐心的問他。他知道姬辭的身份肯定有問題只是自己不知道。就像爺爺對姬辭的鄭重,紀瑚對姬辭的恭敬,還有紀洵他們的拘謹以及欲言又止。但是他並不在意這些,他覺得只要姬辭呆在他身邊,就是他已經確定的事情了。
「祀靈師,我是祀靈師。」姬辭很清晰的說出這三個字,咬字清楚。他不知道雲深會有什麼反應,他記得在前世,不管是誰聽見祀靈師三個字,產生的情緒都是震驚、恭敬、惶恐甚至有意思懼怕。他不知道雲深聽了之後,會是怎樣的情緒。但是不能忽視的是,他有些緊張,還有些擔心。
「祀靈師?」雲深重複這兩個字,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了一句,「是姬家住在九庭的祀靈師嗎?」他來京城之後外公就詳細說過,關於姬家、紀家與祀靈師的問題,只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遲遲竟然會是祀靈師。那一瞬間,他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只覺得有些酸澀,有些心疼,還有些擔憂。
「是,華國姬氏一族的祀靈師。」姬辭似乎在思考應該說什麼,良久才說了一句,「作為祀靈師,我活不過三十七歲。」話出口的瞬間,他似乎感覺到雲深的手指顫了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雲深勉強的一笑,「遲遲是祀靈師的話,真的很厲害呢……」說著,卻說不下去了。
「深深,」姬辭微微皺眉,「我不喜歡你現在的表情,眼睛紅了,讓我很不舒服。」說著很疑惑的摸了摸心口的地方,又有些茫然。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強烈的感情嗎?
「是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呢?」雲深見他捂著胸口,便拉著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捏著他的手掌,冰冰的,卻很柔軟。
「酸酸的,漲漲的感覺。」姬辭斟酌著詞語,然後看著雲深的眼睛問,「你是要哭了嗎?」
「嗯,想哭,但是沒有哭呢。」雲深戳戳他的臉,「那種感覺,叫做傷心,或是難過。」
「傷心?因為我看見你要哭了,所以我傷心嗎?」
「嗯,是,因為遲遲心疼我,所以傷心了呢。」
「因為心疼你……」姬辭突然靠近雲深,面對面,鼻尖都快要碰到鼻尖了,他的呼吸都撲到了在了雲深的臉上。眼睛亮亮的,他重複了一遍,「深深,我心疼你?」
「嗯,遲遲心疼我。」雲深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但是又馬上回過神來,笑著點頭,很確定的說「嗯,你心疼我。」
姬辭坐回原本的位子,拉著雲深的手一晃一晃的,「為什麼你會傷心呢?因為我是祀靈師嗎?」
從來沒有人因為他是祀靈師傷心過,深深為什麼會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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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劇場】
深深:遲遲,我們去散步好不好?
遲遲:…………(盯著)
深深:遲遲,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遲遲:…………(盯著)
深深:遲遲,我們去做運動好不好?
遲遲:…………(盯著)
深深:遲遲,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遲遲:嗯,睡覺覺。o(≧v≦)o~~
五、睡顏
「不是,我很驕傲,遲遲是祀靈師我很驕傲,真的。」雲深看著搖晃著自己的手小孩兒,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抓住了一般,讓他呼吸不過來。眼睛澀澀的,眼淚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祀靈師啊,是所有華國人都敬奉的人,可是,為什麼會是遲遲呢?
每一任祀靈師,都活不過三十七歲,其實這句話,只是說祀靈師最長只活到了三十七歲而已。每一任祀靈師,不是因為時間災禍邪肆死在了祭壇上,就是死在了九庭中,不說三十七歲,連三十歲的都很少。往往二十歲一過,身體便迅速的衰敗。難道遲遲也會如此嗎?
「你不要傷心。」姬辭看了雲深很久,見他盯著自己,眼眶卻越來越紅,有些無措,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讓他不傷心,「深深你不要傷心。」他笨拙的只會這樣安慰他。
「好,我不傷心。」雲深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把眼淚收回去,輕輕握住姬辭的手,「我不傷心,遲遲。」
「可是你還是傷心。」姬辭有些不解,自己明明感覺得到他很傷心,為什麼他要說自己不傷心?可是自己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讓他不傷心。「深深,你怎麼才能不傷心?」
「你親親我我就不傷心了。」雲深微笑著說,清亮的眸子微微彎起,帶著溫柔的感覺。
「親親你?」姬辭有些疑惑,「親親是這樣嗎?」說著跪坐在床上,把頭緩緩靠近雲深,微微嘟起的嘴唇輕輕的觸碰到了雲深的唇,輕觸了一下,就又退了回去,「是這樣嗎?」
雲深怔怔的看著姬辭,一時無言。
「睡著了?」看見雲深從樓梯下來,秦與問道。只是不過上去了一些時候,雲深怎麼眼睛有些紅?整個人感覺也不對。
「嗯,睡著了。」雲深在椅子上坐下來,「不好意思,等久了啊你們。」
「沒什麼。」紀洵接了話,想了想還是說,「阿深,那個……姬辭的身份,你知道嗎?」一邊說還一邊注意雲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