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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辭跟著他們往籃球場走去。天色漸漸暗下來,路燈一盞接著一盞的亮起,他看見自己的影子落在地上,形單影隻。
雲深沒在身邊,總感覺少了什麼。
姬辭站在靈芝的旁邊,靠著牆,耳機線從白皙的脖頸處蜿蜒而下,順著胸口往下到腰際,消失在背包的拉鏈處。他微微低著頭,手隨意的放在褲袋裡,姿態悠閒。
「小辭,你又來了嗎?」腦海里傳來小芝充滿活力的聲音,姬辭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嗯,又來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了,不遠的路燈亮著,他的身影幾乎完全隱沒在了陰影里。
「你的朋友沒有來嗎?」小芝好奇的問。以前每次姬辭在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另一股非常純淨的氣息,但是最近都沒有了。
「是啊,他工作去了。」姬辭看著腳邊露出半截的小草,抬起腳移開了,站在了一塊空地。
「哦,所以你想他了嗎?就像我想越凌一樣。」小芝的聲音不再輕快,「你想他嗎?」
「想他?思念嗎?」姬辭問,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說,「這應該是思念吧。」
姬辭抬頭,便看見一輪彎月綴在天空。深深,我想你嗎?那你呢,想我嗎?
教室里,紀承然站在窗前往籃球場的方向看去,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妖異的光,喃喃自語,「為什麼你是祀靈師?姬辭……姬辭……」
秦與三人下了場就拿起飲料仰頭喝起來,汗水順著年輕的臉龐流下來,留下一條條痕跡。
「阿深沒在,打球都這麼有意思了。」秦與用手背抹了抹汗水,見姬辭遞了濕紙巾給他,甩了甩手上的汗才伸手接下來,笑嘻嘻地說,「還是阿辭心細。」
「走吧,有些晚了。」姬辭見他們休息好了,就拿起書包走在了前面。
校門口,幾家的司機都已經等在那裡了。三人和姬辭道了別之後就分別上了車。
姬辭站在路燈下,呼吸著空氣中微涼的空氣,突然不想這麼早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走走。」對紀瑚說了之後,姬辭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夜風有些涼,姬辭緊了緊外套,將手放到了衣兜里。書包的帶子往下滑,過了一會兒姬辭才反應過來將滑下去的帶子拉到肩上。這些,以前在他都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雲深就已經幫他做好了。這段時間雲深沒有在,他才發現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依賴他。下一節課是什麼課、有什麼作業、收拾書包、加衣服、吃什麼……似乎這些瑣事都是雲深在幫自己做或是提醒自己,一過便是這麼多年了。
抬手看了看自己手指指尖的紅線,它依然在那裡,另一端連接著雲深。
深深,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沿著路燈往下走,突然覺得肩膀一重,耳邊傳來「勉——」的聲音,姬辭有些無奈,「帝江,你怎麼跑出來了?」帝江像紅色的棉花糖一樣,軟軟的趴在姬辭的肩膀上,小翅膀一扇一扇的。
「好吧,你路過看見我就下來了?」姬辭看著前面的街景,一邊走著一邊聽帝江說話。
「你應該回去了,找得到路嗎?」姬辭從來不對這些個神獸的認路水準抱希望,一個個全是神級路痴,「我說,你不會是飛著飛著找不到路了突然發現我,所以才來找我求救的吧?」
帝江小心翼翼的「勉——」了一聲,還用翅膀去碰了碰姬辭的臉,像是在討好。
「說對了?」姬辭揚揚眉,停下來看著帝江,帝江也知道事情不對,趕緊離開姬辭的肩膀,翅膀扇著扇著掛在姬辭的面前,一副焉焉的樣子。
「我又沒說要批評你,怎麼,害怕了?」見帝江可憐兮兮的樣子姬辭有些無語,活了幾千歲認路的本領都沒長,倒是撒嬌的功力見長啊。帝江見他似乎沒生氣,於是又扭著扭著回到了他的肩上,湊到他的脖子的地方,「勉——勉——」的叫了兩聲。
「我給你指路,你照著這個路線飛回去好吧?路上不准自己亂跑,知道嗎?」姬辭隨手劃出了一個月亮形狀的光點,「記著,跟著這個走,快去吧。」帝江緩緩的飛起來圍著姬辭繞了兩圈,小身子一扭一扭的。
「好了好了別繞了,去吧,下次回來看你們。」帝江叫了兩聲,之後就跟著那個小月亮飛走了。
姬辭見他是朝著九庭的方向飛的,這才放下心來。
準備繼續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巷子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家燒烤攤,或許是因為比較偏僻,附近都沒有什麼行人。又走了幾步姬辭突然停下來,微微皺起眉,這是……宋彎彎?辨識著空氣中的味道,姬辭往黑黝黝的巷口看了看,宋彎彎在裡面?
姬辭走近,就聽見裡面似乎傳來了女生的悶哼與低泣聲,以及幾個男人的聲音。
宋彎彎感覺到一雙噁心滾燙的手正在拉扯自己的衣服,全身因為害怕而顫抖起來,她想大叫,但是另一個男人正緊緊地捂著她的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張大眼睛看著小巷逼仄的天空,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巨大的恐慌就像是野獸,即將將她撕裂成碎片。
她清晰地感覺到一雙粗糙的手正在摸著自己的大腿,慢慢的一路往上。還有一雙手正撫弄著自己的胸部,說著令人作嘔的話。後背靠在地上,地上的沙礫摩擦著她的脊背,衣服已經被扯開,手臂在牆上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她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她害怕,劇烈的心跳讓她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