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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為從極淵這個囚牢真的就是擺設?
第二天,九庭。
姬辭早早的就坐在了主位上,手裡端著一杯茶,熱氣繚繞,讓他的表情有些不真實。他今天穿著一件月白色三重衣,長長的後擺垂在地上,長襟廣袖上畫有山河日月圖,極盡尊崇。
七位長老來到議事廳的時候,就看見姬辭端然坐在主位上,眼神涼薄地看著他們,沒有溫度。幾人相互看了看,沉默的坐到了各自的位子上。他們都已經知道肥遺逃脫太華山的事情了,至於肥遺所引起的災禍,已是讓人憂心。
或許是姬辭散發出的氣勢過於凜冽,氣氛有些壓抑。姬辭沒有開口,幾位長老也不敢有所動作。紀老先生不敢肯定姬辭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行動,但是在姬辭沒有說穿之前,他一如往常,沒有表露出分毫。
白老先生看著姬辭,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兒早早的就去世了,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在世上,年紀這么小就要擔起祀靈師的責任,不由得有些心酸。
「今天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我將舉行祈雨大典。」姬辭沒有看他們的表情接著說道,「太華山的肥遺出世,九州大旱。」說著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紀老先生,便沒有再開口。
「主上,您十七歲的八月就要舉行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中間只相差不到三年,靈力會不支的。」天樞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姬辭,有些擔憂。祭祀大典,說來就是祀靈師溝通天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代價就是自身的靈力。
「那你告訴我,還有誰,可以去?」姬辭似笑非笑的看著天樞,「或許三年後我就死在了祭祀大典上,你們可以注意一下姬家的後代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了。」語調平緩,卻帶著莫名的嘲諷。
幾位長老都沒有說話,議事廳中沉默了下來。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姬辭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起身往天寰走去。
幾位長老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相互看了看,是的,如果姬辭出了什麼差錯死在了祭台上,那他們真的無法再去找一位祀靈師出來了。
「主上。」陸吾默默的跟在姬辭身後。
「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保護好九庭,保護好雲深。」說著轉身看著陸吾,「我不希望你也背叛我。」
陸吾看著姬辭的眼睛,緩緩地單膝跪地,白衣與長長的白髮在身後鋪陳開來,他聲音堅定,「誓死,謹奉令。」
陸續有奏報傳來,太華山附近出現莫明的紅色火焰,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一般,用盡了無數辦法也沒辦法澆滅。土地很快就乾涸,地面的植物也快速的乾枯,連許多的建築物都開始龜裂甚至是坍塌。這樣的現象正在不斷蔓延,已經引起了人的恐慌。
鳧傒看著天寰牆上的山海圖,「這樣的速度來看,不到七天,這火焰可就得蔓延到京城附近了。」
說著看了看一邊正在寫字的姬辭,「陸吾正在準備祭祀,幾天時間實在是有些匆忙了。」他一直就不怎麼喜歡那些長老,真心對祀靈師,真心為國為民的沒有幾個,算計卻是多的不能再多了。
他和陸吾都不贊成姬辭這麼匆忙的舉行祭祀,但是正如姬辭所說,除了祀靈師的靈力,是沒有什麼再能阻止這一場大旱的災難了。如果任由肥遺的邪火蔓延進京城,損及京城的靈脈,那麼就真的難以挽回了。
「關於紀家,你先看著。等這次祭祀完了,再看怎麼處理吧。」說著又問,「青璃怎麼樣了?」姬辭筆下沒有停,也沒有回答鳧傒的話,轉而問起了青璃的狀況。
「她的哥哥在一邊照顧著,但是她腹中的孩子似乎有些問題。」鳧傒語氣里有些擔憂。
「什麼問題?」姬辭在紙的右下角寫上了名字和日期,放下筆,拿起一邊的濕毛巾擦了擦手。
「她腹中的孩子似乎受到了天道的排斥,或許生下來的時候,不僅母體要死,腹中的孩子也是活不下來的。」說著看了姬辭一眼,「我和陸吾都有些憂慮,到底是怎樣的孩子才會連天道都不容。」
姬辭冷哼了一聲,「其實或許已經輪不到我們動手了。依照九尾一族素來的秉性,對他們族裡有損害的,他們巴不得早早的除掉。青璃的那個哥哥的目的還不知道呢,鳧傒,他們可比我們急。就是不知道青璃到底是怎麼想的。」
三十二、祭祀
太華山的一處洞穴。
「青璃,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族中的長老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不要到最後,我和父親母親都護不住你。」青恆站在洞口,看著臉色蠟黃的青璃。她坐在地上背靠著山洞的石壁,肚子大的有些詭異,讓她看起來更顯得嬌小。
青璃看著洞口自己依然丰神俊朗的哥哥,冷笑道,「假惺惺,要是怕麻煩為什麼又要來找我?我青璃不要你們可憐!我自己選的路我自己會走。」
這幾年來,她東躲西藏,就是擔心被族中的長輩或是祀靈師的下屬找到,為此,她不惜直接封印了自己的靈力。只是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落到了如此境地。
青璃摸了摸滾圓的肚子,喃喃自語道,「乖孩子,你出生之後一定要記得給媽媽報仇啊,那些對媽媽不好的人,那些要害媽媽的人,你一定都要殺光他們!全部都殺光!」
青恆看著神情有些瘋狂的妹妹,覺得心裡有些難受。以前在青丘的時候,妹妹青璃是最受寵愛的,全族的人都將她捧在手心,那時候她可愛,雖然有些驕縱,但是本性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