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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我會陪著遲遲,怎麼會自殺呢?」雲深聽了姬辭說的,有些驚訝,他是去問了那條龐大的魚自己的命運嗎?感覺到懷裡小東西的不安,雲深將他抱得更緊,「要是遲遲擔心的話,就一直在我身邊監督著我吧。」
說著扶住姬辭的肩膀輕輕推了推,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遲遲可以做我活下去的理由,這樣,就不用擔心我會自殺離開你了。」
「真的嗎?」姬辭一雙濕濕的眼睛看著雲深,鼻尖也紅紅的。
「真的,當然是真的,這樣的話我就會為了遲遲一直活下去的。」雲深捏了捏他紅紅的小鼻子,覺得心軟的不能再軟了。除了遲遲,他從來沒有想要這麼的疼著誰寵著誰,覺得看著他就是這輩子最快樂的事情。
「嗯,不騙我?」姬辭帶著濃濃的鼻音問。
「嗯,不騙你。」雲深很肯定的說。
姬辭又定定的看了他幾秒,似乎是在確定他不是在騙自己,「唔,那睡覺吧,好睏……」說著自發的鑽到雲深的懷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雲深看著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小孩兒,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姬辭也沒有再提那天的事情,只是告訴了雲深文瑤魚的存在,讓雲深每次路過湖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往湖裡看看,總覺得不怎麼大的湖裡住了這麼大的魚怎麼看怎麼不科學,但是這世界本來就不科學,不是嗎?
日子很快就到了盛夏,因為學校也放假了,於是秦與三個便隔三差五的往雲家跑,日子久了,幾個人倒是覺得姬辭也沒有那麼威嚴那麼神秘,除了不愛說話愛睡覺,長的好看以及愛粘著雲深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我說阿深,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和我們去上學啊?」秦與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啃著西瓜,一臉羨慕的看著一邊的雲深拿起西瓜切成小塊兒,又仔細的挑了籽,小口小口的餵姬辭吃。怎麼就沒人對自己這麼好呢?嚼了嚼嘴裡的西瓜籽,秦與一臉不平衡。
「中學吧,上了初中我才跟你們去學校。」雲深在心裡算了算時間,「我父親那邊安排的課程還得學兩年。」
「還有兩年?那真的只能到中學才能一起上學了。」紀洵在一邊很遺憾的說了句,他們四個很早就認識了,原本以為可以一個學校上小學,但是雲深偏偏得在家裡讓家庭老師上課,這是一件多麼讓人鬱卒的事情!他所想像的四劍客橫行校園的故事完全失去了發生的條件。
「阿深,你說你家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把你送到京城來了,偏偏還要不遠萬里的送家庭老師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秦與吃完了一塊兒又拿了一塊兒,吐字都有些不清楚。
他這問題一出口,紀洵沒控制住一巴掌拍他腦門兒上,他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對家族裡的這些事情總是很敏感。雲深這種情況,在大家族裡還見得少?
「不用這麼緊張。」見秦與一副說錯話了表情看著自己,紀洵笑容也都快維持不下去了,雲深心裡有些暖意。自己一直都沒有說明白這件事,所有他們都在一邊默默的擔心吧?
「這是家裡的傳統,你們以前沒有問我也就沒有提,誰知道你們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我的母親在我出生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我還有兩個大我許多的哥哥。但是家裡的繼承規則是長子繼承家業,次子繼承暗處勢力與生意,如果有第三個孩子的話,繼承的機率就很小。不過如果還想爭奪繼承權的話,只需要除掉哥哥就好,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雲深簡明扼要的說完,就聽見姬辭仰頭說了句,「那深深想要繼承權嗎?」姬辭想,雖然隨便殺人什麼的會受到天道處罰,打亂因果輪迴,但是為了深深的話,怎麼都沒有關係。
「不需要的遲遲。」雲深看著一臉「你說要我就馬上行動」的姬辭,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聲明立場,不然自己身在歐洲的兩個哥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就當克洛斯蘭家的小少爺就好,而且兩個哥哥都對我很好,那些勞心勞力的事情就交給兩個哥哥去做。難道遲遲不喜歡我多陪陪你嗎?」
「要陪遲遲。」姬辭快速的接了一句,見雲深確實不稀罕那個什麼繼承權,這才又認真的繼續吃東西。他說過,深深想要的,都給他。
「這樣很好啊。」白修吃著西瓜,動作都帶著一股文雅的氣質,和秦與比起來,就是書生和山大王。見三個人都看著自己,於是解釋了句,「沒有繼承權,婚姻之類的問題都可以自己做主啊,這樣很好不是嗎?」
「這麼說來倒確實是這樣的。」秦與西瓜也不吃了,開始仔細思考這個問題。他大大咧咧慣了,很少去好好思考這些問關於人生關於未來的事情,但是作為秦家的嫡子,雖然不是長子,但是以後的路也由不得他多選。
「這麼想來,突然覺得一輩子也沒有什麼意思。」秦與突然老氣橫秋的感嘆了一句,「都說世家的後人好,但是以後八成兒結婚的事情都沒有選擇權,想來也確實有些悲哀。」
「阿與,你也不要說得這麼悲觀。」紀洵見他情緒有些不對,趕緊安慰,「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啊。」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紀洵心裡也有些傷感,自己何嘗不是和秦與一樣呢?在禮法族規方面,紀家比秦家還要嚴格的多。
「現在想想這些也有好處。」雲深看了看身邊的三個算是從小就一起的朋友,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難過,「現在開始想,就有更多的時間為自己積累力量,這樣,才有更大的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