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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就是那些,唐家陳家什麼的,沒什麼好說的。不過阿深不知道阿與今天回來,剛剛打電話過去他的秘書說他正在開會,這幾年阿深還真是有些玩兒命的工作。」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住了口,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沈清之聽見他們提到雲深,下意識的認真聽起來。工作玩兒命嗎?看來雲深能夠取得現在的成績也確實付出了很多。這樣一想,突然就有些心疼他。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秦與和越凌兩個人已經灌下好幾瓶酒的時候,包廂門被服務生打開了。沈清之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見雲深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亞麻襯衣,領帶有些凌亂地繫著,袖口的藍寶石袖口在略微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光,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麗。
他的手臂上掛著一件風衣,應該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
「又喝這麼多酒?你們怎麼也不勸勸?」雲深隨意地坐到了紀洵旁邊,看了看桌上擺著的空酒瓶。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喝起酒來誰勸得住?除非阿……」說著紀洵停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像是刻意繞開話題一般,「我已經給他家管家打電話了,回去有醒酒湯喝,一會兒司機也會過來接。」
沈清之沒有錯過雲深臉上一閃而過的怔愣,突然很好奇,紀洵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除非是誰可以勸動秦與不要再喝酒?
雲深沒有再說話,讓人上了一瓶紅勤酒。紅色的液體在酒瓶中顯出一種瑰麗的光,美麗無比。他看著這瓶酒,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眼神有些迷離。
「最近忙嗎?」白修倒了一杯果汁遞給雲深,「還是要注意身體,你知道的。」
「嗯,知道。」雲深點點頭,非常閒適的靠在沙發上,表情有些冷漠。在場的人沒有人敢去和他打招呼,大家都知道雲深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也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走得太近。
沈清之和白修閒聊,有時候會有人過來,也會一起聊幾句。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拜託過表哥,讓他多帶著自己到處走走。所以白修才什麼場合都會帶著他,算是將他一手帶進京城這個圈子。
沈清之偶爾朝雲深看過去,他都在自飲自酌,時不時和秦與或者紀洵說幾句,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十二點的時候,陸陸續續的有人離開,到最後只剩下了白修幾個人。沈清之看秦與和越凌扳手勁輸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起來,有些擔心的對雲深小聲說,「再這么喝下去快醉了。」雲深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等秦與頭有些發昏了,雲深才將他手裡的酒瓶拿開說了句,「阿與,走了。」一旁的越凌站起身,精瘦的身體氣勢沉斂,看秦與的樣子也說了句,「走了,下次再來吧。」
秦與點了點頭,「嗯,走吧。」於是幾個人拿了東西走了出去。
剛下過雨,三月的夜風還有些涼意,沈清之穿上外衣,就看見雲深穿著黑色的風衣走在前面,身旁是紀洵,兩人正說著什麼。從沈清之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臉,路燈淡淡的光暈落在他的臉上,碧眸璀璨,英俊無比。沈清之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幾人走到了land雕花大門外,正在等司機將車開過來。
沈清之落後雲深一步,正聽著他和紀洵談工作上面的事情。白修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沈清之說著話,沈清之有些漫不經心地應著,他的注意力都在旁邊的雲深身上。
突然,雲深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停了下來。沈清之疑惑地看過去,就看見雲深定定的看著一個方向,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眼裡卻像是有什麼光芒亮起,有些懷疑,有些心疼,又有些憤怒。
沈清之順著雲深的視線看去,就看見空曠的馬路邊站著一個少年,穿著一件樣式奇特的白色衣服。他非常的消瘦,微長的頭髮散在肩上,顯得他的下巴尖尖的。他的眼睛很大,黑色的眸子看著自己這個方向,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那是……」突然響起了秦與有些難以置信的聲音。沈清之正想問那是誰,就看見雲深向那個少年走了過去。前幾步還是快步走著,後來就很快地跑了起來。
他看見雲深走過去將那個少年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不斷地親吻著他的頭頂。隨後快速的將自己身上穿著的風衣脫了下來,將少年裹住。整個人竟然有一些手足無措。
雲深看著少年的表情,像是傾注了一個男人一生的深情。
突然,雲深將那個少年橫抱起來,一臉擔憂地朝這邊喊道,「遲遲暈倒了!」話語裡帶著無法隱藏的恐懼。
沈清之正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個場面,突然聽見白修輕輕地說了一句,「他就是阿深的魔障,姬辭。」
此時,雲深將那個少年抱在懷中,臉埋在少年細弱的脖頸里,微微顫抖的樣子像是在哭泣。
這是,雲深的魔障嗎?
姬辭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的骨頭像是要碎掉了一般。他現在還不能大量的使用靈力,過量的活動也不行。這一次冒險地根據云深體內蘊含的自己的精血,確定了雲深的位置,踩著風訣跑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連腳步都移動不了了。
現在這樣的狀態,應該就是衝動的後果吧?想來又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好好走路了。
姬辭睜開眼睛,就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連桌上的書都是自己離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