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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得嬌媚,但斜著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輕視所有的感覺,像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一般。
「還是說,你想要去抱緊祀靈師的大腿,讓他幫幫你?」青蓉頓了頓,突然別有意味地開口道。
青涵沒有說話,他早就覺得族長的這一對兒女千年來只長了歲數,沒有長智商。兩人都是被驕縱著長大的,不知道為九尾一族樹了多少的敵人。若是以後九尾一族真的由他們接掌,那還真的是青丘危矣!
但是他也明白,作為前任族長唯一的孫子,說多了未免引人猜忌。於是便沉默了下來,沒有再開口。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也沒有來報說祀靈師進了青丘。族長青十一有些疑慮,故作淡然地起身說了句,「我們就去見見這個大名鼎鼎的祀靈師吧。」說著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青銘瞪了一眼青涵,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一行走到山口的時候,就看見一輛木車安靜地停在山前,似乎也沒有打算進山的意思。青十一看見這場面,心中有些氣憤,但是也只是一瞬而已,臉上馬上又堆上了客氣的笑容。
青涵站在隊伍的後面,看了看木車邊的兩個神獸,其中白衣白髮的那一位他認識,是一直效忠祀靈師管理九庭的開明獸陸吾。而另一邊的,從身形來看,應該是神獸鳧傒。他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吾兄,許久不曾見了。」青十一站定,理了理長袍,笑容滿面地看著陸吾。陸吾沒有抬眼看他,逕自沉默著。倒是鳧傒聽了他的話,有些嘲諷地笑了笑。
還真是分不清重點啊,祀靈師就在車內,卻先和陸吾打招呼。這是真不清楚呢,還是特地給祀靈師臉色看呢?
姬辭坐在雲車裡閉著眼,想到以前文瑤給他講的那些各妖族的八卦中,總愛說「就數九尾一族的族長最無能,也最好面子。還憑白占著青丘之山這麼好的地界,總有一天九尾一族會敗在他的手上」。那時姬辭還不是很相信,如此的人怎麼可能當上一族之長?
不過現在,姬辭無比贊成文瑤的說法,這般拎不清的族長,就是給青丘招禍的,去放出肥遺什麼的行為,還真就不那麼難以相信了。
姬辭閉著眼睛,沉默地聽著外面的聲音。
「陸吾兄,你我這麼多年沒有見,為何連理都不理會了?」青十一看著陸吾當著族人下自己的面子,心裡很是不快。
他的修為並不高,是因為前任族長臨終前任命了他為下任族長,族中才承認了他。這些年他排除異己,拉攏族人,著實費了一番心力。眼看自己的地位越來越穩固,這陸吾卻不知趣地落自己的面子。
「陸吾,不知你如此大張旗鼓地來我青丘之山,是為了什麼啊?」青十一收斂了笑容,有些嚴肅。青涵在後面看著,只覺這祀靈師倒是好耐性,不過,想來是在看他們九尾一族的笑話吧。
當年祖父一直以強大青丘為己任,操勞數百年。如今族長之位落到了青十一的手裡,卻是越來越烏煙瘴氣,沒了昔日的輝煌。青涵掩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面上仍是鎮定如初。
「來了當然是有事。」陸吾淡淡地開口,下頜微揚,「不然我還是來探望你的嗎?」陸吾眉眼淡定,但是鳧傒就是聽出了裡面的譏誚,在一邊笑起來。沒想到連陸吾都會擠兌人了,真是有進步啊!
「那不知是何事啊?」青十一拿出了九尾一族族長的做派,嚴肅地問。其實他是知道他們的來意的,不外乎自己侄女兒青璃的事。但是青十一覺得,青丘為妖族中的大族,就算是祀靈師想動青丘,為了各方勢力平衡,也要掂量掂量才行。
「有什麼事非得到我們青丘來?」青蓉在一邊插嘴道,看著緊閉著沒有絲毫動靜的雲車,笑嘻嘻地說道,「這一代的祀靈師難道長得見不得人嗎?怎麼藏在裡面不敢出來?怎麼,怕污了我們青丘這清淨的地界?那……」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一陣氣勁猛地襲來,她抵擋不得,瞬時整個身子都被撞飛到了山崖上。
陸吾眼神冷冽地站在原地,看著青十一道,「侮辱祀靈師,大不敬。」
「你!」青十一看著青蓉受傷,一時大怒,「好你個陸吾,到我這青丘之山來挑釁嗎?」說著竟要上前。而一邊已經有狐族之人將青蓉扶了過來。她的衣襟上沾著鮮血,滿臉的痛苦與委屈,卻因為胸口悶痛而說不出話來,只能狠狠地瞪著陸吾。
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雲車突然打開了門,青十一下意識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穿著月白色三重衣的少年站在車前,黑髮用玉箍束著,臉上沒有表情。
青十一看著年少的祀靈師,眼裡閃過一絲輕視。如此微弱的靈力,又是這般稚齡,這祀靈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到這裡,心也放了下來。
陸吾和鳧傒見姬辭下來,都恭敬地朝著姬辭行了禮。
「我還以為祀靈師如何的英俊神武呢,沒想到就只是一個還沒有斷奶的人類,真是可笑……」青銘對著一邊的同族小聲說了句,臉上的嘲笑掩都掩不住,或者說,他也沒準備遮掩。
在場的自然都聽清了他的話,九尾一族少數的人臉上也浮起了同樣的嘲笑,而更多的,卻是慢慢向後退了退,離那幾人遠些。
「帝江。」姬辭沒有生氣,叫了一聲帝江。帝江從雲車裡飛出來,停在姬辭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