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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全部都要我處理啊。上古神獸之類的都是半神,他們各自地界上的事情他們都會處理。實在有問題的才會找到我。再說……」姬辭有些小鄙視的看了雲深一眼,「誰說事情都要我做啊?不是還是長老那些的嗎?」
「……」雲深僵硬了一下,這是被遲遲鄙視了吧?是吧?
車停下的地方是一個很空曠的平地,似乎位於非常高的地方,山峰的四周還有很多的雲霧繚繞,前方幾十米遠的地方就是一處斷崖。雲深確定這裡不是岐山,或者這裡是岐山,但是是普通人都看不到的一部分。
「對面就是九庭。」姬辭站在斷崖邊,向雲深伸出手。今天他穿的是一身月白色的曲裾,站在那裡就像是壁畫中的仙童。
「要怎麼過去?」雲深拉住姬辭的手,看著深不見底的斷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走過去。」姬辭踏出一步,整個人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樣,懸浮在了雲霧上。
「這是障眼法?」雲深看見這神奇的一幕挑了挑眉,難道那裡看起來是空的,實際上是平地?
「不是,但是你可以當做平地來走。」說著姬辭拉了拉雲深的手,雲深小心翼翼的踏出了步子,果然感覺腳下如同踩了實物一般,於是放下心來。
或許來九庭就是來挑戰自己的世界觀的。
雖然他表情看起來很淡定坦然,實際上手心已經有些出汗。就算是克洛斯蘭家族的少爺,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路啊……
當雲深在另一邊的斷崖處站穩,開始觀察四周的時候,不得不說有些被震撼到了。自己身前不遠的地方立著一塊巨石,未經打磨,卻有著一種古樸蒼涼的氣息,上面用篆體寫了兩個字:九庭。筆意縱橫自然,如游龍驚電,又似有平湖驚雷之意象。
而在巨石後面,便是一方水潭,水潭後是一條平直寬闊的路,均為青石鋪就,石上斑駁不平,似經歷了數千年雨打風吹一般。
「我就說怎麼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原來是大人回來了。」曼妙的聲音傳來,如同樂曲一般。雲深轉眼便看見水潭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長發的絕色女子,上半身只著寸縷,水光粼粼間更顯得膚如凝脂。但讓雲深最為驚訝的是,藏於水下的不是雙腿而是一條魚尾。
「妾身是鮫女,今日在這裡來呼吸新鮮空氣呢,裡面都被那一幫幾萬年不洗澡的大塊頭污染了,連空氣中都是臭味兒。」自稱鮫女的女子又對著雲深眨眨眼,「尊貴的客人,幸會。」
「嗯,你好。」雲深努力忽略她的特異之處,淡定的打著招呼。
「大人帶回來的客人真的和大人一樣的可愛呢。」鮫女掩起嘴角笑起來,隨即又如出現一般突然潛到了水裡,只有餘音遠遠傳來,「尊貴的客人,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和妾身聊天哦。」
「深深,走吧。」姬辭扯了扯雲深的衣袖,「這裡面有很多很多的妖以及神獸,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喜歡住在這裡。但是並沒有妨礙到我,所以就讓他們想怎麼住怎麼住了。」說著停下步子,仰頭看著雲深,「深深會不喜歡嗎?畢竟他們都不是人。」
「不會,雖然一時還在適應,但是並沒有不喜歡。」雲深看著姬辭執著的看著自己的表情,覺得一下子就開心起來,他的遲遲這麼的在乎他的想法呢。
「嗯,那就好。我還在想,要是你不喜歡我就把他們全部都趕出去。」隱身在兩人附近的眾妖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來,他們真正應該討好的是那個牽著大人的手的男孩兒嗎?但是要怎麼討好?難道要出賣色相才行?這世道真的是越來越艱難了,找個地方住都那麼的那麼的不容易……
「剛剛周圍是不是有很多的……在?」走上了一座小木橋,雲深看了看四周問姬辭,「我剛剛在水潭那邊感覺有很多人『在』打量我。」
「嗯,他們閒得慌。」姬辭點點頭,「但是他們都被嚇跑了。」以後他們肯定都會避著你走的,因為得罪你他們就得搬家。
「嗯,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雲深看著周圍如同迷宮一般的道路,覺得設計九庭的人肯定閒的心慌,不然誰會把正常的小路設計的跟九宮八卦陣一般?
「去找長老,也讓他們見見你。」姬辭很坦然的說著,但是雲深不知為什麼總有一種將要被帶著去見家長的感覺。難道是錯覺?
原本雲深一直覺得所謂的姬氏一族的長老,肯定是仙風道骨的老者,即使不是廣袖寬襟,也要飄飄欲仙吧?但是當他看著一個深色西裝的男人正在和一個穿著有些凌亂的長袍的中年男子下棋的時候,瞬間就幻滅了。他們肯定不會是長老,肯定是妖怪變的……
「喲,主上和雲小公子來了?」正在一邊觀戰的人遠遠看見兩人便嚷嚷開來,「還是挺長時間不見了,主上似乎長高了一點啊,可喜可賀啊可喜可賀。」
雲深確定姬辭整個人僵硬了一下,雖然還是有些矮矮的,不過遲遲確實長高了一點。他看了看說話的那個男人,是一個穿著白色深衣的中年男子,四十歲左右,還披著一件鶴氅。此時正猛搖著一把扇子,站在涼亭的石桌邊,看西服男子下棋。
「他是長老之首,天樞。」姬辭平淡的口吻中帶有一點咬牙切齒,「七位長老的名字自古都沒有變過,都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星曜名來稱呼的。身著西服的是天璣,掌財務銀錢;和他下棋的是天璇,站的很遠拿著劍的是搖光,九庭護衛隊的隊長,一邊扯著花瓣玩兒的是玉衡,主掌刑罰。另外兩個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