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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站起身來,輕輕一揮衣袖,原本不大的書房中突然出現了一排一排的書架,數量龐大,遠遠看去幾乎沒有辦法看清盡頭在何處。
它們所在之處顯得有些陰暗,像是有歷史的沉重氣息撲面而來。
「這就是天寰的藏書,只有祀靈師一個人能夠打開結界,看見裡面的內容,所以裡面有很多歷代祀靈師的手札筆記,以及雜七雜八的書籍。」
姬辭解釋完,就走到了書架之間,回身道,「深深有什麼事可以叫我,我在裡面可以聽見的。」說著就在排排書架之間消失了身影。
雲深在姬辭離開後便坐回木椅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
才翻看了幾頁,就聽見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雲深起身打開門,就看見白衣白髮地陸吾站在門口,身邊站著文瑤和另一個不認識的黑衣女子。
她的頭髮用長長的木釵盤起,面容清麗,表情帶著倦意,一身黑衣讓她的氣息十分清冷。
「陸吾,你突然把吾自沉眠中叫醒,就是為了見他?」黑衣女子倚在一邊的木柱邊,幾縷長發落在臉頰邊輕輕搖動。她看了看雲深,有些不滿地對陸吾說道,之後又打了好幾個哈欠。
她的動作十分自然,卻帶著天然的睥睨萬物的神色,如一切皆不入眼,意態隨風。
「好好好吾知道吾知道。」黑衣的女子見陸吾沒有開口,有些無趣地開口,「知道了,這個人類是主上十分看重的人是吧?」
說完將雲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帶著審視,接著對雲深說道,「吾為女魃,被陸吾叫醒起來看看你。」語調里俱是濃濃的怨念。
這時,從陸吾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粉紅色的糰子,它十分費力地站到陸吾的肩膀上,對著雲深的方向尾巴一甩一甩的。
它四處找了找,但是都沒有看見姬辭,於是一下子就沒有了精神,趴在陸吾地肩上不再動彈。
「你好,我是雲深。」雲深溫和地對女魃笑著打招呼。他聽過女魃這個名字,自上古開始戰鬥力就十分高強,但是一直都在九庭沉睡著。姬辭也知道她卻沒有見過。
這時,帝江突然扇著小翅膀從陸吾的肩上飛了下來,窩到了雲深的懷裡,還很是親昵地蹭了蹭。
雲深看著懷中的帝江,突然想起在夢境中它最後在『姬辭』身邊沉睡的模樣,不覺有些失神。
「陸吾,在他的身上吾感覺不到任何怪異的氣息。」一直沒有說話的文瑤突然開口道。從一開始他就站在陸吾身後,沒有發出過什麼聲音。他今天依然一身湖綠長衫,但是表情卻顯得很是嚴肅,和平時的模樣有些不一樣。
「我也是。」女魃點了點頭,臉上的睡意消散後表情顯得很是清冷,語氣平淡地開口道,「現在看來,應該也不是咒術的原因。」
陸吾之所以找來文瑤和女魃,就是因為他們一個擅長治療,一個擅長咒術。如果人類的醫學是沒有用的,那麼不外乎這兩種情況。
但是現在卻兩種都不是。
陸吾點點頭正要說什麼,就聽見姬辭的聲音從天寰的深處傳來,「這樣嗎?」
隨著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姬辭突然出現在天寰之中,一步一步想著門口走來。
同時,女魃的雙眸緊縮,變得更加漆黑,顯得凝重異常。
「你是誰?」女魃看著不遠處白衣黑髮的少年,嚴肅地問道。她有些震驚與不可置信,但是表情又被濃重的疑惑所取代,看著姬辭的眼神十分複雜。
「我是姬辭。」姬辭對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姬辭?」女魃低著頭看著地上木板的紋路,緩緩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繼而又抬起頭,目光灼灼,「陸吾給吾說過你接受了姬無央的傳承,但是吾卻發現,你身上的氣息過於怪異,若只有姬無央的力量,是不可能讓吾有這樣的感覺的。」說著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沒有再說話。
「還是沒有發現嗎?」姬辭見女魃沒有再說話,便看向陸吾問道。他的表情平靜,但是心中依然很是失望。
「是的主上。」陸吾輕點下頜答道。開始的時候懷疑是咒術的原因,因為相比於其它因素來說,咒術的傷害程度是最為劇烈而不易被發覺的。
而九庭之中,女魃最為精通此道,因此陸吾直接去找到了正在沉睡的女魃。
只是沒有想到依然猜錯了,沒有發現咒術的痕跡。
「謝謝你們。」沉默了一會兒姬辭才說道,「我再去藏書中找找,或許能發現什麼。」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趴在雲深懷裡的帝江說道,「帝江,你可以去幫我問一問燭九陰嗎?」
帝江聽見姬辭叫它,扇著翅膀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圈,很是歡脫,就聽見一邊女魃涼涼的聲音,「吾睡了如此年月,醒來沒想到帝江你依然是這般模樣。」
帝江用屁股對著女魃,搖了搖尾巴不理會她,兀自鑽到姬辭的懷裡,「勉——」雖然它不喜歡燭九陰,但是它十分樂意幫姬辭和雲深。
「謝謝帝江。」姬辭摸了摸它的脊背,「我先進去了。」之後將帝江放到陸吾的懷裡,轉身走進了天寰。
他身上沾染著古籍的氣息,光線在他的背影中留下陰影,讓他此時的氣息顯得有些沉默與疲憊。
姬辭的背影消失後,陸吾收回視線看向雲深,「希望您能夠康復,我們都會想辦法的。」他的語氣誠懇,「不僅是為了您,也是為了主上。」說完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