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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原地的男人等他離開後,才將一堆沾染著綠色與紅色液體的東西都聚集起來,灑上了汽油,隨後突然出現的火光照亮了陰暗的地下。男人將一邊的毛巾也丟到了火堆里,火舌瞬間吞沒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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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腦補小劇場】
(深深和遲遲在書房看武俠小說)
遲遲: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深深:《九陽神功》?
遲遲:好。
深深:《凌波微步》?
遲遲:好。
深深:雕兄?
遲遲:好。
深深:《葵花寶典》?
遲遲:會沒有小JJ,不給。
三、前塵
姬辭一直覺得,只有自己這般不詳的人,才會被選為祀靈師。
他還沒有到六歲,卻已經遭遇了三個人的死亡。
從很早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因為從出生的開始,他就已經能夠記事了。所以他記得,自己被包裹在襁褓里,耳邊響起的是母親哀哀的懇求,「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還要看看我的孩子……他才出生……」
漸漸的,哀求的聲音就變成了絕望的低泣,之後聲音逐漸微弱下去,沒了聲息。
他的母親死了,死在他出生的那一刻,甚至自己都還沒有看過她一眼,就死了。
父親抱著他跪在床邊,呼吸都有些顫抖,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悲傷。他恍然看見一頭巨獸,正在逐漸將父親吞噬殆盡。
三天後,他的手心出現了紅蓮的印記,姬氏一族的人都激動異常,才出生的孩子竟然這麼快就顯露出了神跡,當即,他就被選為了下任的祀靈師。
那時住在九庭的祀靈師大人的身體已經非常的虛弱,長老們都在擔心他是否能活到下一次祭祀大典的時候。所以姬辭的出現,讓他們已然安心。
姬辭記得在他被長老抱走的前一夜,他的父親坐在他的搖籃邊,小聲的和他說話。
他說,你的母親知道你是祀靈師肯定會難過的,祀靈師都活不過三十七歲啊。又說,祀靈師命定都是孤星,所以你的母親才為此而死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我也陪她一起去了?說著突然哽咽起來,年近而立的男人,哭的如此壓抑,如此的傷心。
走的時候,他用指尖細細撫摸姬辭手心紅蓮的印記,「他們都在恭喜我有了一個祀靈師的兒子,說這是上天對我失去妻子的補償。哈哈,補償?補償……哈哈……補償……」笑著笑著,聲音漸漸遠了,從夜色中傳來的,不知是哭聲還是笑聲。
從此,他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成年後才偶然知道,他的父親姬允在他六歲那天,也就是他成為祀靈師的那一天,在歐洲的一座別墅里自殺身亡。
那時他正在批閱卷宗,聽到這個消息,一滴濃墨落在了雪白的絲帛上。
惟願,他在死後再沒有那麼多的痛苦與傷悲,能與母親再次相伴罷了。
姬辭在六歲之前,都是住在姬氏一族的主宅。
姬氏一族的主宅非常的偏僻,建在群山之間,每到夜裡便安靜的有些可怕。那裡的房屋歷史都非常的長,每當下雨的時候就會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主宅里不管白日或者黑夜總是安靜的,連傭人走路都沒有一點聲音。
居住在主宅裡面的族人非常的少,按照族規,姬氏的族長在任時都必須鎮守主宅,而姬氏子孫中,只有嫡脈的人能夠繼承「姬」這個姓氏,在成年之前住在主宅,成年後就必須搬離。
姬辭的父親姬允是姬氏嫡系的幼子,在娶了白家嫡系次女白珈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或許是離開前夜父親對他說的話,他一直都沒有對長輩提父母的問題,族裡的長輩也沒有問過他想不想爸爸媽媽。他隱約知道,父親並不想回來,也不是那麼想再見到自己。
姬家與他同輩的孩子有好幾個,但是或許是父母都細細叮囑過,他們都不敢和姬辭一起玩兒。有一個小女孩兒曾猶豫了很久,過來和他說話,但是才說了幾個字,就被自家大人牽著離開了。主宅里的長輩似乎也很畏懼他,每次見到都會異常恭敬的行禮,低著頭,看不清面目。
漸漸的,他學會獨自一人坐在床邊聽鳥叫,學會了一個人站在屋檐下看雨,學會了在夏天的時候看天上星星的軌跡,學會了在深夜不能入眠的時候聽山泉淙淙的聲音。那時,沒有人和他說話,也不會有人來問他,你在想什麼,或者,你需要什麼。
有一天晚上,他聽著山泉淙淙的聲音,有些睡不著。正想起來出去走走,卻聽見門外響起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他停止了動作,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偽裝自己睡著了。不一會兒門就開了,那一刻他發現,進來的人不是姬家的任何一個人。他心裡異常的懼怕,但是卻又有一些興奮。年紀還小的他不清楚為何會有這樣複雜的情緒。
「他就是下一任的祀靈師?」一個有些高傲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很刻意的壓低了嗓音,似乎在問旁邊的人。但是沒有聽見回答。
「好吧,他的靈魂上確實有紅蓮的烙印,不過年紀這么小就能甦醒印記,還真是厲害,他的靈力真是異常的強大。」依然是那個聲音,他們站在離自己的床不遠的地方說著話,像是在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