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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辭有些不自在的靠著雲深的胸口,正好面對著一個穿著桃紅色對襟半臂襦裙,頭戴碧玉鑲琉璃珠點翠桃花簪的妖冶女子,她正捂著嘴看著姬辭輕笑,眉心的桃花妝像是有光彩流動一般,襯得一雙妙目波光粼粼。
「祀靈師大人,您怎麼就被抱懷裡去了呢?」說著還斜飛了一個媚眼,「要不來讓姐姐抱抱?」說著還張開了手臂,露出雪一般的皓腕,語笑嫣然的看著姬辭。
她是這片桃林中的花精,今天姬辭路過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在林中跳舞,這才在樹邊看了一會兒。當然,在場的人中除了姬辭,誰也看不見她。
姬辭沒有說話,在雲深的懷裡微微的閉上眼,直接無視了她。
於是等雲老先生告別老朋友,準備帶著外孫回家去的時候,發現自家外孫牽著一個纖細卻精緻非常的小男孩兒站在花園的小路上等自己。雲深很明確的對外公表示自己想帶這個男孩兒回家的想法,雲老先生點了頭,雲深就拉著姬辭跟在外公的身後,往紀家的大門都去。
此時,一陣風揚起地上桃花無數,姬辭回頭,就看見花影滿天中,身著華裳的她在空中翩然起舞,風姿卓越,一顧傾國。
到了雲家主宅大廳,紀瑚看著雲家的少爺將自家小少爺牽著出去了,才坐到了雲老先生的對面,「雲老先生安好,我是紀瑚,那是我家小少爺。」神色平和,聲音徐緩有度,不卑不亢。實際上紀瑚心裡還是有些發虛,面對這個精明的老人,真的有些招架不過來啊。他還年輕,還不是那些修煉成精了的超級管家。
「你是紀瑚?」雲老先生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青年,素來沉靜的面上也有些詫異,「那麼那個被雲深稱作遲遲的男孩兒,便是……」
「是的,他是姬辭,第一百五十七代祀靈師。」紀瑚看著雲老先生複雜的神情,故作鎮定的又補了一句,「想來日後我家小少爺會多有叨擾了,小少爺很是親近雲深少爺呢。」於是他看見雲老先生手中的茶杯差一點滑落到了地上。
其實我自己看見雲家小少爺和自家少爺這麼親近的時候,我也很想擰自己的大腿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要知道我家小少爺從來不讓人碰的啊,這麼嚴重的潔癖,為什麼面對雲小少爺就已經手牽手了?紀瑚在心中大喊。
「好,我們雲家一定會照顧好祀靈師大人的。」沉思良久,雲老先生抬眼看著紀瑚,如同起誓一般開口。作為雲家的主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祀靈師對於整個華國的重要性。紀瑚是姬氏一族定下的服侍祀靈師的人,他這般說,要的便是自己與雲家的表態。只是不知道自己外孫與祀靈師交好,到底是福還是禍。
「如此我也放心了。」紀瑚點頭,悄悄舒了一口氣,「您也知道,小少爺從六歲擔任祀靈師以來,除了責任之內的事情可以說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但明明才和雲深少爺認識不過一會兒,就已經不願意回家而跟著雲深少爺來了雲家,可見對小少爺來說,雲深少爺是不同的。」說著說著便滿臉的笑意。
「我們雲深也是一樣的,從雲深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是已經將祀靈師大人放到心上了。或許這就是緣分吧。」雲老先生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像是在和有人談論自家的外孫的家長里短一般輕鬆。雲深雖然只是自己的外孫,但是在他心裡從來都是當親孫子對待的。
「嗯,我也認為這隻有緣分二字才解釋的清了。」紀瑚看著雲家老先生,笑的溫和。他是祀靈師的侍者,需要做的,便是讓小少爺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後顧之憂。
另一處,雲深拉著姬辭慢悠悠的往自己的臥房走。姬辭也沒有什麼反應,就任他拉著自己的手,自己則想著事。於是,當雲深到了自己臥房,回頭來喚姬辭的時候,看見姬辭沉靜的小臉上一副迷迷茫茫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意識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瞬間心裡又有些無力。這樣的小孩兒真的不會被拐走嗎?
「遲遲,遲遲,到啦。」雲深搖了搖他的手說到,見他的視線又落在了自己的臉上,這才停下來,不免又說了幾句,「遲遲,你這發呆的習慣可不好,走在路上很容易被人拐走的。」雲深一副不忍心的表情看著姬辭,「你本來就長得好看,又呆呆的,壞人就喜歡拐你這樣的小孩兒。」遲遲看著雲深,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雲深看著他依然呆呆的表情,無力的感覺更強了,大大的嘆息了一聲,「遲遲,以後就好好跟著我知道嗎?我拉著你,這樣就不會被壞人拐跑了。」姬辭看著雲深認真的表情,這次沒有點頭,而是小聲說了聲,「好。」
雲深滿意的點頭,自己喜歡的小孩兒果然很乖巧。
「這裡就是我的房間,我從佛羅倫斯來到京城之後就是住在這裡的。」雲深拉著他進了自己的臥室,臥室很大,裝修的很簡潔,窗台上還放著幾盆植物,顯得很清新。
「哦,我還沒給你說呢,我是混血兒,你看出來了吧?我的眼睛是綠色的,我的爸爸姓克洛斯蘭,我的名字叫做洛倫佐·克洛斯蘭,但是外公說在華國用這個名字不方便,所以就改了名字,叫雲深。」
「深深。」姬辭突然開口。雲深原本還想說下去,但是聽見姬辭說話便停了下來,「遲遲,你剛剛說什麼?」
「深深。」姬辭又說了一遍。他不喜歡說話,所以能不開口的時候就絕對不會開口,但是面對雲深的時候,他卻有和他說話的欲望。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