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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殿下,我們直接將這些珠寶金條收入囊中,真的沒關係嗎?」他抓了抓腦袋問道,倒不是覺得這些錢財不應該扣下,他知道就算將這些真的都帶回了京中,真正能夠充入國庫的也實在是少之又少。
他不過是有些擔心,若是今上知道了太子這樣的做法,會不會予以責怪,甚至是生了間隙。
如今雖然眾人已經認可了陸承寧的太子之位已經能力手腕,但是以財富與勢力論較來說,陸承寧依然是大雍歷代太子中最弱的。他們的勢力尚未成熟,所以現在決不能失去的,就是皇帝的信任和寵愛。
如果到了那一步,必定會是舉步維艱,甚至失了性命。
「無事。」陸承寧搖了搖頭,神色未變,從話中可以聽出穆寒江的擔憂,於是解釋道,「父皇是默許了的,這是皇家的慣例了。」
大雍皇族歷來便是太子擴張自己的勢力來對抗其餘皇子,以保住自己的儲君之位。雖然這一代皇后唯有陸承寧一個嫡子,但是一定限度內的擴張勢力皇帝是不會插手的。
穆寒江聞言點了點頭,安下了心,再次捧起帳本翻看起來,越看越是激動,「這些都得是多少糧草、馬匹和武器啊……」三人看著他財迷一般的模樣,別過臉掩住了笑意。
入夜後,整個淮州州牧府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由於原州牧被革職查辦,而新任的州牧尚未到任,因此整個府院都顯得沒什麼人氣。
下人僕役都噤了聲,他們至今都忘不了當日太子一身玄袍高坐馬上,千數司御率氣勢悍然地將整個州牧府都包圍起來,刀刃寒光駭人。
顧明珩站在窗前,就見一身甲冑的趙顯正在庭中值夜,面色肅然地朝著自己躬身行了禮。顧明珩頷首致意,隨即關上了窗。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蒲草香味,有如行在月夜途中的馬車,車輪壓碎了菖蒲,香氣擴散開來,縈繞不去。
顧明珩繞過屏風就看見陸承寧正拿著一根針在穿著線,明亮的燭光下,他的側臉明晰,極為俊朗。
這幾日他的雙眼已經好了許多,湯藥一直沒有停,此時除了視線尚有些模糊外沒有其它的病症。因此鶴翁便要求他每日穿針一百次,來鍛鍊視力,加快恢復。見他越來越精準的動作,想來還是有效用的。
不過顧明珩腿上骨折的地方卻是留下了遺症。因為他的腿在骨折後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帶著陸承寧走了許久的山路後,又因為沾水發了炎,導致後來鶴翁也沒辦法讓骨骼復原,只能儘量不讓落下病根。
如今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小腿骨的歪斜,雖然對於行路並沒有什麼影響,顧明珩也不怎麼在意,但是陸承寧知道後卻沉默了許久。
「可是累了?」顧明珩解了發冠,用一根通體雪白的玉簪很是隨意地將發挽起,墨色長髮有如錦緞一般,發梢隨著行走的動作輕輕搖晃。
寢房中只有兩人,一時氣息都溫暖起來。顧明珩踩著木屐,姿態閒適地朝著陸承寧走過去,足音輕響,眉眼掩在發間,瀰漫著水墨風流的韻味。
陸承寧穿好了第一百根針,將東西收拾好後朝著行來的顧明珩招了招手。他的舉止很是自然,顧明珩一怔,下意識地便快步朝著他走去。
「阿珩。」被陸承寧伸手一拉,顧明珩便不知怎麼坐到了陸承寧的膝上。他一手下意識地放到陸承寧的肩上,對這樣親密的姿勢有些不自然,動了動,卻突然感覺到身下的硬物,一時全身都僵住了。
他並非不知人事,但是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作為太子妃,他是不能親近女色的,而這一世重生以來,日日與陸承寧相伴,事務紛雜,自然也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
可是此時,他卻如此明晰而毫不遮掩地感覺到了——來自陸承寧的欲,望。
不管是陸承寧還是他,都是正常的男子,成年之後自然會有這方面的欲,求。但是因為他自己在這方面很是淡薄,一時竟是手足無措起來。
陸承寧餘光見他泛著薄紅的雙頰,連耳尖都染上了粉色,心下一動,傾身便是一吻,舌尖自他的耳廓上掠過,隨即敏感地發現懷中的顧明珩全身一顫,甚至還有隱隱的吞咽聲。
感覺陸承寧將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脖頸處,呼出的熱氣在頸間的肌膚上不斷地迴旋,像是自己的血液都即將沸騰起來。
顧明珩動了動身子,就聽見陸承寧有些沙啞的聲音,「阿珩,別動,我難受……」他的聲音無比低沉,帶起陣陣的熱意,聲線中的輕顫像是沿著骨骼一直傳到了心尖上。
顧明珩僵住了身形,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終還是任由陸承寧靠著,沒有動,只感覺自己薄衣下的皮膚都燥熱起來,很是難耐。
☆、第五十章
夜晚寧靜,唯有點點蟲鳴時隱時現,寢房中只聽見兩人愈加急促的呼吸聲。陸承寧的手已經解開了他的腰帶,自下擺伸了進去,溫熱的手掌落到肌膚上帶起陣陣戰慄。
顧明珩依在陸承寧的懷裡,微閉著眼,只感覺自己原本已經僵硬了的身子如今卻是軟成了水一般,再沒了力氣。
他心中隱隱知道陸承寧的想法,想著卻覺得心下更加燥熱起來,於是乾脆地不再想下去,故意忽略心底的那一絲隱隱的期待。
沐浴過的肌膚透著清寧的味道,陸承寧像是不甘願僅限於觸摸一般,一把抱著他將他放到了書案上。紙筆瞬間被擠落在了地上,筆尖的墨跡濺開來,發出輕微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