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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寧氏打落了牙齒只能和血一起吞下肚;這份惱意、委屈、生氣、憋屈等等的感覺,讓她的心跳又加速:她的舊疾犯了。
心,明顯的一陣一陣的悶悶痛起來;寧氏給了身邊丫頭一個眼色,讓她快給自己取藥來:現在,可不是她能稱病的時候。
寧氏相信,只要她此時說出舊疾犯了,那麼自眼下開始,她便不用再理會府中的一點事情:五娘自會料理清楚,讓她從此以後只管好好的「養病」。
紅錦看到了寧氏眼底深處的怒氣,不過她卻依然看著寧氏的眼睛接著說了下去:「夫人,內宅的總管事娘子依著俗例,都是由大管家的妻房來接任——我看這內宅也交給新任大管家的妻子,一事不煩二主嘛。」
五娘立時點頭:「大姑娘說得對,理應如此;不然內宅沒有人掌理那些瑣事,那些丫頭婆子還不翻了天去?!這內外宅的總管可是一天不能少的。」
四娘點頭:「說到那媳婦我倒是見過幾次,很妥當的人,我看是完全可以的。」
寧氏的心痛得更厲害了,她感覺到心口一陣血氣翻滾,就要拍案而起!
實在是欺人太甚!外宅由著她們了,居然還不知足,還想在內宅管事上安插和她做對的人;寧氏豈能不怒?!
容連城此時忽然咳了兩聲,他放下手上的茶盞看向寧氏:「夫人臉色不太好,可是身體不太舒服?想來是平日勞累所致,說起來大妹妹也不小了,而到明年……,按著俗禮也是大妹妹學習理事治家的時候,正好眼下又可以替夫人分憂解勞——夫人便可以多歇一歇調養調養身體。」
他緩緩說來,語氣誠摯很是體貼周到,一派全是為寧氏著想的意思;不過他骨子裡是什麼意思,大廳上的眾人無人不明白。
寧氏再怒也只能把怒氣壓下,她不敢、至少眼下還不敢對容連城如何;她長長的吸氣、再吸氣,希望自己不會當場暈過去。
紅錦看了容連城一眼,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之後便分開了,不過紅錦心中又多了一絲暖意。
胡正豪一起沒有說話,知道看到寧氏的丫頭捧了茶盞出來才道:「鳳夫人,恭喜你得一佳婿——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了,何況大姑娘和容公子還沒有成親,日後一定會更好的孝敬鳳夫人,實在是難得啊難得!」
他說完還意猶未盡的撫了撫掌,好像很替寧氏高興、欣慰一樣。
說話是門學問,要說得極妙、極巧,就要看時機了;而胡正豪卻是其中的高手,他的這兩句話妙就妙在接得妙,接得時間剛剛好。
寧氏聞言氣得一口血涌了上來,身旁的丫頭連忙過去扶住了她,手中的帕子便掩住她的嘴,並且茶盞也送到了寧氏的嘴邊:裡面當然是藥,寧氏治心痛保命的藥。
五娘和四娘連連客氣,並且對紅錦也稱讚了一分,那意思已經表明:紅錦是應該出來理事兒了。
寧氏吃下藥去趁著五娘、四娘和胡正豪、容連城說話的機會,緩過了這口氣來,同時也想到了法子應對。
「容公子說得對,不過錦兒身子一來不太好,二來也從來沒有理過事兒,嗯,我看就先跟著你們五娘學一學吧。」
紅錦微笑著點頭,並沒有爭什麼:她自有她的想法與做法,這鳳家是浩宇的,她當然不會任由寧氏把持著——只是,她並不急於這一時。
今天,她已經收穫的不少,知道不能把狗逼急了的道理:不然狗急了亂咬人,那也是和麻煩的事情——這狗還有個做知府的爹,更不能把她逼急了。
見好就收。
寧氏滿以為紅錦不會如此容易打發,還正在心下合計如何應對:實在不行,她便拼個魚死網破,反正她不反擊也會失去鳳家,不如拼死一搏的好。
不想,紅錦等人沒有再逼她,就這樣揭過了此事。
五十六章 方人豪的計較
寧氏氣得幾乎又吐出一口血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打還回去時,卻打到了一堆棉花上。
她因為生氣所以不再開口說話,借吃茶做掩飾,實在是不想再理會紅錦等人,巴不得這些人馬上能離開她的院子。
紅錦這一次還真如她所願起身告辭,她也沒有開口相留,欲起相送時,容連城又開口了。
「夫人,此事的前因後果我會寫信告知我的父母,免得他們道聽途說再嚇一跳——為大妹妹報個平安。」容連城臉色很平靜,說著話他還欠了欠身子,禮數上也很周全。
寧氏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自然明白容連城是什麼用意,阻止的話說了也是白說;她便讓容連代她向容夫人問好,多一個字也沒有多1L,但是心中卻把容連城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施壓,容連城這是借著容家的家勢,**裸的在向她施壓!寧氏的臉色就算是鐵青了,也不能強笑著起身送容連城。
無論如何,她眼下是招惹不得容家。
紅錦又被浩宇抱了起來,可是他們姐弟還沒有走出廳門,便有丫頭急急的奔了進來,手裡拿著書信,神色間滿是驚慌。
當她進來看到四娘、五娘等人時,便避到了一旁並且把書信藏到了身後,袖手立到一旁讓四娘等人先走。
四娘看了那丫頭一眼並沒有多話,依然向外行去;而五娘卻笑著看向丫頭:「你這樣慌張可是有什麼事兒?」
那丫頭立時搖了搖頭,目光向裡面掃了一眼並沒有答五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