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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錦咬著牙,一雙眼睛距鳳德文近得不能近了,她在此時大喝了一
聲兒:「你再說一遍,你是我的父親!」
滿廳皆驚,滿廳皆靜。
186章 不落淚的堅強(淚奔求票)
鳳德文被紅錦問得沒有答出話來,他被紅錦的氣勢壓住,張口結舌的看著自己的大女兒:他不記得她說過的事情,每一件事情他都不記得,包括他曾踢開她的事情。
他有做過嗎?鳳德文很有些懷疑,他記得自己只是不怎麼理會這一
對兒女罷了,並沒有對他們怎麼樣過吧?
他沒有說話,是因為有幾分心虛,也有一絲愧疚:雖然不多,但是他的確是愧疚的。
金綺忽然尖叫著打破了廳中的沉默:「你胡說什麼,你不要聳人聽聞,我們鳳家不曾薄待了你,我母親更不曾薄待了你!」
「是嗎?」紅錦轉過身去,陰鬱的看著金綺:「不曾薄待了我?是的,寧氏的確沒有加一指於我身上,可是馬氏打得我少嗎?你們打得我少嗎?我記我的手指就是被你,在馬氏的教唆下弄破了一次又一次
在石頭上磨過,在地上踩過,用粗木板搓過……,每個月都會傷得極重,可是你和馬氏怎麼被寧氏責罰的?」
「馬氏被罰了月錢,你被關到了房中,我現在就把你的手指一
個一個踩在地上,以腳底板揉搓的皮肉不分、鮮血淋漓,然後讓我們這位慈愛的父親把我關到房裡三天思過如何?每個月也都來這麼一次,怎麼樣?」
紅錦森冷的盯著金綺,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就好像現在就要踩一
踩:「放心,我也會請大夫來給你醫治,用最好的藥力求不會留下什麼傷痛疤,就像你母親當年所做一樣。」
金綺嚇得大叫:「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紅錦停下了腳步:「你也知道那樣會疼?我還以為你一直不知道把手指弄成那個樣子會疼呢!」
容連城聞言下意識的去看紅錦的小手,那小手很白、他握過也很滑,可是他細細想了想:的確是有些傷痕,只是並不是很明顯以致於讓他忽略了過去。
那樣的日子,是人過得嗎?容連城看著紅錦心下生出了痛來,他不能想像,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是如何一天一天的熬過來,如何一天一天的長大成人的。
她的心,比黃蓮還要苦吧?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個字也沒有提過她只是笑、她只是談著天氣不錯,只是計劃著她和弟弟的將來,他的心更軟更痛了,紅錦實在是需要一個人來好好的愛他。
在這一刻,他終於明了,為什麼紅錦做事會那麼帶著幾分狠厲,其實對比她的過去她所還報的根本不足鳳家人施予她的。
「大姐姐,其實我們不需要父親,我們不是一樣長大成人,不是一
樣會生活下去嗎?」藍羅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她的眼中已經滿含淚水:「我的生母死了,不是你用幾兩銀子、幾件首飾、幾件衣服就能抵過的!我,其實不需要你這個父親,我只想要母親。」
紅錦扭過頭去看向藍羅:「你錯了我需要父親,浩宇需要父親,你一樣也需要父親!」
「年節時,你看到僕人們報著他們的兒女出去看花燈時,你的心不疼?生病時,你不想有一個人坐在床前,輕聲細語的和你說話,讓你堅強?你不想拉著那麼一隻大手,蹦蹦跳跳的走在陽光下?你不想有那麼一個男人在我們懂事起就會讓我們依靠,為我們撐起一片天空就像其它人的父親一樣?」
紅錦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微微抬起了頭來,因為她不想流淚:「我想有父親在我想哭得時候,可以撲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因為他會保護我;在我受了委屈的時候,會有一隻大手撫摸我的頭 ,為我做主;我可以自溫暖的大手裡接過一隻糖葫蘆,我可以在溫暖的懷裡撒嬌,只要一下下就好……」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的淚水已經要溢了出來。
可是她不想流淚,因為流淚的人雖然不一定是弱者,可是能忍淚的一定是強者——這是她上一世奉行的座右銘;這樣一句話被她奉為座右銘,只因為她知道她只能依靠自己活下去,所以她不能流淚,至少不能在人前流淚。
在黑夜中,在無人的地方,在她蜷成一團的角落裡,才是她默默無聲流淚的時候;人前,她只有笑容,只能有笑容。
堅強嗎?不是的,只因為她除此之外別無選擇:她要活下去。在堅強的笑容面具之後,誰知道她早已經淚流滿面了呢?不過,她認為世人不需要知道,因為沒有人會關心,所以她永遠都笑得很燦爛。
她的話是她一世的心聲,也是這一世的心聲,沒有一個人不想有一
個父親的,她也想要;尤其是沒有、或是不可得的時候,這一份渴望尤其大。
藍羅聽得淚流滿面扭過了身去:「他不是,他不是。」是的,鳳德文就算是對她極為寵愛,可是那只是對三娘的愧疚,並不是因為藍羅是他的女兒,這不同。
容連城走過去,輕輕的握住了紅錦的手;他一個字沒有說,他不需要說,只要讓紅錦知道,他在這裡,他永遠會在她的身邊就足夠了。
紅錦合上眼睛,淚水還是滑落了下來,她高高的仰起頭來,讓淚水消失在她在發間: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淚水,因為沒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