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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德文看得呼呼直喘氣,他是真想把季氏活活打死。
紅錦並沒有再說一句話,她只是在一旁看著,這樣的好戲可不是天天能有的;看著父親的樣子,紅錦心下還真是說不出的痛快——這就是他放在心上疼愛有加的女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鳳德文難受的?
鳳德文狠狠的瞪著季氏,忽然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向了季氏:「我可曾薄待了你一分?!啊,你說!」
季氏當然說不出話來,她被那些杯碟砸了一個滿頭滿臉,可是卻不敢哼一聲兒;她現在無疑是怕的,不知道鳳德文在盛怒之下會如何對她。
鳳德文卻不出氣,抬腳就把季氏又踢翻在地上:「你說,你說啊!
你不是有很多話嘛,為什麼現在不說了?說啊,我讓你今天說##.」
翠絹此時輕輕的道:「父親,氣大傷身,我們一家人都要依靠父親,您好不容易歸來一定要仔細身體;而且大姐姐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有大哥哥也身受牢獄之災,父親還要記得要好好給姐姐哥哥壓驚,只是請父親不要再動怒,對身體太不好了,女兒很擔心。」
她這些話初聽當然沒有什麼,可是細想卻是不得了;討好鳳德文便不用說了,孝心自然是眾兄弟姐弟中的第一個;而且她提及紅錦和浩宇的事情,自然引得鳳德文想起寧氏所為,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在提醒鳳德文,你重罰了季氏和寧氏的話,要如何安撫紅錦和浩宇呢?他們可是這一次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鳳德文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對紅錦姐弟一向冷淡,所以他從來沒有寄希望紅錦姐弟會有多孝敬他;但是眼下如果整治了寧氏和季氏,是不是也證明他這麼多年來也錯了?
紅錦聞言看向翠絹:「二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受不受委屈都是小事兒,主要是父親啊—— 就像二妹妹所說,父親您日後可要多多注意身體才好。」
鳳德文聞言臉色又是一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紅錦,不過一時間並沒有說什麼。
寧氏和季氏、五娘的所為,就好像是狠狠的打了他幾個耳光;不只是事情的對錯,而且事關一個男人的面子、尊嚴。
但是他同樣不想看到紅錦和浩宇在鳳家的地位太高,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鳳家給浩宇。
左思右想,鳳德文是越來越煩燥。
寧氏在此時冷冷的一笑,她是極了解鳳德文的,所以此時的不屑很明顯,非常明顯。
鳳德文正在氣頭上,聽到寧氏的冷笑一下子便再也壓不住,起身對著寧氏就踢了過去,連人帶椅子都踢倒在地上。
「你不也有話要說,你也說,說!」鳳德文一腳之後又一腳過去,他實在是要發泄一下。
花明軒搖了搖頭,看向了窗外;他看不得鳳德文的舉止,再怎麼說大男人也不應該如此的。
唐偉誠卻是無所謂的樣子,看得好像津津有味兒,就差喊一聲「好」了。
寧氏在地上狼狽的爬起來之後,便發狂一般撲向了鳳德文;鳳德文沒有防備,給她一下子就揪住了頭髮,然後臉上便挨了寧氏的兩個耳光。
「你敢打我,我讓你打、讓你打!」寧氏不停手的撕打著鳳德文,鳳德文卻招架不住,連連後退了兩步。
「我當然要說,我為什麼不說?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要知道我可沒有對不起你鳳德文的地方,你自己拍著良心問問自己,你可對得起我?!對得起我?!」
寧氏一面罵一面打,掌掌都是清脆之極:「沒有我父親你還是現在鳳老爺嗎?你也不照照鏡子好好掂一掂自己的份量,也敢恩將仇報;你待我的不薄,就是左一個右一個的往家裡迎女人嗎?」
「我憑什麼不能說,你能做我就能說!你沒有半分本事,靠著老娘才能賺些銀子,可是這些年你怎麼對待老娘我的?要老娘大度,你也要有讓老娘大度的本事,我呸——!」
寧氏狠狠的啐了一口,啐得鳳德文滿臉的口水:「你妻妾成群的過日子,早該料到有今天——你有什麼好怨、好氣的?真以為你是天王老子了,天下沒有人願意圍著你轉,那只是不得已,如果你能早死一日也算是早行善事了,知道不知道?」
說完這番話,她已經又在鳳德文臉上抓了兩把:「哼,你不讓老娘說,老娘還要說個痛快呢,你讓老娘說,老娘更要說個痛快;說,今天你就給老娘一個交待,這鳳家倒底是不是浩天的?!」
她一手掐腰一手指著鳳德文,端得是威風凜凜。
紅錦一時間看得傻眼了,沒有想到鳳德文居然如此無用,更沒有想到寧氏會如同一個潑婦一樣。
花明軒和唐偉誠對視一眼,都輕輕的搖了搖頭,心中都暗道:鳳德文也算是個男人?
鳳德文現在是真得怒了,怒得什麼是也不想不顧了;他在寧氏住手之後一個大耳光就打了出去,把寧氏打倒在地上:「你個瘋婦,我要休了你、休了你!」
寧氏被打得嘴角溢出了血,不過她輕輕擦掉之後看向鳳德文輕蔑的道:「你,敢嗎?」
鳳德文已經累得撐住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氣,狠狠瞪著寧氏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卻並沒有答寧氏的話。
他此時想到了寧知府,他還真是不敢休妻的。
看到鳳德文如此,寧氏冷笑著看向紅錦:「你以為你贏了嗎?告訴你,只要我父親是知府一天,他鳳德文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如果他當真死了,你反倒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