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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上,有些規矩是不能犯的,就算你有再大的道理、再多的緣故也不可以破壞規矩:比如父子綱常。紅錦當眾打了鳳德文,就算鳳德文因為誣唐氏的名聲而被治罪,但是紅錦的罪名也小不了。
所以花明軒和胡正豪一起出聲,不出是為了阻止鳳德文施暴,真正的用意是給紅錦出主意避過這一劫:他們能理解紅錦的心情,但是世人的想法卻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連璧在看到鳳德文揚起手來時,也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我嫂子有身孕了,大夫說要嫂子靜養為上,不能磕碰著,不然很有可能動到胎氣而讓孩子不保。」
鳳德文因為花明軒和胡正豪的話臉微紅,揚起的手卻怎麼也落不下來;在聽到連璧的話後,他知道自己不但不能打紅錦,就是碰她一指頭都不行:萬一紅錦在他鳳家小產,容家老爺和夫人的怒火他還真承受不起。
他悻悻的收回胳膊,可是一肚子的火氣頂得他難受,拿起茶盞狠狠的擲向了浩宇:「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兒女!」紅錦一掌打出去氣也消了一點,再加上花明軒和胡正豪的提醒,她立時就聽懂了:「我為了鳳家盡心盡力多年,你居然還要在我身後污我名聲,還要無故責打我的孩兒,我向你拼了!」鳳德文不是說她鬼上身了嘛,那她就鬼上身給他看。
紅錦一面喊著一面對著鳳德文抓過去:「今天你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不把那個污我的賤婦處置了,我就拉你一起到閻王面前評評理!」
鳳德文聽得驚疑不定的躲過了紅錦的手去:「錦兒,你瘋了嗎,你再胡說些什麼!」
「我不是錦兒,我就被你和寧氏聯手逼死的苦命人,為了孩子們我忍了你們這麼年,最後你卻還要污我名聲,今天我定要為自己討個公道。」紅錦瞪著一雙眼睛,她實在是氣極了,就借生母的名頭好好的整諉小寧氏和鳳德文。
鳳德文看著紅錦心中的懼意慢慢的生出來:「錦兒,你不要嚇人。」他還寄希望於紅錦只是嚇他的。
如果真得是嚇他,紅錦當然不會理會他的話;如果不是嚇他的,果然是唐氏來找他討個公道,又怎麼會理睬他的話呢?鳳德文是嚇得六神無主才會說出一句廢話來。
紅錦尖叫道:「你現在就給我說個明白,我哪裡不貞了?你們誰膽敢胡說一個字,我今天就帶他到地府讓閻王爺給我做主。」她一面說一面扯了自己的頭髮一把,頭髮披散下來加上她氣得青白的臉、發紅的眼,還有不小心咬破嘴角溢出的一縷血絲——就算現在有人說紅錦只是裝腔嚇人鳳德文也不肯相信了。
小寧氏也不肯相信,她大叫:「鳳紅錦你不要裝神弄鬼,你今天大不孝的事情……」她說到這裡被紅錦轉過頭瞪了一眼,嚇得後半段話是什麼都忘了;她沒有想到現在的紅錦如此嚇人。
「你有膽子再敢說一句?你害得我女兒還不夠嗎?」紅錦陰森林的盯著小寧氏說了一句話。
小寧氏移開目光:「老爺,她只是嚇人的,她是嚇你的,太陽還沒有下山怎麼可能會有鬼出來作祟,你不要被她騙了。」紅錦嘿嘿冷笑了兩聲,舉起了手一指小寧氏正要說話時,小寧氏忽然自己好端端的跌倒在地上:不要說是小寧氏,就連紅錦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過她的目光掃過花、胡二人時,看到了胡正豪手中的花生粒之後便明白了,當下又陰森森的道:「你還敢再亂說話嗎?」小寧氏嚇得大哭大叫起來:「我不敢了,不敢了。」她嚇得膽子都破了。
只是一指她就讓她跌倒在地上的不是鬼是什麼?雖然青天白日的不太可能,但是事實就是事實,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她嚇得雙眼一翻暈倒在地上。
浩宇原本驚愕的要叫母親的,不過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花、胡二
人:他除了姐姐最信得過的人就是他們了,然後他就繼續裝作嚇呆,準備一直呆下去。
紅錦沒有再理會小寧氏,因為此事最讓人惱恨的是鳳德文,而不是小寧氏,就算主意是小寧氏出的眾鳳德文可是唐氏的丈夫,他逼死了髮妻之後還要污她身後之名,怎麼能讓地下的唐氏心安,怎麼能讓紅錦原諒他。
她轉過頭看向鳳德文:「還我公道——」每個字都拉了長長的音,聽上去還真是帶著幾分詭異的味道。
鳳德文看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的紅錦,感覺女兒現在當真是鬼氣森森:「不關我的事兒,我什麼也沒有做,真得沒有做,你相信我、相信我!」
古人是很相信鬼神之說的,而鳳德文自知對不起唐氏,在看到小寧氏被女兒遠遠一指就倒在地上後他便深信不疑,開始開口求饒了。
「還我公道 —— 」紅錦又來了一句,她要讓小寧氏和鳳德文當著眾人的面兒,親口把他們的齷齪之事說出來,才能真正保住母親的名聲。
鳳德文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他現在只想讓唐氏趕快歸位,不要再來尋他了,同時也把小寧氏恨壞了:如果不是小寧氏出的主意,又怎麼會把唐氏的鬼魂招出來。
「我錯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饒過我吧!」他先想的還是自己的性命:「都是那個賤婦出的主意,不關我的事兒,要不十幾年了你的牌位一直在正殿上,我從來沒有動過那個念頭。」
「哼!」紅錦冷冷的盯著鳳德文,忍住沒有一腳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