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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氏只管大哭求饒,口口聲聲只是說自己不應該假孕騙人,其他的事qíng一個字也不提;老太太斥責她心如蛇蠍之語,她也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薛氏知道孰輕孰重,而且假孕的事qíng已經遮不住了,所以她索性認了這一件事qíng:總不能她口硬不認錯吧?

    老太爺冷冷一哼,把茶盞重重放在了桌上:“你假作有喜的事qíng先不提,你先說說,你為什麼要害你們夫人,為什麼要害我們趙家的香菸後代?!這事兒如果你不說個清楚明白,那日後我們就官府的大堂見!”老太爺一哼,薛氏的哭聲變小了很多,到老太爺喝問完,薛氏只是抽泣不敢再哭鬧個不休了;至於老太爺說要過堂,她卻一點兒也不怕。

    如果趙府豁出去不要臉面了,她還在乎自己這點小臉面嘛。

    “老太爺,婢妾原不敢說此事的,因為婢妾有孕是假,這已經是大錯了,哪裡還敢追究她人的錯處?但老太爺垂問了,婢妾秒不得不說一說了。”

    薛氏回老太爺的話,連自稱都改為了“婢妾”而不敢在自稱為“我”;她聽到老太爺直接把話說了出來,她避無可避了,便心一橫要把黑的說成白的!  

    薛氏是一臉的委屈;“回老太爺的話,婢妾有孕是假,但只有婢妾一人知道,府中並無人知道啊,大家都認為我已經有了身孕;所以當日的事qíng,如果有人要謀害趙府的子嗣,也絕不是婢妾,還請老太爺明察;”

    薛氏說到這裡略微一頓,掃了一眼老太爺,又看了一眼趙一鳴,她的膽氣便十足起來:“當日婢妾走在前面帶路的,婢妾雖然不太明白,一樣還是遵命行事了;婢妾當日根本不是自己不穩摔下去的,而是夫人、夫人她推我下去的!”

    薛氏就是要倒打一耙,她怎麼可能會承認是她要害金氏呢?就算老太爺他們都疑心是她要害金氏,可是她非要把黑白顛倒過來,至少也要把事qíng攪得一團亂,讓人真假難辨。

    薛氏心頭冷笑:要我承認害了金氏?如果我真認了此事,那這一次說不定就被送到莊子上去養一輩子,再也不能回到趙府了;當我是傻子嘛!

    薛氏感覺自己說的話太好了,太妙了,太像是真的了!她有些得意的掃向了趙一鳴:如果不用大表哥出手相救,自己就能安然無恙最好——不然讓二表哥懷疑了什麼就不好了,眼下她還要依附於二表哥才能成事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聽完薛氏的辯駁氣得不輕,就是趙一鳴也變了臉色:她居然還敢如此qiáng辯,而且真把黑得說白七分也不止!

    只是她再巧舌,也不能改變什麼:事qíng是怎麼樣的,趙家的主子們可都一清二楚了,哪還是她幾句話便能掩蓋過去的?只說她當日躺在地上時,那可是一地的血啊,現在趙府的主子們都知道她是早已經備好的雞血:如果不是她有心要害金氏,並且讓自己“光明正大”的小產,哪裡用得著那些雞血!

    老太爺一拍桌子:“事qíng已經再明白不過,你一心要害你們夫人。居然還敢qiáng詞狡辯!你現在只要說,你為什麼要害我們趙府的子嗣就可。”

    老太太在一旁,也直接把薛氏早已經備下了雞血的事qíng說了出來,質問她如何解釋那一地的血,為什麼要假裝呻吟假作小產了。

    薛氏卻是一臉可憐相,她委屈到了極點:“那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就不是我備下的,但我倒下時感覺壓破了什麼東西,後來才知道那是裝血的東西;因為我原就是假孕,所以也就沒有深想,只想借這個機會把假孕的事qíng平掉,然後好好伺候我們老爺,真真正正的為老爺開枝散葉。”  

    她一下子又把事qíng推了個一乾二淨!那血,很簡單的“不知道”三個字便算是交代了過去,言外之意嘛,當然是說那血是金氏為了陷害她兒早早準備好的薛氏說完掃了一眼老太爺和老太太,看他們完全不相信的樣子,便又加了一句:“我倒下去時,影影綽綽的好像看到有人擲了什麼東西到台階下,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那個血袋了。”

    老太爺要說話時,老太太攔下了他,不過老太太卻沒有立時開口;她只是冷冷

    的看著薛氏,看了半晌後沉聲道:“你就是死不悔改了,是不是?來人,把花然、心然等幾人帶上來。”

    老太爺和老太太在忙奶娘的事qíng,但是金氏夫婦卻是閒著的,所以薛氏丫頭們,金氏早已經問過了——當然免不也用些手段,最終就算是心然和花然也吐了口,更不要說另外幾個丫頭婆子了。

    薛氏聽到心然和花然的名字,臉上的可憐委屈一下子變成了驚慌:心然和花然?她們被帶上來,難道是她們已經背主,已經把事qíng都說了出去嘛?不會的,應該不會的。

    雖然心下如此想著,薛氏還是忍不住向廳門看去。  

    不一會兒,心然和花然便被帶了上來,同時還有幾個丫頭婆子;她們上來後看也不敢看薛氏,只是對著上面的老太爺和老太太跪了下去。心然和花然還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憑她們往廳上這一跪,薛氏便知道自己讓她們所做的那些事qíng,她們早就說了出去:這些該死的叛徒奴才,居然不知道什麼叫忠!

    薛氏雖然惱恨心然幾人,但她卻調開了目光,開始想應對之策:不能這樣就認罪的,不然以後說什麼也得不會藤妾名分了。

    薛氏一面聽著老太爺或是老太太詢問花然繼任,一面心下飛快的轉著念頭,只是一時間卻想不到什麼好法子了。

    ……

    【五十九 招認】

    招認

    薛氏有些心急起來:她總不能坐以待斃,就這樣被人送到莊子上去吧?那她再回到趙府怕是不太可能的了——那她一輩子也見不到大表哥了,這絕對不行。

    薛氏還以為老太太會容她呢,她不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是絕不會把她送到莊子上去的!

    花然和心然戰戰兢兢的把如何買雞,如何把雞殺了以後取血裝到油布袋中的事qíng說了出來;不過薛氏想用什麼計策害金氏,她們卻是不知道的。  

    花然和心然一面說一面哭:不說是不行的,她們抗不住二夫人的手段;可能當著她們姑娘的面兒來說,她們還真是羞愧的想鑽到地下去。

    這個時代,為奴為仆的人最重的便是一個“忠”字,賣主的奴才是被所有人唾棄的:就算他的主子是個壞人,但他忠主卻不會被人謾罵,只會被人讚賞一句“忠僕啊,只是跟錯了人”!

    所以花然和心然把薛氏所為說出來後,已經哭得軟倒在地上:她們也不知道以後要如何自處,日後還要如何活下去。

    老太太待花然、心然二人說完後,一拍桌子對薛氏怒喝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你貼身的丫頭說的話應該沒有假吧?你還不快快說為什麼要害我們趙家的香菸後代?”

    薛氏哭著拜倒在地上:“老太太,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丫頭們所說的那種人啊;我也不知道我的丫頭為什麼要含血噴人,污主為盜!我為妾後,她們不止一次背後議論怪我這個主子不爭氣,說不定、說不定是她們早已經背主,所以才會來陷我於不義,請老太太詳查,還我一個清白!”

    “你個賤人!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到了如此地步還想著害人,我今兒非要活活打死你不可!”趙一飛一進門便聽到了薛氏的話,當然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就是指金氏收買了她的丫頭來陷害她。  

    那雞買了以後帶進府之前便已經弄暈了,殺雞卻是在薛氏的房裡:除了心然和花然外無人知道。

    當時詢問花然和心然時,兩個丫頭被掌嘴、打板子後依然是什麼也不肯說的,到最後才因為忍不住疼痛,抗不過金氏的手段才吐了口的——金氏惱薛氏要害她的孩子,不要說只是那樣的手段,就是再狠三分她也用得出來!趙一飛可是親眼看到金氏如何問心然二人話的,下手那個狠,兩個丫頭不要說沒有被她收買,就是收買了,在她那麼對待下也會反口了!

    薛氏聽到趙一飛的喝斥卻哭得更痛了,她幾乎要做捶地狀:“老爺,您要相信婢妾啊,婢妾日日小心伺奉夫人,您是看到的;夫人說一婢妾是不敢說二的,婢妾哪裡有這個膽子去害夫人?婢妾只要能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已經別無所求了。”言外之意,還是在說金氏容不得人,總想除她而後快。

    老太爺和老太太雖然素知金氏的“不賢良”之處,不過金氏對腹中孩子的在意他們更是知道;金氏是真的有孕,讓她拿腹中孩子去冒險害人,那是絕不可能的!

    不只老爺他們這樣想,趙一飛和趙府上上下下的人幾乎都這樣想;所以薛氏就算說得再逼真,再天花亂墜,屋裡的人眾人依然不會相信她。  

    趙一飛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把那個讓薛氏有了喜脈的大夫帶來了:他幫得人要害管家的夫人,這可不是小罪!不用問,他便把事qíng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包括薛氏讓他賠了一些讓血不會凝結的藥粉一事。

    趙一飛冷冷的問:“難道這也是你們夫人要害你的?這位大夫你們夫人可是不認識的,倒是你和他應該很熟才對吧?他是你們薛府慣常用的大夫吧?”

    可是薛氏依然硬是不認,說那大人一定是薛家的老太太,唆使他來害自己的!

    趙一飛一直是靜(百度)坐,只是他對薛氏越聽越厭惡:事qíng已經明朗的不能再明朗了,可是她卻堅不承認;不承認也就罷了,還時不時掃自己兩眼,目光中還含羞帶怯的,讓他噁心不已。

    如果不是還有事qíng要同老太爺說,而老太爺也找他有事的話,趙一鳴早已經走了:他實在是受不了薛氏,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前些時候為什麼會那麼寵愛這個女子!

    老太爺最終不耐煩了,擺手讓趙一飛和老太太都不要再問下去了,他認為對薛氏現在根本不必要憐惜和給她體面。老太爺不再問薛氏話,直接喝道:“來人,拖下去打到她認罪為止!”人證、物證都全了,偏薛氏就是巧舌如簧硬是不認罪,老太爺的怒氣終於bào發了。  

    薛氏聽到要打她,依然還在哭著喊冤,直到被拖出去,她喊冤的聲音也沒有停。薛氏雖然不想挨板子,不過她後來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她認為極妙的法子:苦ròu計!她想利用這頓板子讓老太爺他們相信自己,而去疑心金氏有什麼不對:只要她硬抗下去,打死就是不認,那麼她一定會有一絲生機

    薛氏倒真是心狠之人,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她自己:她雖然被打的皮開ròu綻,痛的暈了過去,卻就是死死咬住她是冤枉的,就是不鬆口

    不過,薛氏再次清醒以後便知道自己想錯了!

    她的法子一點也不妙,非常的不妙

    她被冷水潑醒後,那板子便又繼續打了下來,屋裡根本沒有叫停的意思。

    想起老太爺的話:打到她承認為止!薛氏有了些害怕:如果自己一直不認錯認罪,那麼趙家的這些人真會把自己打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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