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說著紅裳自己先笑了起來,趙子平笑著躬了躬身子:“叔叔自是叔叔的關愛,但嬸娘關愛我們小輩們地心,侄兒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樣還是要謝謝嬸娘才行。”
紅裳笑意都要自臉上溢了出去:“好了。好了。一家人不過也不過是湊一起吃杯酒地事qíng。也當回子事兒謝來謝去地。不說了。這個時候前面正忙吧?趙安把你叔叔都請走了。我也被趙安地娘子請去照顧女客們呢。”
趙子平倒是一個很知機地人。聞言立時答道:“侄兒也是領著差地。嬸娘先去忙吧;改日侄兒再上門與叔叔、嬸娘請安。”
紅裳點點頭。微笑道:“嗯。那你就去忙吧。我這也要趕過去。改日得了閒。你們兄弟幾人一起過來耍就是了。”
趙子平又拜了下去:“侄兒遵命。侄兒送嬸娘。嬸娘慢走。”
紅裳一笑沒有答話。把手收回帘子落了下來。她才坐直了身子。自車子上地小窗看到趙子平並沒有在車子動了就直起身子——居然好似是個非常知禮、守禮地人。
紅裳坐好後,臉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來:趙子平應該不會是“巧遇”上自己,八成兒是特意來見自己地。此事看起來似乎非常容易,但不用仔細想便可以知道能在這個地方見到紅裳並不容易了。
紅裳眯著眼睛細細思索著:趙子平要剛剛巧遇上自己,首先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自老太太那裡出來,自己又回去哪裡,會走哪一條路,他又應該領個什麼差事正巧能在這個時間、這條路上與自己相遇。
嗯,也許他沒有差事兒,不過隨口說的一句應付的話?紅裳轉念間便知道趙子平所說應該是真的:他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在小事兒說謊,自己掌理府中事qíng,他是不是有差事兒,明日自己就會知,他既然特意來路上拜見自己,就不會一見面就給自己留個此人不可信任的印像。
紅裳睜開眼睛看了看車窗外面:嗯,還要一會兒才能到呢。紅裳的心思又轉到了趙子平的身上:他為什麼要特意來見自己呢?是因為昨日趙俊傑與趙子平都見了過自己,他不能落於人後太多?還是他急於想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那見自己的最終目地又是什麼呢?他真得有心要算計趙府的家業嗎?
思索間,紅裳的車子便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廳中。紅裳便拋開了趙子平的事qíng,去應付那些客人了。接下來倒也沒有其它的事qíng發生,薛家母女直到開席才由老太太陪著過來。
女眷們也不過是和紅裳開個玩笑,逗個笑話什麼的,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便過去了。
倒是趙一鳴回房回得極晚,他明顯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已經醉得東倒西歪。
次日一早,紅裳和趙一鳴到老太太屋裡請安時,薛家的人自然還在坐,聽他們說話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走地。
紅裳心裡更加確定薛家是真的想把女兒嫁到趙家來,只是他們把女兒帶到了趙府,就算日後薛姑娘入了趙家的門兒,他們地做法也讓女兒落一輩子的話柄兒給人啊,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呢?
紅裳回房後,姨娘們都到了——除了宋姨娘,她正在chuáng上養傷下不了地兒。紅裳依舊還是打發了姨娘們各自回房,她還真是受不了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
侍書等人都走乾淨了,才走到紅裳身邊兒說道:“夫人,昨日侄少爺著人送了禮物過來,奴婢收下後清點了一下已經收了起來。不過,禮—,實在是有些太重了。”
紅裳沒有在意:“都送了些什麼東西?他說是什麼粗鄙之物地。”當然不可能真得是粗鄙之物,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紅裳當然明白。
侍書道:“一共三樣兒,上等的燕窩,上等地冰片兒,還有成形的人參。”
紅裳聽了以後放下手中地帳冊:“各有多少?”
侍書道:“人參是兩枝,那兩樣都是一大包,少說也有少半斤的樣兒。”
紅裳沉吟了一下:“這禮太重了!侍書,那些東西你已經拆開歸入我們的東西里了?”
侍書搖頭:“那些東西太貴重了,所以奴婢都單放著呢,東西都還是原包兒。”
紅裳點頭:“侍書,你做得好極了;日後再有這樣的重禮或是你不認識的東西,千萬要另外放一處,等我回來看過再說。”
侍書笑道:“夫人不說,奴婢也是知道的。”
紅裳也笑了:“我不也就是白囑咐一句罷了。這些東西等你們老爺過了目,看他是什麼意思再說吧。”
侍書想了想道:“人參也就罷了,只是那冰片兒與燕窩,一看就是送夫人的。侄少爺——,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求夫人吧?”
紅裳看了侍書一眼兒,忽然笑著說道:“嗯,你還真說對了,他就是來求我把你許他做小的,我這裡正想問問你的意思呢。”
侍書的臉一下子紅了,惱得啐了一口道:“哪個給他做小,讓他做夢去吧!”侍書一羞惱,連侄少爺也不叫了。啐完後侍書轉身走了,她怕紅裳再說出什麼讓她難為qíng的話來。
紅裳笑著看侍書走了以後,才轉回頭來繼續看帳冊。可是她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侍書說得對,那冰片兒與燕窩可不就是送自己的,他如此示好有什麼用意呢?
只想了一會兒紅裳就笑了起來:自己居然也鑽起了牛角尖——他既然已經示好了,送了如此厚禮,有什麼要求還能不自己來說?自己在這裡猜個什麼勁兒呢,只要安穩的等著就好。
薛老太爺正在同老太爺說話,他滿面的憂色道:“兒子寫信來說病得極重,我們要趕快啟程去南邊兒看看——姐夫你知道,我的兒子可是不多的。可是我們只要一走,府中只有芊芊一個女孩兒,我們又沒有幾個得力的人,這一去如此遠,我們身邊兒不得不帶幾個人一起去,所以芊芊便成了我們的心頭病。”
老太爺咳了一下道:“嗯,話雖然如此,不過芊芊留在家中正好啊,你們都走了府中無人也是不行的。”
薛老太太嘆道:“本來我們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不知道哪個下人多嘴兒把我們要到南邊去的事兒說了出去,現今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周圍轉來轉去,雖說府中有許多的人當不會有什麼事兒,可是我們走了以後,這些人總在我們府周圍出沒,對芊芊的名聲不大好啊。”
薛老太爺不等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什麼,立時站起一躬到底:“姐夫,姐姐,在京里我們再沒有親戚,只能厚臉來求你們了,望你們可以容芊芊暫住些時日可好?如此我們老倆口才能放心南去看兒子。”
老太爺看了一眼老太太:薛家的說得事兒雖然也能說得過去,但怎麼聽著都有些牽qiáng,只是薛老太爺一禮到底,讓他回絕卻也不好開口。
老太爺只能站起來扶住了薛老太爺:“有事好好說,這是做什麼呢?”老太爺先來了個顧左右而言他,先不接他的話碴兒。
求票!粉票每滿十五張,便加更一章,請親們支持嘍!
【六十六章 裳兒知道了嗎?】
太太心裡也有些不高興,表弟一家人不管有什麼打算自己商量一下才是啊;現如今把個大姑娘扔我們家,這算怎麼回事兒?還打算把芊芊嫁給一鳴嗎?這怎麼可能!
老太太當然是兒子第一,她也不想留下薛家姑娘,日後必定會糾纏不清的。老太太吃了一口茶,這才慢騰騰的說道:“怎麼說也是親戚,能幫的怎麼會不幫呢?只是此事依姐姐我看呢,芊芊還是留在你們府里的好——你們一走,家中沒有個主子怎麼能行?我三不五時的常過去走動走動,實在不行我在你們府上小住上幾日,這樣有個幾次,想來也就不會有什麼謠言傳出去了。”
老太太拿眼看了一下薛老太爺,看自家表弟臉上的神qíng,是明顯不同意的自己的說法,便又繼續說道:“至於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更沒有什麼不好對付的,你們自管去你們的,京里的事兒就由姐姐來處置好了。老爺,明兒使個貼子到衙門去說一聲兒,再送上些銀子,讓官差們在表弟府周圍多轉上幾日,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不敢再去。表弟,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儘管說出來,姐姐都會一一為你們打點好的。”
老太爺聽了老太太的話後,他的頭還沒有點下,薛老太太那裡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姐姐啊,我們芊芊先前同你們一鳴議過婚的事兒已經傳了出去,本來已經與她名聲有礙,連說幾門親事兒都沒有成啊;如果再弄官差到我們府周圍去,雖然能趕走了那些人,可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啊,他們走了豈不是更要胡說八道了嗎?到時萬一再傳個什麼風聲兒出去,讓芊芊還怎麼活啊?芊芊被人指三道四地,我們薛家還能有名聲嗎?讓我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啊——”
薛老太太拖著長聲地連哭帶說,真是來了個聲qíng並茂,說得煞有介事一樣。
老太太的臉色立時有些難看起來,她看了一眼老太爺。老太爺雖然面上平靜無波,不過眼中已經有些惱意兒了:只聽薛老太太這話兒,薛家姑娘更是留不得,不然是絕送不回去了。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看薛老太太的話說完了,正要開口時,薛老太爺卻一下子站起來,上前就掌了薛老太太一巴掌,然後反手又是一下子,邊打邊罵:“你在做什麼!我們這是在姐姐家呢,我們芊芊就是有什麼不妥,又關姐姐什麼事兒?你給我閉嘴!看我不打死你,我讓你胡亂攀扯、丟人現眼。”
薛老太爺罵著,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薛老太太的臉上已經起了兩個大掌印,再挨了一下子,她哭嚎的更是厲害:“我不活了,姐姐,您看這人,我跟他一輩子落了什麼好兒?就知道打人,你打吧,我不活了,沒法活了,你打死我算了!只是我那苦命的兒子啊,你一個人在南邊兒,病成那個樣兒沒有人管可怎麼辦啊——”
老太爺無法再坐著了,只能急急上前拉住了薛老太爺;老太太也起身去哄薛老太太,廳里一時間倒真是熱鬧起來了。
趙家還真沒有看到過偌大年紀的人演練全武行,還打得是自家的妻子,這種熱鬧豈能沒有人看?屋外的僕從們雖然沒有什麼聲息,可是卻已經比平日裡多出了很多人在窗前侍立著。
老太爺與老太太又是哄又是薄斥。總算把薛老太爺勸住了。讓他坐了下來;接著又把薛老太太哄轉。她地臉上也有了笑意兒。不過。卻把老太太累得出了一身汗:真是造孽啊。怎麼攤上這麼一個表弟!
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一鬧。老太爺與老太太就是千不願萬不願。也只能讓薛家地姑娘住進府來了——同意?薛家老太太立時就哭。薛家老太爺地眼立馬就瞪起來。巴掌就高高舉起。這麼鬧上了兩次。老太爺與老太太只得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