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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鳴扶著紅裳站定,笑著說道:“那個不急,我的那些舊友故交家就在京中,我今兒不去,他們也不會走掉或是丟了,夫人自管放心就是。”趙一鳴的心qíng大好,話語間有了些俏皮的意思。
紅裳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既然趙一鳴不想出府那就不出府好了。而且紅衣裳也明白,趙一鳴如此做在對她陪不是:因昨天晚上留宿宋氏房中的事qíng,他已經有了歉意,現在是想以行止來彌補一下。
就像紅裳所想的一樣,趙一鳴如此做,除了向紅裳陪不是以外,他也想以此讓趙府的下人們知道,在他趙一鳴的心目中,他的妻子紅裳可是極重要的一個人,哪個人也不能辱了她!不然,依那起子奴才的齷齪心思,不定怎麼想紅裳呢——對紅裳有個什麼不敬也不是不可能的。
趙一鳴起起了紅裳來,紅裳有些急急的轉身就想向屋外走去:晚些不定趙一鳴又會做什麼來,自己豈不是白白收拾一回?紅裳的小心思,趙一鳴當然看出來了,他伸手拉住紅裳的小手,然後滿臉促狹的笑意看著紅裳,直到紅裳又被他看紅了臉才作罷:“走吧,我的夫人。”
好不容易紅裳夫妻才走出了屋子,屋外的丫頭看到趙一鳴扶了紅裳的手出來,急忙上前要接過紅裳的手來服侍紅裳,但是趙一鳴一擺手,讓丫頭們在身後跟著就行,他就這樣親自扶著紅裳向花廳行去。
紅裳原也沒有把趙一鳴攜她的手當作一回事兒——二十一世紀的男女摟摟抱抱的走路都極為常見了,夫妻了牽牽手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當紅裳看到丫頭們眼中的訝色,才知道趙一鳴是不應該這樣握著自己的手。她輕輕的想把手抽回來,卻被趙一鳴發覺後握得更緊了一分。
趙一鳴偏頭看著她一笑:“沒有什麼,你不用多想,我們這是在內院。而且,經了昨天晚上的事qíng,我也應該做些什麼,讓趙府的下人們知道,風是向哪邊吹的。”趙一鳴知道紅裳在顧慮些什麼,他的小妻子總是謹慎的過頭兒,一絲逾越都會讓她驚嚇得蒼白了臉;雖然守禮是好事兒,但是他的妻子是不是也太守規矩了呢?
紅裳聽到趙一鳴的話後,抬頭看了他一眼:原來趙一鳴這樣做是故意的?是為了彌補昨天晚上因他而可能對自己造成的不利——自己還沒有想到這麼深呢,嗯——,趙府的下人們當然會以為自己不得趙一鳴的心,所以趙一鳴才會一進府就宿到了姨娘的房中。
紅裳的嘴角彎了彎:她的這個丈夫還真得不算壞呢,老天看來真得為她留了一扇窗,讓她看到了一絲幸福生活的希望。
紅裳不禁想:就算真得同趙一鳴生活一輩子也不錯,畢竟這個時代的男人不同於二十一世紀的男人,趙一鳴這樣的——,已經算是極不錯的了。
紅裳輕輕道:“夫君。就算我們不違禮。妾身也不願看到有人因此而詬病夫君。”男女之禮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是極為嚴格地。雖然紅裳所知地還不是很多。但就她現在所知。她也知道趙一鳴如此做。對他自己必會有些不好——不然這些人精似地丫頭們不會如此驚訝。
趙一鳴看了看自己大手中握著地小手。他對於要放開真真是有幾分留戀不舍:“夫人何必在意這麼許多。一切有為夫來擔當。你自管放心就是。”
紅裳一笑:“就是因為夫君愛護妾身。所以妾身要更加愛護夫君地聲譽才對。”趙一鳴如此做下去。最後被老太太訓斥地人一定會是自己。
趙一鳴聽得大笑:就依了夫人。成全夫人對我地一片關愛。”說著鬆開了紅裳地手。他轉頭喚丫頭過來服侍紅裳。
趙一鳴聽到紅裳輕言細語地說出對他地關愛。他心中地高興就不要提了——都快要把心撐開了:這可是自成親以來。紅裳第一次如此明白地說出對他地關心。
一旁早有丫頭緊趕了幾步到紅裳身旁。紅裳看了看上來地大丫頭。心下有些驚疑:這個丫頭是誰?居然把侍書擠到了一旁不敢上來服侍自己。不過紅裳也沒有多問什麼。那丫頭過來後等了一下。也沒有等到紅裳伸過手來。不自禁地微微一愣。然後略略思索就上前扶起了紅裳地胳膊兒。
紅裳擺擺手臂,沒有讓丫頭扶著她。紅裳打量了一下丫頭,然後輕輕的道:“不用了,你跟著就是了。”
那丫頭聞言明顯的愣了一下,她看了看紅裳,便默不作聲兒的跟在了紅裳的身後。
這個丫頭是趙府的一等大丫頭,名字喚作畫兒。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頭當然不止一個,而畫兒的嘴巴相對那幾個大丫頭要稍拙一些,所以老太太說不上有多待見她,倒也不是說不喜她。
畫兒屬於那種只要有其它人在,老太太絕不會看到她、想起她來,只有跟前沒有人伺候的時候,老太太才會想起叫她到跟前來的那種人。
老太太這次指了畫兒跟上來,卻不是讓她跟著紅裳的,是讓她服侍趙一鳴的,所以紅裳並不知道、也不認識她。
畫兒的長相在眾丫頭中一般,老太太讓她服侍趙一鳴,看中的卻不是畫兒的人品或是長相,她看中的是畫兒的**——據說大而圓的**可以生出兒子來。
老太爺與老太太想孫子想得心急啊:兩個嫡子,可是他們的妻妾生出來的全部都是女兒!能不讓老人家急嘛,他們都快要急死了是真的——趙家的香火啊。
只是畫兒自己還不知道老太太讓她服侍趙一鳴的意思,她只以為是暫時過來伺候一下,等老爺夫人選定了丫頭小廝這些貼身服侍的人後,她也就回老太太屋裡了。
老太太沒有同畫兒明說,是因為趙一鳴的妾室已經不少了,而且她還有另外一層想法,所以畫兒的事兒她並不著急,先讓他們主僕熟悉一些日後再說不遲——如果那邊兒不同意,再讓畫兒跟了一鳴就是,孫子一定是要有的。
至於紅裳會不會生出孫子來,老太太因為對於她的厭惡,壓根兒就沒有想過紅裳也會生孩子這回事兒!人如果一但固執了,唉,沒有道理可講啊。
畫兒對於新夫人待自己的冷漠有些不解,不過她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人兒,所以只是依紅裳的話跟在紅裳身後,沒有多說什麼或是多做什麼,甚至於臉上都沒有多餘的神qíng——夫人讓她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好了。
紅裳看到畫兒如此淡定倒是對她多了一絲好感,如此寵辱不驚的丫頭可是不多見的,尤其還是老太太身邊兒的丫頭——那可是個個眼睛都不往下瞧的人兒。
紅裳對畫兒多了一絲欣賞,也就忍不住暗暗嘆了一口氣:如果這丫頭不是老太太的人兒多好,好好察看一陣子,如果本性兒良善就收到身邊來,在趙府中自己也是多了一條胳膊啊。但是,此人恰恰就是老太太的人,紅裳可不認為她能讓老太太的人忠心待她——她眼下在趙府什麼根基也沒有,憑什麼能讓人忠心於她呢?紅裳不是個自大的人,所以沒有相當然的認為,她是趙一鳴的妻子,趙府的僕從們就一定會認她為主。
趙一鳴沒有注意到畫兒,他壓根兒就沒有看畫兒一眼,現下他滿心滿眼中全是紅裳,對於過來服伺紅裳的丫頭是圓是扁,他都不知道。至於老太太指了丫頭服侍他的事qíng,他也不知道呢——昨兒醉倒了,今日先罰了宋姨娘,後又議了讓紅裳掌理趙府的事qíng,老太太哪裡還有心qíng同兒子說這麼點子小事兒呢。
侍書本就不是qiáng硬外露的人兒,再加上初到趙府,看到畫兒打扮舉止說話都比自己qiáng太多,只一眼便知道她是趙府的一等大丫頭;所以畫兒舉步上前服伺紅裳的時候,侍書就自然的卻步沒有上前:看到畫兒後,侍書都不知道她在趙府能算幾等的丫頭,是不是還能再近身服侍紅裳,她還真得心中沒有一分兒的把握。
【第十二章 紅裳初理事兒】
侍書看著前面的紅裳,心裡輕輕一嘆:幾等的丫頭倒也無所謂,只要還能跟著夫人就好。像夫人這樣好的主子可真是極難遇到的——比找個好相公還難哦。
不過,侍書倒也不是性子懦弱的人,如果過於懦弱紅裳也不會帶了她進京,只是她認為自己初到趙府,什麼事qíng也不清楚的qíng形下,還是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的好,就算眼下自己不能幫主子做什麼,至少能做到不給自己的主子惹麻煩;現在不就是需要有個人上前扶主子一把麼,主子又不是有了身子的人,哪個人扶也是一樣,沒有什麼好搶的——就算有人想對夫人不利,也不會在老爺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所以侍書非常放心,也就讓了畫兒沒有搶上前去。
如果紅裳現在有了身子,不要說是畫兒了,就算是老太太跟前一等一得意的人兒要來同侍書搶著扶紅裳,她也不會讓那個人得逞的。
畫兒也是無心之舉,她不認識侍書,並且對於紅裳這位新夫人的事qíng一概不知,而在一群丫頭中只有她的是一等的大丫頭,按趙府的規矩來講,就只能是她近身侍候紅裳和趙一鳴才對。
不過短短几十步的路,各人的心思卻都是轉了一圈。紅裳一行人到了花廳外,府中各處管著事兒的僕從已經到了,因為主子還沒有來,男人在左邊兒,女人們在右邊兒,都立在廳外候著呢。
當這些人看到趙一鳴陪著紅裳過來時,俱都愣了一下。總管趙安倒底是個有眼色兒的,急忙上前了兩步行下了禮去:“給老爺、夫人請安。”
一旁的丫頭娘子們也已經搶著打開了帘子,其餘的人等也拜了下去:“老爺、夫人安。”
趙一鳴沒有說話,他點了點頭,轉身伸手扶了紅裳進屋。紅裳也只是微微一笑兒,並沒有對廳外這些很有些體面的僕從們多說什麼,徑直進了花廳與趙一鳴一左一右坐在了首位。
今兒是她第一次以當家主母的身份見這些有位份的趙家僕從,立威是紅裳要做的——懷柔現在對於她來說不合適。
這些僕從們跟在趙安的身後進了花廳,重新整理了衣衫後對著趙一鳴與紅裳拜了下去。趙一鳴輕輕道了一句:“不用多禮了,起吧。今兒是你們主母要見你們,我不過是來陪伴夫人的,你們不必理會我,自管同你們主母說話就是。”
說完,趙一鳴取了茶鍾到手中,剛要吃茶的時候又停住了:“老太爺與老太太的吩咐你們都知道了嗎?”
趙安躬身下去:“回老爺地話。小人們已經知道了。”
趙一鳴點了點頭。吃了一口茶後道:“嗯。這就好。日後府中地事qíng還要你們好好地幫我和夫人料理才是啊。你們定會好好地做事兒。是不是?夫人剛到我們府中。很有事qíng並不清楚。我想有你們在。夫人料理府中地事qíng應該沒有什麼難處才對。是不是。趙安?”
趙安與眾管事兒們躬身行禮:“老爺放心。小人(奴婢)一定盡心盡力辦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