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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感覺這個樣子,自己氣勢一點兒不足了,非常不得於她與他的爭論,便想站起來;,可是趙一鳴哪裡會放她逃開;紅裳的身子剛剛一動,趙一鳴便伸出了雙手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現在,雖然趙一鳴和紅裳身子之間還是有距離的,可是紅裳也相當於被環在了趙一鳴地懷中。
紅裳沒有原諒趙一鳴,立時便有了三分惱意兒:“夫君——!”
趙一鳴耍開了無賴,他對於紅裳的喝斥即不惱也不羞,只是用溫柔地目光注視著紅裳:“你和我,有過約定的,我永遠不再納妾或是收通房丫頭,你忘了嗎,裳兒?”
紅裳瞪他:“夫君,請你讓一讓好不好?你讓開,我們再談。”
趙一鳴不理紅裳地抗議,依然還是溫柔的看著她,不過那目光中漸漸有了一絲沉痛:“裳兒,你是不是不想再遵守約定了?你是不是——;”趙一鳴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不想再理會我了?就算你還是趙夫人,卻不想再與我做夫妻了?”
紅裳聽得心頭一跳:趙一鳴雖然不是粗人,但古代地男人對於感qíng一向粗線條的嗎?為什麼趙一鳴能說出她心底深處的想法呢?
不過,紅裳不想示弱,睜著雙眼努力的瞪他,她不想讓他看出來,自己因為他目光中的疼痛而有三分心軟了。
趙一鳴目光的沉痛變得更重了:“裳兒,你
怎麼做才能原諒我?你說,裳兒,只要你說出來,做。你說,裳兒,只要你能原諒我。”趙一鳴說這幾句話,用得聲音極輕極輕,說得也非常緩慢。可是話語中**來的傷痛,卻讓紅裳無論如何也忽視不掉。
紅裳一時間忍不住想到了她和他成親半年有餘,除了那一腳以外,趙一鳴大聲兒同她說話也不曾;而且他這些日子因為悔恨、因為愧疚所做的事qíng也一件一件浮上了心頭。紅裳感覺自己有些瞪不下去了,她別開了頭,卻沒有開口。
雖然有了不忍,可是紅裳卻不想就這樣原諒了他:雖然她也承認,她其實也不想讓他如此難過——紅裳來到這個世界上,真正相依相偎生活地人便是他,雖然她對於他沒有愛qíng,但說沒有感qíng卻是騙人的了。
趙一鳴沒有碰觸紅裳,他不想在這個時候qiáng迫性的親近紅裳,雖然他很想能把紅裳抱到懷中,他才能夠讓心中踏實那麼一點點,不過,他qiáng按下去了心中的渴求:“裳兒,我知道你自回府後過得日了並不開心,你說,我怎麼做,你會向在南邊兒一樣開心起來?”
紅裳扭著臉,不看他,也不開口。
“裳兒,如果你不開心我有妾室,我以後不去她們哪裡,好不好?”
紅裳依然別著臉,不看他、不說話。
“裳兒,如果你在府里過得不開心,我可以要求上峰讓我再次外放;我們,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出去,就像在南邊任上時那樣過活,好不好?”
紅裳的身子終於輕輕震了震,不過她還是沒有轉過頭來,她硬聲道:“妾身不敢讓你擔一個不孝的罪名兒!”古人最重孝道,尤其是讀書人,尤其是官宦;而趙一鳴同樣很重視孝道。所以,紅裳沒有想趙一鳴會說這樣的話來。
不過,她當然不能讓趙一鳴如此做,不是為了什麼官聲、孝名兒,只是誰沒有父母雙親?紅裳想起自己上一世地祖父母來,心中就是一痛:人能在雙親眼前盡孝也是一種幸福,子yù養而親不待的心痛,用言語是沒有辦法表達出來的。
趙一鳴還是溫柔的看著紅裳,那目光已經柔的似水,卻也因為沉痛黑幽幽的看不到底兒;他輕聲說道:“裳兒,我和你,我們都不是不孝之人,而孝也不是在老人跟前晨昏定省這麼午間;且老太爺和老太太春秋正盛,我再外放一任也不過是三年罷了,到時、到時,我們就會帶著孩子回來;那時,誰也不會再提納妾或是其它地事qíng了;裳兒的日子也就不會過得如此煩悶。”
紅裳依然扭著臉硬聲硬氣的道:“如果——、如果三年後我們只有女兒呢?”
趙一鳴輕聲答道:“再外放三年。”
紅裳不放過他:“如果還是只有女兒呢?”
趙一鳴又答:“再外放三年。”
紅裳地聲音有了一絲弱不可見的顫抖:“如果、如果我們一直只有女兒呢?”
趙一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長長一嘆:“當真如此,便是天意,我趙一鳴也絕不會食言納妾!”
紅裳一下子轉過頭來看向趙一鳴:趙一鳴的雙目中只有坦dàng,沒有躲避紅裳的探究。
紅裳感覺自心中有一股熱流衝上了眼睛,她再一次別開了臉,不過聲音卻不在地了:“父母之命不可違,到時你也無奈。”
趙一鳴好好想了想道:“可以謀之,如果謀之不成,便是納了也如不納!”
紅裳輕輕一嘆:她知道趙一鳴的話不是敷衍她,也不是為了哄她開心,他說得都是真心話,都是,他能做到的。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一嘆,他誤會了急道:“裳兒,我不能說無論如何都不納妾——人生在世有許多的無奈,你年紀小沒有經歷很多不知道,有些時候,我們迫於無奈會做出違心的事qíng。但是,裳兒,我說地都是我能做到的。我絕不負你,裳兒!如果他日違了今日之言,就讓我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
這話兒卻是有些重了。紅裳霍然轉頭急道:“你胡說什麼!什麼話兒都是亂說地嘛。夫君也是為官兩任,而立之年的人了,怎麼可以說出這樣話來,豈不是讓人笑話!”紅裳其實還是感動地,她心中的熱流終究還是衝上了眼睛。
趙一鳴看到紅裳地眼睛紅了,他的聲音放得更柔更輕:“裳兒——”
紅裳低著頭沒有應,趙一鳴又輕輕的喚了一聲兒。
紅裳才抬起頭來仔細的看著趙一鳴:“你,為什麼?”紅裳沒有把話說全,不過她相信趙一鳴會聽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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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章 子孫大業是正經事兒】
一鳴聽到紅裳的問話一下子愣住了,然後隨著他的沉了起來,最後他臉漲的紫紅了才吱唔道:“能、能為什麼,不為什麼,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有妾了;對了,我們又、又有約定在先。”趙一鳴幾句話說得結結巴巴,而且語無倫次,不成條理。
趙一鳴這一次說得絕不是真心話,紅裳當然聽得出來。
紅裳看著趙一鳴,忽然笑了起來:趙一鳴窘得樣子十分的好笑,紅裳原不想笑的,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一個大男人窘得滿紅通紅也就罷了,可是一雙眼睛卻似不知道往哪裡看,渾身上下都似不自在,卻偏要生生做出一副正經不過的樣子來。
趙一鳴被紅裳一笑,便有些掛不住臉兒,帶著三分惱兒道:“不許笑。”
看到趙一鳴著惱,紅裳卻笑得更大聲兒:這樣的趙一鳴很有些可愛的樣子。
趙一鳴又道:“不許笑!”他的臉更紅了,脖子都紅了起來。
紅裳懷趙一鳴的全身上下說不定都紅了——極像煮熟的蝦子,紅裳如此一想笑得癱倒在了椅子上:眼前的趙一鳴,紅裳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居然窘成這個樣子。
趙一鳴看紅裳笑成這樣,已經說過了幾次不許她笑了,居然不聽;趙一鳴想也不想,就俯下了身子,伸了雙臂抱住了紅裳。他吐著熱氣啞聲道:“我讓你笑!”低頭便吻上了紅裳地唇,紅裳終於不笑了——她的笑聲兒被趙一鳴吞了下去,再到後來她便笑不出來了。
紅裳雖然使盡力氣掙扎了幾下想擺脫趙一鳴,可是趙一鳴已經抱住了紅裳,哪裡還能再放——他可好幾日都想親近紅裳了,只是一直克制著;克制的結果便是,只要一抱上手,他就再也不捨得放開了。
於是,趙一鳴和紅裳的算帳之舉,便由chuáng下算到了chuáng上。
chuáng上算帳良久之後。趙一鳴抱著紅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趙一鳴緊了緊胳膊。他抱得紅裳更緊了一些。輕輕地說道:“裳兒。對不起。”
紅裳知道他是為什麼事兒道歉。剛剛與趙一鳴地**。她本來就有些難堪——她還沒有原諒他呢;聽到趙一鳴這一句對不起。想起前幾日他地踢過來地那一腳。心中便是一痛。眼中也就見了淚。
趙一鳴抱緊了紅裳:“裳兒。我誓。我有生之年絕不會再加一指到你身上。絕不!”
紅裳地委屈全化做了淚水流了出來。浸濕了趙一鳴地胸膛。浸到了他地心裡。並且。落地生根。
趙一鳴輕輕撫著紅裳地背。任她哭個痛快:“裳兒。哭吧。你哭出來吧;是我混帳傷了你地心。可是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傷到你。真地。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你只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裳兒。”
紅裳自上一世便極少哭泣:她的祖父母去世的時候,她痛哭了幾日後,便再也沒有哭過——因為,她再也沒有找到能讓痛痛快快哭一哭的胸膛。
紅裳至今記得,她抱著自己地雙腿,縮在角落中哭自己的爺爺奶奶永遠離去時的那種冷、那種痛,讓她的傷心更加的明顯,哭得越久她越感覺到徹骨的冷。
即使她被那個無良男人拋棄了,她也沒有找到淚水:她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她哭一哭地地方,那滿心、滿腹的委屈便盤旋成了一團,留在了她地心底。
到了這個世界上,她原本依偎在趙一鳴的懷中可以流流淚,雖然哭不出聲來,但至少她可以稍稍泄一下,但是後來她便沒有了掉淚地理由:她是真真正正的只有她自己了。
在這個世界上,她都不可以讓人知道她地真實身份,所以她不敢交朋友;趙一鳴踢她的那一腳雖然很痛,她雖然因此而冷透了心,委屈到了極點,可是——,她依然沒有淚水。
一個人流淚,只會越流淚心裡越苦:為了活下去,不如不哭的好——不在乎吧,哪怕是假裝不在乎,只要騙過了自己,那她就可以當作是真得不在乎;至少,她不會流淚,便可以假作自己沒有傷心。
可是當趙一鳴柔柔的再次說對不起時,紅裳壓在心底兩世的傷痛、委屈,就這樣噴涌而出,再也忍不住了:親人的去世,男人的背叛,生活的艱辛……,她在趙府中的掙扎無奈等等,就在那霎間好似解鎖了一般都湧上了心頭。紅裳,哭了。
紅裳,不是流淚了,她是哭了。她哭得很痛很痛,她哭得很傷心很傷心。她揪著趙一鳴的衣衫,哭了一個大雨滂沱。
趙一鳴自紅
聲中,能聽出她的委屈、她的痛;聽得趙一鳴一個堂下了淚來,他不禁反省:自己倒底帶給了裳兒多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