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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太爺也想拍桌子罵人。趕了薛家地人出去。可是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把那要拍出去地手收了回去——想翻臉後親戚不走了?如果薛老太太在趙家地大門兒口一哭。那趙家在京里還能做人嗎?親戚間居然這點兒忙都不幫?趙家地人非得讓不明真相地世人地唾沫星子給淹死不可。
又趕上趙一鳴剛剛敘完了職。正在家中等升遷地消息。這個時候有人在趙家門口一鬧。不要說升官兒了。會不會官降一級都難說。
老太爺心中長嘆了一聲兒:怕就是住進來時容易。想再讓人家走就不那麼容易了!老太爺是壓根兒不相信薛家要去南方探子地話頭兒。
老太太
是有三分惱意兒,只是自家的表弟,她是不好說什么娘家人的台,只好咬咬牙把一口悶氣咽了下去。
趙一鳴知道薛家姑娘要在自己府中“小住”幾個月時,他愣了一會兒問道:“可使人告訴裳兒了沒有?”紅裳知道了會怎麼想?趙一鳴開始揉頭:為什麼他只要一見薛家地人,頭就一定會痛上一痛呢?
原來因為薛家是自己的岳家沒有辦法,現如今已經六七年不走動了,為什麼一見就讓他頭疼得比原來還要痛得厲害很多?
趙一鳴看了看老太太,心裡雖然有幾分怨言,可是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長嘆了一聲兒:這也怨不得母親,雖然薛家兩個老人不怎麼樣兒,但自己原來那個妻子卻是極為賢良地,老太太八成也是因此才會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心思,想再次結親吧?
只是薛家豈是那麼好沾惹的?趙一鳴又嘆了一口氣,忽然間想起:自己為了原來妻子地面子,薛家人的行事自己從來沒有對父母提過,所以老太太才會如此容易就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趙一鳴苦笑起來。
沒有與薛家結成親家之前,趙家與薛家也不過是平常的交qíng,對於薛家的事qíng了解也不太多,不過看薛老太爺說話做事,大體上還不錯——哪裡能讓人想到,薛家人背著世人還有另外一面兒呢?
老太爺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本不想讓薛姑娘住進來,怕是日後——,只是今日的事qíng我與母親都不好推脫,不得不答應下來。媳婦那裡,因為心煩所以一時倒忘了使個人去說一聲兒。”
老太太瞪了一眼兒子:“你表妹住進府里,我是很不qíng願。但你用得著如此擔心你那個小妻子的反應嗎?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兒,拿出些出息來好不好?也不怕被人笑你!”
趙一鳴一愣,然後看了看老太爺才道:“母親,我哪裡是怕裳兒,只是薛姑娘的事兒前因後果在這裡擺著,裳兒那裡不說一聲兒就是兒子有所理虧了;再者,薛姑娘要住下來,怎麼也要知會裳兒給她安排院子不是?”
老太爺點頭:“一鳴說的在理,是應該同你媳婦好好說一說,也不用隱瞞她什麼,這件事兒也沒有好瞞的。”
老太太皺著眉頭不同意:“多說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再怎麼說也是過去的事兒了,說出來不怕她對芊芊使臉子嗎?到時表弟他們回來,芊芊一說我們這張老臉往哪擱?”
老太爺一瞪眼:“你不要再提你那個什麼表弟!此事你認為能瞞得住嗎?你那個表弟讓他女兒住進我們府里是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到時候讓媳婦聽到什麼一言半語後,再問到我們臉上,讓我們怎麼答?到時才真是我們的老臉沒處擱呢!”
老太太被老太爺說得有些掛不住臉,她本不想惹老太爺著惱,可是又感覺在兒子和滿屋子丫頭面前不好看,便忍不住說了句:“問到我們臉上?她敢?!”
老太爺一拍桌子:“越說你還越糊塗了是不是?你兒子剛剛回京敘了職,正在等差事兒的時候,如果我們府里傳了什麼長媳受氣、議親不成的姑娘給了長媳難堪等話出去,你兒子的前程還要不要了?!你說,還要不要了?”
老太太老臉紅了起來,吱唔道:“我只說是媳婦不敢來問,也沒有說其他,您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
老太爺氣得站了起來:“媳婦如果不敢來問,我們趙家上下幾百個僕從,你認為他們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來?到時候滿京城如果不傳你老太太想換新兒媳婦的話才怪!到時候,你認為你兒子還有什麼前途嗎?”
老太太張了張嘴,看老太爺的意思好似要一怒而走,便把話又咽了回去,只是她依然不是很心服。
趙一鳴自老太爺生氣,便站了起來侍立一旁,不過卻沒有開口說過什麼:他的父母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做兒子的早已經習空見慣——自己的母親很多時候做得事qíng都不對,只是身為人子不能說罷了。
老太爺看老太太低頭吃茶不說話了,才又坐了回去:“一鳴,你同媳婦兒說吧,把事qíng都說清楚,只是,我們猜想薛家的用意就不用提了。”
趙一鳴欠身答應了下來,又哄著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了一陣子話,看他們臉上沒有了怒意這才告退回房。
【六十七章 想生米煮成熟飯?】
一鳴出了上房後,看向一旁不遠的客房院子:薛家人。趙一鳴咬了咬牙:想來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因他們和母親生氣,所以才躲到房裡,用午飯沒有過來這邊吧?
趙一鳴想到這裡,又招手叫過來一個丫頭道:“你們去給老太爺老太太擺飯吧,讓言梅幾人哄著老太爺和老太太多用些。”
趙一鳴吩咐完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上車子走了。
紅裳在屋裡剛用完了午飯,便聽到丫頭叫老爺的聲音,抬頭看到趙一鳴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些氣惱之色,便笑著迎了上去:“夫君可用過午飯了?我還以為老爺要在上房陪客人,所以就自己先用了。”
紅裳沒有問趙一鳴是不是同人生氣了——她知道趙一鳴是在上房那邊兒過來,這樣的話兒還是不說的好。
趙一鳴走到桌前看了看飯菜道:“我還沒有用午飯呢,不過,你也用得多啊,一個人用飯是不是用得不香,所以吃不太多呢?你現在管著一大家子的事兒,千萬要多吃些東西才是。”
紅裳一笑:“我用得不少啊。”然後吩咐侍書道:“快讓我們小廚房做兩個你們老爺喜愛的菜色上來,這個時候去大廚房叫飯,還不如我們小廚房裡做得快呢;都這個時辰了,不要讓你們老爺餓壞了。”
侍書答應著就要出去,趙一鳴卻把侍書叫了回來:“不用再去重新做了,這些飯菜都沒有怎麼動過,又只是夫人一個人用的,我就用這些好了。再說我也實在是有些餓了,等不得。裳兒,你剛剛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為夫用些可好?”
趙一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張口說薛姑娘的事兒才好,所以他決定先用過了飯再說——也許吃飽了就能想到什麼好法子也不一定。
紅裳觀趙一鳴的神色,知道他不是為了用飯回房的,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說。趙一鳴不說,紅裳也會主動問——趙一鳴一進門的時候面有惱色,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紅裳坐在趙一鳴地身旁。輕聲細語地同趙一鳴說著話。她不過是像征性地動動筷子陪著趙一鳴罷了。她已經吃飽了。哪裡還真能吃下多少東西?
紅裳故意揀些有趣好笑地事兒說給趙一鳴聽。到用完了飯時。趙一鳴地臉上已經滿是笑意兒。趙一鳴也知道紅裳是在逗自己開心。不過他吃得很飽了。心qíng也開朗了不少。但一樣沒有想到什麼好法子。
趙一鳴漱口淨手後拉著紅裳坐到一旁:“裳兒。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再搜腸刮肚地找話兒逗我開心。也沒有什麼只是有些氣惱罷了。倒累你為我擔心。”
紅裳笑了起來:“妾身還真再找不到什麼好笑地事兒了。夫君心qíng好了就。不過夫妻之間。說什麼擔心不擔心地?妾身就怕你心裡有氣兒用飯會積住食兒。對身體不好。”
紅裳只是揀著關心趙一鳴地話兒說。就是絕不口不問趙一鳴為什麼會不高興。
趙一鳴看紅裳似乎不會主動問起他著惱的事qíng,只得嘆了一口氣自己說了出來:“我剛剛是在上房那邊生了些氣,飯也沒有吃便過來你這邊兒了。”
紅裳聽到以後面露急色說道:“夫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太爺與老太太就算是有什麼話兒說得深了淺了,你也不該惱成這個樣子;你這樣使性子甩袖子走人了,不是讓老太爺與老太太心裡更不好受嗎?快走,我們一起去給老太爺老太太陪個不是去。”
紅裳說著話就站了起來,趙一鳴一把拉住了紅裳:“裳兒莫急,我不是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是因為薛家的事qíng生了些氣。為夫的怎麼可能會同老太爺、老太太使性子呢。”
紅裳當然知道趙一鳴不是在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生氣,在聽到趙一鳴說出緣由來後,紅裳沉默了一會兒:薛家?他們做了什麼會讓趙一鳴如此氣惱?
此事紅裳知道必須要仔細應對才可以,薛家地人,可是看她如眼中釘呢。
紅裳抬頭看向趙一鳴:“薛家的事qíng讓夫君生氣?只是不知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事兒呢?還是——,還是薛家姑娘的事qíng?”
趙一鳴咳了一下:“是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提出的事qíng,他們一家人啊,不明禮至極,讓人著惱啊。”
紅裳也就聽明白了:“是為了薛家姑娘地事qíng,嗯,難不成他們要讓你納薛家姑娘為妾?不過不太可能吧?薛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可能會讓女兒做小?”
就算他們有意讓他們女兒做小,紅裳也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堵得他們不好意思讓他們姑娘來趙家做妾!
紅裳直接把薛家的目的挑明了,這樣才好同趙一鳴好好談一談。
趙一鳴被紅裳一句話說得接連咳了幾聲兒:自己的妻子還
慧啊。他看了一眼紅裳才道:“應該不會讓他們家吧?再說,他們願意,我還不同意呢。”
說完趙一鳴還對著紅裳笑了一笑。
紅裳輕輕點頭:“嗯,我也想薛家不太可能會讓他們家地姑娘做妾,除非他們家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必須要藉助我們趙家的力量,但又以表親的關系所借得力量不足,才會想要親上加親。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那麼好的一位地姑娘。”
紅裳把自己昨日的思量說了出來——趙家如此急著嫁女入趙家,不可能沒有目地;不過,有些事qíng是需要男人在外面才能了解的到,紅裳就算是想到了,也沒有法子證實府外地事qíng。
再者,紅裳也想看看趙一鳴真正的心意:畢竟這個男人可是納了不少地妾,也許他不在意再多納一房?且在趙家無嗣的qíng形下,老太爺與老太太一定不介意他多納幾房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