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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人急忙站了起來,虛虛扶了一把:“弟妹不必客氣,快坐快坐。”
汪大人私下倒是常常與趙一鳴稱兄道弟,紅裳與汪大人地太太相熟,所以兩家在南邊兒時也算得上通家之好。
汪大人伸手一指老者,對紅裳道:“弟妹來見過吳老先生。”
紅裳不知道吳老先生是誰,不過能讓汪大人引見,應該是有些來頭的才對。紅裳便一禮:“見過吳老先生。”
吳姓老者已經急急起身,只是不好扶紅裳,連連謙讓:“夫人如此客氣,倒讓小老兒不好意思了。”
趙一鳴扶著椅子立了起來:“吳老先生請坐,請坐。”
汪大人也伸手請老者坐下,老者這才坐了回去,紅裳便坐到了右道邊兒:就算是這兩位客人到訪,實在不必自己過來見禮的。
趙一鳴看向紅裳道:“吳老先生是宮裡退下來的太醫,醫術在太醫院中首屈一指;現在太醫院的提點便是吳老先生的大公子。”
吳姓老者撫須謙虛了幾句。紅裳卻聽得睜大了眼睛,她掃了一眼趙一鳴的腳:趙一鳴現在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官兒,扭傷了腳能請得動這樣的大人物?再說,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汪大人已經笑道:“一鳴老弟煩了我,說弟妹身子不好,前日還撞到了頭又傷到了心口;城裡的大夫瞧過後說,會不會留下病根兒還難說,老弟心裡便擔心不已,所以一定要讓我請個好大夫過來給弟妹把把脈。”
紅裳聽得一愣:給自己請來地大夫?她看向了趙一鳴:就算是給自己請來的,這也有些小題大做了——都已經活蹦亂了兩天兒。
趙一鳴看到紅裳看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兒:“汪大人急公好義,所以我才大膽煩了他。”
紅裳只得先起身謝過了汪大人,又鄭重地同吳老先生見禮以示敬重。吳老先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著讓紅裳坐好,然後他便過來為紅裳請了脈。
當然沒有什麼大毛病,不過紅裳的身子因勞碌憂心有些虛火什麼的,吳老先生給開了方子。
紅裳一面謝過吳老先生,一面吩咐侍書去擺席面。
汪大人卻已經站起來要走了:“一鳴老弟的腳也受了傷,我們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客氣,這一頓暫切記上,他日再來討就是了。”
趙一鳴和紅裳怎麼可能讓人家幫完忙就走,而且人家吳老先生可不是人人都能請得動,所以一定
們用頓便飯。
汪大人還執意要走時,吳老先生卻笑道:“不必再客氣了,留下就留下吧。你汪大人同趙大人不是外人,而我也算不得外人呢。”
不等人問,吳老先生道:“趙夫人可是有位哥哥,名鈞?”
紅裳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作答——她壓根兒就不知道,趙一鳴卻已經奇怪地答道:“內兄的確名諱為鈞,吳老先生識得?”
吳老先生笑著點頭:“如果貴夫人娘家府上姓於,那老頭兒便認識趙大人的內兄。”
趙一鳴和紅裳對視了一眼,紅裳欠了欠身子:“吳老先生為家兄請過脈?”
吳老先生大笑:“非也,非也。夫人的兄長與小犬相交莫逆,所以老頭兒才認識貴兄。”
紅裳聽得心下一驚,不過面上神色不變,又一次以晚輩之禮見過吳老先生:“如此說來真不是外人了,正應該在我們府上用過飯再回去。”
汪大人沒有再推辭,一行人便轉到了一旁的偏廳上用飯。
席間倒也沒有什麼事qíng,只是吳老先生言談間常常提到紅裳兄長的事qíng,而紅裳卻是一概不知,多少有些說不上話。好在女子就算是家宴可以和男人同席而坐,一般也是不多話地,倒也沒有讓人感覺到紅裳的異樣。
紅裳卻因為和吳老先生的巧遇,怕被人識穿此紅裳不是彼紅裳更是多了一絲擔心——一個吳老先生她便有些應對不上來,如果真得她的家人,她要如何應對呢?
送到了汪大人和吳老先生後,趙一鳴回頭看向紅裳:“現在好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這兩日我可是擔足了心事兒,總怕那個大夫所言成真;萬一裳兒留下了什麼病根兒,讓我……”
趙一鳴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兒:“裳兒你沒有事兒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紅裳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這兩日趙一鳴極少提到她地傷勢,她原本也沒有往心裡去——趙一鳴如何待她,她已經不太在意了。可是今天晚上吳老先生地事兒,還真讓紅裳的心底軟了一軟。
紅裳看了看趙一鳴:“也不是什麼大傷,請吳老先生來實在是有些勞師動眾。”
趙一鳴一笑,他沒有接紅裳地話:“今日本想讓你在外面多散散的——我想就是快也要明日才能請到人,哪裡想到吳老先生今日到登門了呢?沒有攪了你地遊興吧?”
紅裳看著趙一鳴半晌,然後輕輕一嘆:“沒有。”
趙一鳴現今待她如此好,是因為愧疚吧——實在是不必的。
紅裳沒有再同趙一鳴多說什麼,起身出去洗澡了。等她回來時,趙一鳴已經在軟榻上睡著了。紅裳呆了一呆,最終也沒有把趙一鳴喚起來趕出去。
第二日便來了喜訊,趙一鳴地恩旨就在兩日後,並且得了確切的消息,是真得官升兩級,他被任命為吏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職。
老太爺實在是高興,府中所有的僕從都得了賞銀,還各得了一身新衣;老太太還特意讓大廚給所有人都加了一個葷菜;全府上下幾乎所有地人都很開心。
紅裳忙了一上午,直到下午才有時間叫了趙安娘子過來,對一對這個月的月例錢。可是,趙安娘子和趙安兩個人一起來了。
紅裳奇怪的看了看她們夫妻:“這是怎麼了?對一對月例地數目而已,不用你們兩個人一起過來吧?”
趙安行了一禮:“夫人,帳房先生不敢過來,小人只好來回夫人了。”
紅裳挑了挑眉頭:“不敢來?他可是犯了什麼錯兒?”
趙安又躬了躬身:“月例銀子,月例銀子要過兩日才能發,所以今日沒有帳目要給夫人過目。”
紅裳立時便明白了過來,她冷冷的一笑:“月例銀子一直都有問題,不過我也知道同你們夫妻沒有關係,所以才一直沒有問你們。只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知道我這個月會對銀子的數目,居然還敢動手腳?”
趙安娘子彎下了腰:“原來月例銀子就沒有足月份發過,總是這個月發放上個月的月例。至於數目,每個人應得倒也沒有少。只是、只是—”
趙安娘子說著吞了口唾液:“只是奴婢感覺人數有些不太一樣——雖然帳目不在奴婢這裡,但府中地有多少人我們大體還是有數兒的。”
紅裳的眼睛眯了起來:宋氏難道還足以讓這些人為戒嗎?她看向趙安娘子:“月例銀子倒底是誰管的?為什麼帳目一直不對,你們沒有回過老太太呢?”
而這個時候,薛姑娘也正在房裡安排事qíng:她要好好慶賀一下表哥的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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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章 送禮的煩惱】
芊托著腮正在冥思苦想:怎麼能送得禮物即得表哥的能不被人注意呢?她一個姿勢也不動,呆呆的想了足有三盞茶的時候。她一個姿勢久了,一隻胳膊便有些麻,她換了另一隻胳膊託了腮繼續想:嗯,不能太過貴重,不要說自己的銀子不多,買不到什麼極貴重出色的東西,就算是能買到也不可以送給表哥的——貴重的東西太引人注意了;表哥和表嫂現在對自己的印象都不好,送得東西太過扎眼兒,只會讓表哥更反感。
倒不如送些家常東西,更讓人感覺到親切。只是家常的東西送過去,表也不會讓表哥用吧?倩芊如此一想,便打消了為他表哥做件衣服或是鞋子的念頭。
倩芊輕輕嘆了一口氣兒:嗯,家常的東西不行,貴重了不可以;不過,送出去的東西也不能太過普通了,不然表哥看上眼兒,不用會便不會記得自己,而老太太那裡還會以為自己小氣呢;嗯——,送得不出眾還不能讓老太太不高興了,這個嘛,倒還有辦法補救;可以同時給老太太備一份禮物,就說、就說是賀她快要母憑子貴,很快就會得封為恭人—表哥這次得恩賞,卻只是蔭妻沒有老太太的什麼事兒,老太太心裡能舒服?不過送上一份東西,卻可以讓老太太對表嫂生出不滿來,實在是好計!
倩芊想著想著嘴角兒露出了一絲微笑:如果是由自己來說表嫂的不好,現在依著老太太對表嫂的愧疚之qíng,怕是聽不進去的;就是要讓老太太自己心裡生出不痛快來,表嫂才不會被老太太看上眼兒。
倩芊很是得意了一會兒:這樣的法子算是意外所得啊,她今日可沒有要想法子給表嫂下絆子。
不過,只一時,倩芊的眉頭便又皺了起來,她的心思又轉回了她表哥地身上:表哥那裡要送什麼東西為好呢?自己又不知道表哥的喜好,如果能知道表哥有什麼心頭之好,自己備辦禮物就能一準兒得表哥的歡心。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現在去打探怕是來不及了——,不過日後還是要好好打探一番表哥的喜好才可以,投其所好才能讓表哥喜歡上自己。
倩芊立時又拉回了思緒:嗯,好好想一想,男人嘛能喜歡些什麼東西?總不過是那麼幾樣罷了,表哥又是一個文人。文人?文人!倩芊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文人嘛,筆墨紙硯一類必是心頭所愛!
倩芊想到這裡眼睛一亮,不過隨即又暗淡了下去:一般的東西自然是入不了表哥的眼,可是好的筆墨紙硯哪裡是那麼好得到的東西?自己又是一個深閨女子,哪裡會注意這些東西,時間又這麼緊,現在命人去找,怕也找不到真正的好東西,如果家裡能有就好了。
倩芊握了握拳,忽然想起她父親房裡收著一方硯和幾塊墨,曾聽他說過如果遇上合適地人,硯加上墨送過去就是一筆好禮——那個不正好?
倩芊想到這裡心中大喜。便叫了心然來貼耳囑咐了一番。心然地眼睛瞪大了:“老爺地東西——”
倩芊白了心然一眼:“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話?既然是我讓你去取地。我自然是有應對老爺地話兒。你擔得哪門子地心?”
心然看了一眼倩芊。答應著福了一福轉身出去了。
倩芊現在哪裡還顧得上老父會如何想:她現在也不怕父親著惱了。等父親回來。她早已經要嫁作趙家人了。他還能拿自己怎樣?所以。不要說是一方硯和幾塊墨。就是再貴重些地東西。只能能討得了趙一鳴或是老太太、老太爺地歡心。倩芊也不會猶豫一下。
女生外相。此話還是有一定道理地——倩芊不就是活生生地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