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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說了,不說了。”
說著話,紅裳給侍書使了一個眼色:“你送來的東西呢,我也沒有知道是什麼;就像傑兒所說,你今日只是來請安的,我也只是和傑兒閒話了幾句,其它的東西,我是一概沒見到,傑兒你也沒有拿來過。”
趙俊傑有些愣愣地。侍書已經取了那包裹放在了他面前地桌子。然後就退回了紅裳地身後立定。
紅裳看趙俊傑地神色。知道自己所為出乎了他地意料。不過紅裳不想在同他糾纏。便微微笑了一笑:“我們是一家人。我就不同你客套了。今兒我還有些事兒。不過你父親想來快回來了。你稍坐會兒等等他。我到裡面去看看。對了。今日中午就在我們屋裡用飯吧。正好陪你父親好好吃杯酒。”
趙俊傑聽到紅裳地話。知道這是在逐客了。也沒有多做糾纏。起身站了起來:“母親。傑兒也到時候該去鋪子裡轉轉了。下次再來給父親請安。父親面前。請母親代傑兒問父親好吧。”
說完趙俊傑便行了一禮。紅裳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留他:“既然如此。做正事兒要緊。你就先去吧。得閒了、沒事兒地時候常來坐坐。你父親常常念叼你呢。”
趙俊傑答應著行禮告退了。侍書等他走遠了冷笑道:“居然想借夫人地手殺人!”
紅裳輕輕一笑。然後又是一嘆:“趙家地人兒。沒有一個是省油地燈啊。”頓了一頓又道:“現在就說趙俊傑居心不良倒也不好說。還是再看看吧。現在趙府里地人。誰好誰壞還不能早早就下結論地。這人啊。很多時候。是沒有法子看地。好與壞是極難下定論地。”
侍書偏了偏頭,不太明白紅裳的話: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有什麼難分的?
紅裳看侍書不明白一笑:“好了,不說這個了,以後你會明白的。現今你使個人去給趙安娘子送個信兒,讓她安排幾個丫頭婆子,去把二姑娘西面的那處院子收拾出來,屋裡一應用具,嗯——,就按二姑娘和三姑娘屋裡的安置就好。這屋子收拾出來是給表姑娘住的,讓她們手腳麻利些。哦,對了,那些窗紗什麼地,都換成新的啊,至於顏色,可以使人去問一問表姑娘的意思。”
侍書答應著叫了兩個小丫頭進來吩咐完了,回來道:“夫人,您要看帳目嗎?”
紅裳笑著搖了搖頭:“今兒不看帳目了。今天一早讓你給我備下的衣物可備好了?”
侍書點點頭:“夫人要出門兒?
紅裳點頭:“嗯,已經回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一會兒和你們老爺出去轉轉。侍書,你也去換身衣服吧,讓畫兒進來伺候我更衣就好。”
侍書偏了偏頭:“還是婢子來伺候夫人更衣吧,伺候完了夫人,婢子再去換衣服也來得及。”
紅裳笑著搖頭:“不妨事兒的,叫畫兒進來伺候吧,你自管去就是了。如果萬一你們老爺回來就要走,你跟不上可不要哭哦。”
侍書聽了一笑,便福了一福出去叫了畫兒進來侍候,自己去換外出地衣服了。
紅裳主僕換完了衣服,侍書正給紅裳梳頭呢,趙一鳴便回來了:“收拾當了沒有?”
紅裳笑道:“這就好。我說過兩日再去,夫君偏要今日去,我原打算著今兒收拾東西,讓她們先把一些粗重的東西搬過去呢。”
趙一鳴擺手:“不過是搬到另一處院子住罷了,早一日晚一日,有什麼著緊地?”一面說著話,一面過去看紅裳梳的頭:“今兒早上那個頭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又要重新梳呢?”
紅裳笑道:“不是要出去嗎?梳個更簡單地,也免得散了發難看。再說,出去逛帶著一頭的釵,實在是累得緊。”
趙一鳴嘬嘴:“早上那個還是複雜地?在為夫的眼中,就沒有看到過比夫人更簡單的髮式了,居然還要更簡潔的,你不是只打算用一支釵別上頭髮就可以了吧?”
侍書笑道:“老爺您還真猜對了,我們夫人就是這麼吩咐婢子的。”
趙一鳴看了看鏡中的紅裳:“太素淨了。”然後在看了看妝檯上的釵,想起紅裳說帶釵多了嫌它太重的話來,便看向了一旁的堆紗花兒。
趙一鳴又看了看紅裳今日身上的衣服,便取了一支兩朵嬌huáng的花並排、還帶一串軟葉兒的紗花樣兒,在紅裳的頭上比了比,滿意的點了點,就要給紅裳戴上。
紅裳連連擺手:“這花過於太艷了些吧?就算要戴枝花兒,這樣的事qíng也不能讓夫君來做,侍書——”
侍書卻在一旁吃吃笑著擺手就不過來,趙一鳴已經一手按住了紅裳,一手把花給她插在了頭上:“這樣的事兒正該是我做的,有哪個人能做得比我還好?”伏在紅裳耳邊輕聲道:“改日得閒兒,我為夫人來畫眉如何?”
趙一鳴說完不等紅裳說話,直起身子又打量了一下鏡中的紅裳:“很好,人比花嬌!”
紅裳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嗔了趙一鳴一眼,當著丫頭們的面兒不好說趙一鳴什麼,便對一旁滿臉笑意的侍書道:“你個懶丫頭,寵得你上了天!沒聽我叫你嗎,居然不知道過來伺候著。”
侍書聞言福了福算作是謝罪,但依然只是笑沒有答話,倒把紅裳笑得臉上更紅了,啐了她一口不再說話。
紅裳轉回頭來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有趙一鳴與侍書,一時間發起了呆來:如果自己的生活中,只有像現在這樣的調笑,而沒有那些人與人之間算計,那該有多好?
趙一鳴拍了拍紅裳的肩膀:“怎麼了?是不是你發現我為你帶上花以後,你變得美了很好,一時間自己也看得呆住了?”
紅裳自呆愣中醒了過來,她看向趙一鳴卻沒有理會他的調笑,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每日裡,都能像眼下這樣該有多好?”
紅裳忽然間就想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說給趙一鳴聽。紅裳自進趙府到現在,就沒有一日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她就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的感覺到了一種疲憊。
也許是因為一早上趙俊傑的拜訪讓紅裳不高興了——一事接著一事,她就沒有完全能夠放鬆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昨天與趙一鳴的交心,那種溫暖讓紅裳的心軟弱了一分;不管為了什麼,紅裳現在只是想找個人說幾句心裡的話兒,也想聽人對她說幾句貼心的話兒。
趙一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樣才對與紅裳雙目相對:“裳兒,你是不是——累了?”
紅裳輕輕的點了點頭:“累了,真得感覺有些累了。”紅裳有心計有手段是一回事兒,但她本性並不喜歡與人鬥來鬥去。但是自她進了趙府,她每一日睜開眼睛,就要與人斗心計。
趙一鳴看著紅裳,他的心中輕輕一抽就疼了一下,他伸手拉過了紅裳,擁住了她長嘆一聲:“裳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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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出遊】
把臉貼在趙一鳴的心口處,聽到趙一鳴的話,眼什麼就湧上來了淚水: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想流淚的衝動了。有多久了?如果自上一世算起,怕有二十多年了吧?
紅裳閉上了眼睛,感覺著趙一鳴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很厚重的心跳,讓紅裳有了一絲踏實,幾乎就在生出踏實感的同時,紅裳在心底問自己:他可以相信嗎?可以嗎?可以嗎?
就好似有無數回音,在紅裳的心底dàng漾開來,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她的心——只是,答案呢?
趙一鳴對她越來越好,紅裳不是木頭人兒,她自然感覺的到。可是好些事qíng,趙一鳴卻又只在一旁觀望,並不多說一句話,讓紅裳又些心寒:男人是不是終究都是自私的呢?
趙一鳴輕輕拍著紅裳的後背:“裳兒,我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再計算你,不停得給你下絆子,包括——,我的那些姨娘們。”
趙一鳴認為紅裳最難得不是她的心計與手段,而她在逆境中堅定的心志—男人中也不可多得啊。
的確,趙一鳴是對的,紅裳是一個不認輸的人:越大的壓力、越多人的算計,反而能讓她生出無窮的力量;越是絕望的境地,紅裳越不會低頭,她一定要贏了才會倒下。
只是趙一鳴不知道,如此倔qiáng的紅裳,並不是天生如此,倔qiáng與堅qiáng的背後,倒底有多少血淚,只有紅裳自己一個人清楚。
紅裳沒有說話,她閉著眼睛在趙一鳴的懷中一動不動:她一直是一個人在面對趙府中人的算計,除了那一次去見府中的管事兒外,她一直是一個人在面對趙府地人與事兒;她沒有盟友,她只有敵人——這是讓她疲憊的根源。
不過,累了的紅裳,好似忘了,那一次侍書砸了大廚房的時候,趙一鳴也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紅裳想到自己地處境。忍不住輕輕一嘆:人。難道只能依靠自己嗎?她。實很想找到一個人。可以讓她靠一靠——只是靠一靠。
在她累了、傷了、痛了地時候。在她轉身四顧地時候。有一個人會張開懷抱。讓她有個肩膀可以靠上一靠;然後她就會再一次生出勇氣、生出精力。去面對她應該面對地一切。
其實。自己地要求並不高吧?紅裳嘆息著:自己只是需要一個人地肩膀。只是想在自己心累地時候靠上一靠。紅裳不是想找一個男人依靠他一輩子——什麼事qíng都由男人去面對、解決。她不是這樣想地。她只是想——。能找到一個肩膀可以讓她靠一靠。人。總有累地時候。不是嗎?
只是。紅裳上一世沒有找到。這一世難道又只能是一個人嗎?紅裳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想抬著看一看趙一鳴。不過。一陣無力感。讓紅裳放棄了。
趙一鳴地聲音又自頭上傳了過來:“不過。裳兒。你還記得你說過地話嗎?我們夫妻一體。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兒。都會支持你。”
紅裳地身子輕輕一震。但她伏在趙一鳴地懷中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趙一鳴地心跳。
趙一鳴有些不太放心:紅裳不是哭了吧?自他們成親以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紅裳的眼淚。趙一鳴輕輕喚道:“裳兒,裳兒——”
紅裳沒有動,趙一鳴撫著紅裳地後背,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太累,我們去莊子上住些日子好不好?其實我對於我們府里的這些產業啊、權力啊什麼地,並不是很在意,是父親他們在意,而我,只是在盡長子的責任。裳兒不喜歡,我們夫妻便躲個清靜,我想,自有人會接管的。”
紅裳聽到這裡,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你想躲開是非,但是非卻不會饒過你——紅裳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就得到過教訓了,所以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