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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仙為什麼當時不來救人?因為道觀在京城之外,老神仙如何能來相救?如果有人說老神仙為什麼不會阻止那壞人下毒呢?老太太一定會說:這是本來就應該有的劫數,如何能躲得過?老神仙就算是事先知道了,也一定有會什麼事qíng被絆住不能來送信兒,不然就不叫劫數了。總之,只要把事qíng原委扯到鬼神頭上,老太太便不用人提醒,她自己就能把所有的疑問都堵回去:神仙嘛,怎麼做都是對的,都是有原因的。
方老先生可謂是深知老太太的心思,所以才把孫道長等人說出來:這樣就不怕再有人對老太太說三道四的挑撥此事了。
紅裳聽完方老先生的話,心下鬆了一口氣:真是小看了方老先生啊。
趙一鳴對方老先生也刮目相看了:看來人是越老越精明啊——只除了自家的老太太。
魏太姨娘聽完方老先生的話後,確實極為不高興,她沒有想到一個其貌不揚、不過是一個平常的醫者,居然也有這等玲瓏心思,把自己想說的話統統堵住了!
不過,她心下也是極為驚訝的:原來救了老太爺這些人的,並不是方老先生和吳老太醫,居然是那個在京中大名鼎鼎的孫道長!
她立時想起來,滿月宴那天,聽人說孫道長和兩個和尚來過,而且來得及早;看來是為了送丹藥才來得那麼早吧?魏太姨娘恨得心都癢了起來:自己沒有得力可用的人也就罷了,怎麼方外之人也來摻和俗事呢!
老太太聽到後也大為驚奇,紅裳便把孫道長給丹藥,自己如何花開,讓誰伺候老太爺等人服下去的,詳詳細細的把這些事qíng都說了一遍。
老太太起身對著道觀方向誠心誠意的彎腰行禮,然後道:“老太爺好了以後,一定要去道觀和寺廟布施才可以。”
可是,太太讓人給老太爺等人服丹藥一事,自己為什麼不知道呢?魏太姨娘又氣又惱,悄悄的看了一眼香糙。正在想心事的香糙不魏太姨娘看的打了一個冷顫:此事,她也是剛剛知道;只是她這兩日的確沒有詢問老太太和太姨娘院子裡的人,老太爺等人周圍可有什麼特別的事qíng嘛。
不過此事也不能怪她啊,是自家的主子吩咐自己要小心,這兩天不要同各院子裡的人接觸;現在主子居然又來怪自己;香糙感覺自己太冤了。
香糙不自禁的又看了一眼趙俊傑,她想了這麼久,越想越感覺魏太姨娘要害趙俊傑似的——應該不會吧?香糙微微抬頭看了看魏太姨娘。
【第三章 驚聞jianqíng】
魏太沒有想到方外之人會來相助趙府:趙府得了這些道士與和尚們的法眼?魏太姨娘可不認為趙府中會有出家,所以道士和和尚才會對趙府青眼有加;她原本以為那錢道士只是來騙吃騙喝的,沒有想到居然還真有些本事。
那毒,魏太姨娘可是知道的,服下此毒後可不是那麼容易能自身體裡清除的,就算她手中原本的解藥,也因為她另外還摻了其它的毒在裡面,所以服下解藥也不可能解掉老太爺他們身上的毒,她是下了狠心要一勞永逸的;她一直奇怪老太爺他們為什麼這麼快就把毒清掉了,原來因為得了道士丹藥!
魏太姨娘也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那配毒藥的人並不是一個真得精通醫術的人,所以他配出的解藥,當然不如方老先生和吳老太醫開得方子了。當然,錢道士的丹藥也是功不可沒的。
魏太姨娘對方老先生消去了疑心,當然也就沒有再去想毒藥可能已經落到了紅裳手中的事qíng:如果孫氏真把毒弄丟了,她應該早就說了;孫氏是萬萬不敢把這麼大的事qíng瞞下來的。
魏太姨娘想來想去,認為毒不可能會被紅裳等人得去,這兩日是自己太過緊張、想得太多了。
這是魏太姨娘在一天當中,所得到的唯一好的消息;讓她緊張的心微微的輕鬆一下。
趙俊傑和趙安回來了,賣身契也交給了老管家的兒子。
老管家的兒子接過了賣身契後,卻對著紅裳跪拜了下去;他這一跪,趙俊傑的臉上便變了神色,真就被自己猜對了,此人就是要投趙府為奴了!
趙俊傑倒是不怕他的神色被人看出來:這樣的事qíng,任誰都會有些反應的。背主的奴才不是沒有,可是背主後當著原主子的面兒,立時便另投的,卻絕對沒有。也不對,眼下有了。
不過,老管家兒子說出來的話卻讓趙俊傑愣了一下:“下的有件事不太懂,想請教太太。”
紅裳也不太明白老管家的兒子說此話是因為什麼,不過她還是答道:“說吧。”
“請太太告知小的,現在買一個家僕需要多少銀兩?”
紅裳和趙一鳴聞言心下都是一動,不過紅裳還是神色不動的答道:“也不多,頂多也就是幾十兩銀子。”
老管家的兒子謝過了紅裳,又對趙一鳴跪拜了下去:“小的厚顏,求趙老爺暫借小的十幾兩銀子贖身!雖然原來的主子趙少爺說不要小的銀子贖身,
小的銀子贖身,可是小的不能昧著良心做事,主僕名份已(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зZсn.cn(зZcn.Сom.文.學網)
經沒有了,當然要把銀子交割清楚才對;只是小的身旁沒有許多的銀子,只能求趙老爺慈悲。”
好一個有算計的人!他的家中不可能沒有十幾兩銀子,怎麼也能湊得出來才對。
趙一鳴和紅裳原本就料想他會來投自己趙府的,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收他:雖然是個不錯的人,可是因為眼下的事qíng收了他,多少總是不太好。
不想老管家的兒子卻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他不說賣身趙府,卻求趙府暫借他贖身的銀子;而後嘛他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趙府的一員,卻不讓人指責趙府一點兒。
求去,是在要同趙俊傑斷了主僕的名份,那麼他再說趙俊傑的事qíng就不算賣主求榮;而借銀一來為了同趙俊傑了斷的清楚,二來也是為了找個安身之處,也中以借主人家的勢,為父親的身後清名討個說法。
趙一鳴先掃了一眼紅裳,然後看向了老太太:“還請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卻不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只記得這人剛剛死了父親,便輕輕一嘆:“不過是十幾兩銀子,給了他吧,可憐見的;既然是給,也不要說什麼十幾兩了,就給他三十兩吧,也讓他有些銀錢給他父親備辦身後事;是個孝子啊。”
而趙一鳴剛剛只掃了一眼紅裳,夫婦二人便已經交換了意見:他們想收下此人;只是老太太在場,所以趙一鳴當然要開口問老太太的意思,而不可能讓紅裳拿主意。
趙一鳴和紅裳答應著,趙安便命人去帳房取了銀子來。
老管家的兒子也沒有推辭,對著老太太、趙一鳴和紅裳都重重的叩了幾個響頭,接過了銀子數出了十兩後,把其餘的二十兩銀子都放到了趙俊傑面前:“趙少爺,這是我贖身的銀子,雖然不多但也不會讓少爺您吃太大的虧;我以前伺侯少爺時不敢說有功,但也盡心盡力了,現在你我兩清了。”只是,你欠父親的,卻還沒有清!這一句話,老管家的兒子產東岸有說出口來。
不過,趙俊傑在老管家兒子的眼中,看出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他的眼角縮了縮——此人,絕對不能留他性命;只是,要如何才能除去呢?
趙俊傑的心思轉開了,也就沒有再同老管家的兒子虛qíng假意一番
而說完話後,老管家的兒子便不再理會趙俊傑,回頭對著老太太和趙一鳴叩頭道:“老太太賞了小的許多銀兩,可是小的卻無這麼多的銀錢相還,而且小的還有老母需要奉養,不能變賣家中的東西;但是老父一直教導小的,不能只顧自己卻讓別人吃虧,所以小的求府上慈悲,允小的以自身抵債
雖然,小的身價不值三十兩銀子,可是、可是小的一定會好好的做事,其餘的銀兩在月例中扣除可好?只求府上慈悲”
老太太這次長長一嘆看了一眼趙俊傑後道:“好,此事我就做主收了你”她實在不忍心看這麼一個孝子如此苦求自己
老管家的兒子重重叩頭:“小的趙忠見過老太太、老爺、太太”
趙俊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一直老實的有些木訥的趙忠,居然有這等心計!他看著眼前的銀子,伸手握住一錠便想狠狠砸過去,最終他還是忍下了,只是握銀子的手指沒有了一絲血色:他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按捺住性子的
趙忠叩頭見過了新的主人家,便看了看趙俊傑,他是真想把趙俊傑是所為當眾說出來,不過他又一掃趙一鳴和紅裳:如此精明的老爺太太,一定有他們的想未能吧?也許他們又對付趙俊傑等人的方法,自己不能亂開口免得擾了老爺的計策
只是,他也怕趙一鳴和紅裳正在等他開口說話,他低頭想了想後便對魏太姨娘施了一禮道:“太姨奶奶,小的有一句話已經忍了許久,以前因為主僕之誼小的不能說什麼;今日小的身為趙府的人,卻不得不對太姨奶奶講明了;太姨奶奶身後的這位娘子,她常常夜深後到趙少爺的院子裡去,每次總要一兩個時辰才會離開。”
趙忠這完全是試探性的話,並不需要力證此事的真假;他只是為了要看趙一鳴和紅裳的反應:如果聽到後不聞不問,那就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否則一定會對他有所暗示的。
趙一鳴和紅裳也沒有想到還有此事,他們夫婦齊齊看向了香糙:她同找俊傑?兩人又看向了不過二十左右的趙俊傑——這不太可能吧?兩個人是不是相差太大了些?
雖然找俊傑和紅裳相差的年紀也不小,可是他們男大女小;而趙俊傑能看上一個比他大這麼許多的女子,真實讓人不敢相信。
屋裡眾人的驚訝更不要說了:大家還沒有來得及鄙夷二人,只顧著驚訝了。
聽到趙忠的話,香糙一臉的慘白,而趙俊傑是一臉的通紅。
雖然驚訝於這樣的事qíng,不過趙一鳴和紅裳還是悄悄的對趙忠使了一個顏色:讓他暫時不要再開口。
眼下,主動的一方已經變了紅裳和趙一鳴,他們現在要考慮的是:趙俊傑不是主謀,是把所有的事qíng都出來讓他背上黑鍋好呢,還是想個法子把他逐出府去……
趙一鳴看了紅裳一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想到了一個地方去:讓他和魏太姨娘去斗吧,就算他動不了魏太姨娘,但也能攪得魏太姨娘不得安寧吧?
而他們夫婦可以趁這個時機,好好的查一查府外到底是誰在謀算趙府,而且他們要謀算的是什麼?
趙一鳴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為了報仇?但是,不管是百年前,還是十幾年前,他們趙府都不算是理虧的一方啊。
不過趙一鳴一面看向趙俊傑,一面想著法子:也許,可以兩全其美的,他的嘴角彎了彎,只是看上去帶上了一絲狠厲,這樣一個láng心狗肺、恩將仇報的人,如何能讓他好好的,毫髮無傷的就自趙府走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