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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和孫氏的母親差一點沒有嚇得三魂都不見了:她們哪裡敢這麼做?
孫氏qiáng笑道:“老爺,現在這個時辰怕是老太爺和老太太準備歇下了;我和母親此事去反而不美,不是擾了老太爺休息?依奴婢看還是明日一早再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吧。”
那婆子也被嚇得不輕:有孫氏她們在雖然也頂不了多少事兒,但多少還算是自己人;如果孫氏她們一走,這裡可就全是趙府的人了!說他一點兒不懼那真就是說笑了。
趙一鳴聞言叫了人問了問更漏的時辰,便點頭道:“說得有理,那就明日一早吧;”說著話他站了起來:“時辰也不早了,玲瓏多和你母親說說話兒吧,我就先回你們太太那裡了。”
孫氏眾人終於盼到趙一鳴這句話,心頭都是一松;孫氏這一次連挽留的話也沒有說,便行禮送趙一鳴走。
“看你的臉色,一個晚上都白著,那病可不能不當回事兒;明兒不行還叫大夫來請請脈的好,莫要嫌麻煩,知道不?”趙一鳴臨走時說的這句話,又讓孫氏幾個人的心跳了幾跳。
白著臉的何止是孫氏一個人?還有孫氏的母親和雅音啊。
趙一鳴看了看孫氏的母親,又看了一眼雅音,似乎有些擔心:“玲瓏,你母親和雅音這丫頭的臉色也不對,最好明日一併讓大夫瞧瞧,可千萬不要是你上次得的那種病——現在府里小孩子多,還真是要多在意些才行;嗯,明兒我讓你們太太請個大夫來仔細為你們瞧瞧。”
趙一鳴這句話說出來,幾個人雖然想鎮靜,可是臉上又白了一分。
趙一鳴接下去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再在孫氏這裡待下去,也不能看到那婆子的真面目,他倒也不著急:反正今天晚上還有機會的,他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他對孫氏母親客氣了幾句,走時連看都沒有看那個婆子,摸了摸孫氏的頭後,便上車走了。
孫氏的母親看到車子走遠後,一把扶住了旁邊的雅音,結果兩個人一同栽倒在地上;雅音也嚇得不輕,看到趙一鳴走遠了,她也腿軟想找什麼東西支撐自己一下;不防她自己卻被孫氏的母親當成了支撐,結果兩個人便一起跌倒了。
孫氏也腿軟,不過她扶的人卻是那婆子:婆子雖然也受了驚嚇,不過到底是男人所以倒是扶住了孫氏,沒有讓他倒在地上。
婆子看孫氏母親和雅音都倒在了地上,掃了一眼四周的丫頭婆子們,眉頭微微一皺,便輕輕瞪了一眼孫氏,示意她趕快出聲圓一圓,不要讓丫頭婆子們再看出其它蹊蹺來。
“母親,你沒有事兒吧?”孫氏先問了一聲她的母親。
“我沒有事兒,本身年紀大了手腳不好使,轉個身子居然歪了;可巧這雅音姐兒居然絆住了腳,我們兩個就跌倒了。”孫氏母親一面說一面在眾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孫氏扶著婆子的手立穩了,嗔雅音道:“你也真是的,老夫人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你卻也絆了腳?這是沒有跌壞老夫人,不然我看能饒了你不?”
如此說了兩句後,孫氏這才轉身帶著自己母親一行人回了房。
剛一進房,孫氏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好在他走了,今天晚上他在這屋裡,我就沒有喘勻過一口氣!真沒有想到他會來,現在想想還嚇得我小心臟直跳。”
那婆子一進屋便大刀金馬的坐下了,倒是孫氏母親不敢坐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立著;婆子不滿看了孫氏、雅音等人一眼:“那人的話你們可聽清楚?你們說你們這點膽子,眼下不是什麼事兒也沒有?純粹就是自己嚇自己,反而差點嚇得自己露出破綻;那人只是以為玲瓏病了所以沒有多想,他當然不會一下子想到自家的內宅里會有男人,但他是為官的人,你們要小心在意、還要大膽才成!不然遲早還是會被他發覺什麼的。”
孫氏雖然有心要駁他幾句:你不也害怕了?可是話到嘴邊兒還是咽了下去,她還是很清楚的,這人待她遠沒有能容忍她說那麼放肆的話的地步;只能點頭應了下來,說以後會小心在意的。
那婆子又訓斥了一番後,在孫氏的目光示意下,這才把孫氏母親和雅音都打發出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四十七章 捉賊】
婆子和孫氏雖然都想春風一度,只是他們都忘了:自孫氏重新回府後,婆子還沒有成功的留宿到孫氏屋裡;而今天晚上,當然也不會例外了。
婆子和孫氏各自洗了澡回到房裡,孫氏整張臉上掛著的都是春qíng,可是婆子卻沒有理會孫氏柔qíng的投懷送抱,他反而同孫氏說起了話來。
“你們府上的那位薛姨娘被趕了出去,那她家的一半生意可退回了薛家?”婆子剛剛在洗澡時,不經意間聽到有人提起了薛氏姨娘來,他的心中便是一動。
他現在可是極想有個生財的門路:平日裡用錢的地方可是不少,但他能來錢的地方卻並不太多,而且他原來用來斂財的法子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他早就想做個什麼營生了,但卻又不耐煩從頭做起——平常的生意總是有賺有賠的,他想做的就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但是他一連想了幾日都不曾想出什麼好法子來,聽到薛氏姨娘四個字時,便一下子動心了:薛家不是有皇商的身份嘛,同皇家做生意才真是為賺不賠啊。
只是他原來讓人注意薛家時,只是注意那薛氏姨娘的舉止,對於薛家並不關注;他現在想打薛家的主意,了解薛家的事qíng之外,他還需要一個接近薛家的理由。
魏氏聯絡起來非常麻煩,而他在外面想查薛家的事qíng也不太方便:如果被他的主子知道,說不定到時候就沒有他多少好處可以撈了!眼下,只能指望著孫氏了。
也沒有指望和孫氏這裡能得到多少薛家的qíng形,他只是想自孫氏這裡找到一個可以接近薛認之人的藉口或是機會什麼的。
孫氏沒有想到婆子居然在這種時候提起了薛姨娘,並且還不理會她的挑逗,心下便有些不高興:真是煞風景之舉;只是她不敢不答此人的話,“沒有退回;聽人說,薛家的人倒是來鬧過,想要回那一半兒的生意,但最終還是灰溜溜的走了,此事就再也沒有被提起過。”
婆子抱著孫氏靜默了半晌:“你和那個薛姨娘原來可有交qíng?”
孫氏不解:“沒有。你好好的問起她來做什麼?她已經被趕了出去,薛家的人都不要她了,對我們而言她還能有什麼用?”
婆子看了孫氏一眼,想了想道:“怎麼沒有用呢?沒有用我就不會提起她了:你想一想,就算你生下兒子來,可是趙府現在可是兩房呢,以後趙府兩個老不死的死掉之後,趙府還是要分家的;就算二房分不走很多家業,但是據我猜想,那得自薛家的一半兒生意,八成是趙家老不死的為二房準備的。”
孫氏聽了驚奇了一下:“還有這樣的事兒?倒真是奇了。我在趙府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怎麼猜出來的,不是在你那裡又聽什麼人胡說,被人哄了吧?”
婆子輕輕一拍孫氏:“哄什麼哄,那薛姨娘能入趙府的門兒本就奇怪之極,依著趙家老不死的為人,根本不可能讓她過門兒的;而且明明一直都是給大房做妾的,卻一下子變成了二房的人,你不感覺奇怪?所以我才會如此猜想。”
孫氏卻聽得不耐煩了:“這些同我們有何相干?我們睡了吧。”說完媚眼如絲的看向了婆子,手下用勁兒就想把婆子推倒在chuáng上。
婆子捉住了孫氏的手,又擰了她一下:“怎麼沒有關係?我就是打算為我們的兒子多弄些錢財啊——我們想個法子,把薛家的生意都弄到家,那麼日後就算是謀不了趙府,你和兒子也不會愁吃穿的。”
孫氏一聽便有了精神,同婆子細細的商議了起來。
不過那婆子眯著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恨意:他怎麼可能放過趙府?他謀得不單單是趙府的家業!
那婆子終於想出了法子來時夜已經很深了,他和孫氏終於想到了一處去;不春風一度,又哪裡能有兒子?沒有兒子,他想斗得過趙府卻不容易的。孫氏和她手挽手剛吹熄了燈摟到一處,便聽到屋外一陣喧擾,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便想仔細聽聽是哪裡來的聲音時,那喧鬧便進了院子!
孫氏和婆子都只穿著小衣,當下便驚疑不定起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會在院門關了之後還能有人叫開門進來呢?孫氏一面喚雅音一面披上了外裳,那婆子想了想道:“還是穿上衣服吧,別是有什麼變故。”他說著話,把扮婆子的東西先戴到了身上,然後便急急的穿中衣。
婆子的話音剛落,雅音已經進了外間,聲音帶著惶然:“奶奶,是管家娘子帶了一群人闖進了我們院子。”
一聽雅音的話,孫氏和婆子當即便嚇得半死,急急穿上中衣,還沒有來得及把外裳穿上,便聽到趙安娘子在門外道:“姨奶奶,奴婢們正在追查一個小賊,驚擾到奶奶了。”
追查小賊?孫氏聞言後臉色白得不能再白了:怕不是追查什么小賊吧,這些人看來是老爺使來的,他今天晚飯的時候已經看出了什麼來?她一霎間腦中閃過了無數念頭,嘴唇兒因驚懼都抖了起來,一時間居然沒有開口答話那婆子急得推了孫氏一把,孫氏這才知道答話:“哦,知道了。”
孫氏倒不是不想多說,可是她現在嚇得不輕,這幾個字雖然qiáng自鎮定著,但還是有一點的顫音。
婆子趁這個時候急急的想把外裳穿好,可是越急越出錯,一件衣服她不是穿錯了袖子,就是系錯了衣帶。
婆子的衣服還沒有穿好,趙安娘子已經又道:“那小賊有人看到進了姨奶奶的院子,其它房舍都沒有找到人,奴婢怕小賊she進了姨奶奶的房裡,為了姨奶奶的安危著想,奴婢們就大膽了。”說完也不等孫氏答話便推開了門。
門一響婆子穿衣服的手便停住了,孫氏更是驚慌失措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咦?雅音在屋裡啊;”趙安娘子在外間看到了雅音:“今兒晚上你上夜?”
雅音嚇得哪裡還能說出話來,只當趙安娘子等人是來捉jian的,胡亂的點了點頭之外,什麼也沒有說。
趙安娘子道:“如此我便放心多了,就怕姨奶奶一個人在房裡,被小賊所乘就不好了。”她說著話腳下卻沒有停:“我再給姨奶奶請個安、道個歉便到他處去尋一尋。”
雅音呆愣著都不知道攔一攔,便任由趙安娘子進了裡間:她也是嚇得六神無主了,一心認為她主子的好事兒被老爺看破,今天晚上是老爺讓趙安娘子來拿人的;她的腦中反覆只有一個念頭,這次死定了!她嚇得根本是挪不動一步。
婆子此時想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就算他在聽到院子裡喧擾時,想藏起來也是來不及的——趙安娘子自在門外說話到她進到屋裡,不過及時幾句話的時間,他哪裡有時間藏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