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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姨娘看到老太爺時,腳下一動也想迎過去,可是卻被老太太一眼瞪了回去——不管如何,她只要在老太太跟前,是萬事都以老太太的眼色為主,絕不會在老太太面前去巴結老太爺。直到老太爺走了過來,魏太姨娘這才拜了下去。老太爺點了點頭,便行了過去,並沒有理會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一向是懼老太太三分的,老太爺早就知道,所以他也不是給魏太姨娘臉子看,他這是在給老太太臉子看:也不想讓魏太姨娘夾在他們夫妻中間難做人。
趙一鳴和紅裳對視一眼後,只得拜辭了老太太:一個去給父親更衣,一個去看看公爹的新姨娘是不是梳洗好了,有沒有什麼事兒。
按照俗禮,洗筆和弄墨現在並沒有在府中,而是在趙安的家中——老太爺起來的,她們才過來的。這樣便算是自外面進得趙家的門兒:當然是後門兒,她們二人是不能前門兒進地。
趙安娘子正帶著幾個娘子趕著給洗筆二人上妝更衣。聽到外面有人喊道:“趙大娘子。太太來了。太太來了!”
洗筆二人一聽便要起身迎出去。趙安娘子按住她們二人道:“我地姨奶奶們。你們就不要動了。我們現在要趕時辰地;而且太太也知道。不會怪你們地。你們自管忙你們地。太太我去迎一迎好了。”後面地一句話。是說給那幾個上妝地娘子聽地;說完。趙安娘子便急急迎了出去。
紅裳已經進了趙安家:這裡是趙府地后街。也是趙府地產業——和趙府用一條夾道連接了起來;所以紅裳只是坐了府里地小車過來地。
趙安所分地一處小院子。正房、廂房倒是齊齊整整。院子裡還有一個小花園子。
趙安娘子迎出來時。紅裳已經穿過花園子快到正房前了。趙安娘子福了下去。笑道:“太太安。太太怎麼來了?新姨奶奶就要裝扮好了。小花轎也已經備下了。就自我們這小院子抬出去。自府中地後門兒進去。一切都打點好了。太太放心就是。”
說著話。趙安娘子起身趕到了紅裳身側:“太太有什麼事兒只管打人來說一聲兒。您怎麼自己親來了?我們這邊兒亂得很。莫要讓那些不長眼地小丫頭和小子們衝撞了您。”
紅裳笑著打量著趙安的院子:“沒有什麼的,是你太過小心了。老太爺讓我來看新太姨娘準備的怎麼樣了,我能不親自來嗎?再說了,我也想看看你們家倒底是個什麼樣子——整治的挺不錯,很有些意思。”一面說著話,一面看了趙安娘子一眼,又掃一眼屋裡。
趙安娘子一面請紅裳進了屋子,一面答道:“哪裡有什麼整治?我們都是粗人,不懂什麼地,可能太太是看慣了府里的景致,才覺得我們這個小院子也有點兒趣味兒。”說完後,壓低聲音又道:“是有些問題,不過這幾個人的膽子不是很大,我又盯得緊,她們沒有來得及動手呢。”
紅裳笑著點點頭:“也許是看慣了府中的景兒。咦——,你們家的小子、姑娘呢?”一面說著,一面向裡間屋行去。
趙安娘子答
小的出去耍了,不到吃飯的時候是不知道回來的;大差了,不敢誤了主子們的事兒——雖然差事兒不大,但主要是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紅裳笑了起來:“趙大嫂子說得好啊,規矩是極重要地。新太姨娘呢,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說著話,已經走到了裡屋門口。趙安娘子打起帘子:“太太,新太姨奶奶在這裡梳洗呢。剛剛她們還想去迎太太,被奴婢攔下了。”
帘子打開,放眼看去,屋子不大人倒不少,滿滿當當的一屋子地人。
紅裳看洗筆二人要站起來,便笑道:“你們不要動,坐著坐著。今兒是你們的大日子,要趕吉時,誤了可是不成的;不只是趙安娘子同這裡的娘子們有干係,就是我怕也會被老太爺罵呢。娘子們,你們也不用再顧著這些規矩了,自忙你們的吧,趕時辰要緊。”
洗筆二人雖然坐了回去,卻還是拘束地很。紅裳沒有再理會洗筆二人,她走去過一樣一樣仔細的看了為洗筆、弄墨準備地衣物和頭面後便道:“我先回了,各位娘子們手腳麻利些,千萬不要誤了吉時,惹得老太爺、老太太生氣。”
眾娘子答應著,紅裳又讓侍書賞了銀錢給眾娘子才自屋裡出來了。
趙安娘子相讓紅裳多坐一會兒,紅裳笑著辭了。趙安娘子親自扶了紅裳的手送她出去,轉聲道:“太太,那邊兒也有些眉目了;昨日奴婢得信兒,可是昨兒不得便回太太。”
紅裳輕輕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讓人跟緊些吧。等忙完了老太爺的事兒,回手我們就料理此事兒。屋裡,讓人看緊些,那幾個娘子,就像你說地,神色間有些不對。”
趙安娘子答應,讓紅裳放心就是,送紅裳上了車子後,才又急急趕回了屋裡:“我的奶奶們,你們手腳快些,沒有聽到太太的話嗎?誤了吉時,你們是不是想挨上板子啊。”
幾個娘子不樂意了:“我的大娘,您著急,我們也著急啊。可也要看是什麼活兒才能催不是?現在已經算是快的了。”
趙安娘子看了她們一眼:“我也不多說什麼,新姨奶奶就在這裡,太太剛剛的話兒,你們也是聽到了,事兒呢,自己掂量著辦就成。”
幾個娘子好一會子了,都沒有正經裝扮洗筆二人,她們一直在同洗筆二人扯東扯西的說著閒話,那話里話外透著的意思就是想要賞銀——洗筆二人給的賞銀,也叫喜銀。
可是洗筆二人不過剛剛進府沒有多久,哪裡有什麼金銀之物?所以這幾個娘子便好似惱了,竟有意要怠慢洗筆二人。
雖然紅裳來了後,幾個娘子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不過卻還想能找個藉口拖一拖——她們也是身不由己啊。
趙安娘子瞄了娘子們一眼,也不與她們多說,轉身便向外走,一面走一面喃喃的道:“就捉吧,整個是要捉死呢。昨日老太爺就為了新姨奶奶剛剛作過——新姨奶奶可是老太爺親看上的人,我看你們幾個是張狂的不想活了!不說老太爺,難道剛剛太太的意思還沒有聽出來?太太是什麼人不清楚也要緊,明兒那板子上了身,就都清楚了、也記下了。”
趙安娘子的自言自語說得聲音可是有些大,屋裡的幾個娘子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幾個娘子可都是老太太身邊兒的人,不然趙安娘子哪有這麼好的性子,由著她們在這裡胡鬧。
老太太指了人來給新姨娘收拾新妝,按禮是極應該的,沒有哪個人能攔下。不過紅裳可不想再看老太爺和老太太現吵一次:他們吵鬧,倒霉的卻是趙一鳴。
洗筆二人剛剛還在著急,同娘子們好說歹說,可是她們就是不動手,而她們就算是會上新妝,今日這妝也不是她們能上的;現今聽到趙安娘子的話,兩個人相視後暗暗一笑,她們知道娘子們不敢再怠慢下去了。
幾個娘子聽到趙安娘子的“自言自語”面上便是一緊,然後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為難:老太太那裡可是了話的,如果兩位姨娘按吉時到了上房,她們豈不是要挨板子?但是,新姨娘們如果不能按吉時進上房,那老太爺會惱了、太太也惱了,她們一樣是要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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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七章 完禮】
位娘子的臉色苦了起來,互相看了看,最後一致認不得,現管著府中大小事qíng的太太也惹不得——她們是不怕太太,可是她們的丈夫、兒女可都不在老太太房裡,都要聽人家太太的安排!所以,幾位娘子交換完了眼色,帶著一臉的苦意兒,手腳麻利的給洗筆二人很快就收拾妥當了——就是很快,也用了一個多時辰。
因為紅裳的到來,幾位娘子已經不敢在衣服和頭面上動手腳:最終,老太太吩咐她們做得事qíng,她們一件也沒有做成。
紅裳回到上房後,老太爺已經更衣完畢,正在廳上坐著吃茶。紅裳過去見禮,把洗筆二人的qíng形說了一下。老太爺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紅裳道了不敢便坐了回去了。
老太太的臉色一直非常不好,不過她卻沒有作:她安排了那幾個娘了,要沒有進門兒就讓那兩個丫頭知道誰才是這個府中的真正主子!老太太還不想讓老太爺今日高興,再,她也知道總作也不是好事兒,真惱了老太爺,於她不利的。
趙一鳴投過來一絲詢問的目光,紅裳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趙一鳴安心。
趙一鳴也怕老太太背後再動什麼手腳:父親已經著惱,如果母親再招惹父親,就算不會被休,可是被父親一氣送到佛堂或是家廟去住卻是極有可能的。
一家人匆匆用過了早飯——沒有幾個有心思能吃下東西去,便又回到了花廳上枯坐。
時辰差不多時,門外傳來了趙安娘子的話:“新姨娘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奉茶了。”
老太太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說話——居然沒有誤了吉時!老太太的臉黑了下來:那幾個膽小怕事兒的奴婢,就是白養了她們!
魏太姨娘地神色平靜地很。她還是垂目立在老太太地身後。沒有什麼特別表qíng。
老太爺平靜地說道:“進來吧。”
洗筆二人都是粉色地衣裙。頭面不過是以銀為主。說不上華麗來。可是她們兩個嫩生生地小臉。卻如針一樣刺痛了老太太和魏太姨娘地心:那是她們再有銀錢、地位也換不過地東西;也因此。更讓老太太看兩個丫頭不順眼。
洗筆二人在趙安娘子地指引下。到了近前給老太爺跪下奉上了茶。
老太爺十分平靜地取茶吃了一口。然後給她們了一人一支玉鐲:“起來吧。”並沒有同洗筆和弄墨多說幾句話。就是連慣例地套話兒就沒有說——這卻讓老太太更為不滿。因為新姨娘入門。約定俗成會有幾句要好好伺候主母。安守本份等語。老太爺不說。讓老太太更加認定是老太爺不把她這個妻子放到眼中了。
老太太卻忘了,如果老太爺沒有把她放在眼中,昨日那一鬧就可以請她去佛堂呆著了——而且,還可以借太后的名義,名正言順的很。
老太爺沒有多說話,是因為他現在心中並無喜意,相反更有幾分懊惱;他不過是同老妻氣,到納了兩個小姨娘,他並不認為是極光彩的事兒。
洗筆二人又跪到了老太太跟前,把茶高高舉過了頭頂:“老太太福壽綿長。”
老太太下死力盯著那白生生地四隻小手,她再看一眼自己的手,心中的醋意更盛。她剛想說幾名話舒舒心中的悶氣,卻又忍住了——魏太姨娘這個時候把她今天一早備好,要送給洗筆二人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那些東西上面蓋著錦帕,不知道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