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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兒笑道:“夫人放心,已經同趙娘子說過了。”紅裳點了點頭:“讓昨天晚上出去的兩個婆子進來吧,我想好好問一問她們——那個走了不回來的婆子倒底是怎麼回事兒。”
兩個婆子進來後,所說的還是那些。紅裳又問幾句話後,看她們再也說出什麼了,便讓婆子們下去了。
紅裳皺了皺眉頭道:“我們府里的門禁是不是太鬆了一些?不管什麼人半夜三更的都能出入這還了得?”
畫兒也是眉頭緊鎖:“照說不應該這樣啊。因為老爺與二老爺都不在家,所以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再三的吩咐門禁要嚴,這個人倒底是怎麼進來的呢?進內宅出內宅都還有個二門兒呢,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來的才對。”
紅裳點了點頭:“喚趙娘子過來問一問吧。”
趙娘子來了以後,紅裳問她:“昨兒晚上有人打開了二門、大門,出府了幾個婆子,這個事兒有人回你嗎?”
畫兒回話的時候已經說得極明白了:婢僕如果病得重了,被半夜三更送回家去也正常的,所以她才沒有上前捉住那幾個婆子。
所以,如果趙娘子知道此事,那麼也許就真有人病了也說不定——至少可以知道那個婆子是誰啊。
趙娘子聽到紅裳的話後,她的眼珠兒幾乎要瞪出來了,額頭上立時見了汗:她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起子事兒!夫人問到了她的臉兒上,她的臉可就掛不住了——那是火辣辣的。
趙娘子知道此事兒可不小,應該說是太大了!她急忙回道:“奴婢不知道此事兒,奴婢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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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章 門禁】
道?紅裳心下並不太過驚訝:依她原來的猜想,不知道的——那人半夜出府,有馬車接應,怎麼可能是府里的人呢?不是府里的人,那孫姨娘就不可能讓趙娘子知道有人出府了:此人如此詭秘,孫氏是不會想讓人知道此人的,而且趙娘子知道了能不仔細盤問?孫氏要如何作答呢?什麼的藉口也不能讓一個府外的人半夜時分出入內宅啊。最主要的一點兒,趙娘子知道了此事,那麼紅裳便會知道,而趙一鳴、老太爺、老太太都會知道,那孫氏豈不是自投網羅想死了嘛。
紅裳沒有怪趙娘子,她擺了擺手道:“眼下不是要你自責、自請懲罰的時候;”然後紅裳便把昨天晚上有婆子出去的事qíng詳細說了一遍,又道:“我們要快快找到是哪些人打開了門兒,那個出府沒有回來的婆子,又是怎麼進入府中的,這才是要緊的事qíng!我們府的門禁,實在是松得要讓京中所有人都笑話了—我們趙府所有女眷的閨譽豈不是要被人所詬病!”
按紅裳的原意兒她是不想過問什麼門禁不門禁的——晚上進不來賊,就示上夜的人是用了心的;但現在名義上是她來管家,所以門禁上出了問題,老太太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會她了;所以紅裳就算再不想管,門禁的事兒也要弄個清楚明白,好去回老太爺和老太太。
而且,紅裳也不只是為了門禁:一來紅裳想弄清楚那個人倒底是誰?二來她也不想讓老太太以此來作自己。
最重要地是,此事關係著所有女子,當然也包括紅裳在內的清白聲譽——此事如果傳了出去,那可真是好說不好聽了!到時,不要說紅裳自己在京里做不得人,那些姨娘們就更慘了,說不定會被賣,就是杖斃了她們都有可能啊。
趙娘子頭上的汗真是呼呼往外直冒,她明白夫人所說並不是用來嚇嚇她的,那可是真事兒!但現在並不是害怕的時候,要好好想一想,是誰和孫姨娘一起做下的這件事兒。
趙娘子把人在心中過了一遍:“門上地人,奴婢現在還真不好說是哪一個有問題;而且孫姨娘的婆子們如果半夜裡由正門出去的話,那大門兒又是誰給了她們方便呢?如果是自後門出去,那也要經二門兒才能出的去——正門兒與後門兒上的人,就要問問趙安,奴婢不太清楚了。那人是怎麼進來的,奴婢想了想,接連幾日二門上的出入記錄上,大多都是我們府內宅的人,出入的對子都是對的;外客只來了一起,就是今日來地呢,是孫姨娘的家人——孫姨娘曾使人給她們家送了封信兒出去,她們娘家來了六個人來瞧她,到是掌燈時分才走。”
紅裳聽得心上一突:孫姨娘的家人?她隨口說了一句:“當然不可能是自正門兒出去的,我聽人說是自府中後門兒出去的。你所說得孫氏家裡人,她們晚上就走了嘛?是全部都走了,還是只走了其中的幾個人?我們府里除了表姑娘外,昨日又留外客住下了?”
紅裳雖然口裡這麼問著,不過她知道不太可能:留外客住下,她豈能會不知道?趙一鳴妾室的家裡人,驚動不了老太太的。
趙娘子低下頭仔細想了想答道:“走了六個。奴婢沒有親見。只是看到二門那本子上寫得走了客是六人。”
紅裳點了點頭:“六個。來了、走了都是六個。那我們府里昨天晚上走了一個婆子沒有回來。眼下府里不是少了一個人嗎?少得這個人是誰。趙娘子知道不知道?”
趙娘子答不出來。只得躬了躬身子:“夫人。如果那婆子走了沒有回來。依奴婢想我們府應該沒有這個人。所以也不會少人地。”
紅裳輕輕地看了一眼趙娘子:“你怎麼知道沒有少人呢?昨天晚上孫姨娘地人可是同畫兒說了。她們院子裡地婆子生了病要連夜送回家呢;生了病走了一個人。我們府里能不少人?趙娘子不是在說笑吧?”
趙娘子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應聲道:“是地。夫人。是奴婢愚笨。孫姨娘院子裡地僕婦應該少了一人才對。”
紅裳點頭輕笑:“是誰放了那幾個婆子出去並不難查吧?”
趙娘子答道:“回夫人,是的。幾個婆子是下夜才出去的,只要查一查昨晚兒上是哪此人上夜便知道了。”
紅裳輕輕彈了彈指套:“趙娘子不虧是府里的老人兒,事qíng一到你手裡就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我想此事應該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吧?”
紅裳心中卻在想:孫氏應該早已經知道她送人出府時,被畫兒撞破了,那她會如何應
她絕不會束手待斃的!
趙娘子老臉一紅:“奴婢羞愧地無地自容,府中晚上有了這樣的事qíng——想來應該不止一次了,而奴婢幾年都不曾覺,是奴婢的錯兒,就是打死了奴婢也不冤啊。”說到這裡,趙娘子看向紅裳,深深施下了禮去:“夫人,奴婢想求夫人開恩。”
紅裳看著趙娘子一笑:“你自忙你地去吧,此事兒雖然你不能完全脫了干係,但也不致於會拿你怎麼的——只要有人惦記著想弄個人進出,她總能在你地門禁上找到法子;只是,話雖然如此,可是門禁也罷,或是其他什麼也好,你日後再有個什麼萬一,就不是我能保得下了。”
趙娘子終於放心下來,深深一躬感謝了紅裳,自去做事兒了:她現在恨不得把孫氏活活咬死——孫氏不想活了不要緊,但是也不要帶累其他人好不好?像自己這樣的人,可是要養家餬口地!
趙娘子知道此事只要被老爺或是老太爺、老太太知道,自己這內宅總管事娘子的位子,怕就要換人了。好在夫人是個什麼都明白地人兒,不然自己真得是有滿肚的委屈也無處可訴:這些年自己夫妻二人在趙府可真是辛辛苦苦的,最終卻被一個孫氏連累了,讓自己到哪裡哭去!
侍書換了新茶給紅裳:“夫人,孫姨娘的此事查了出來,她會不會被趕出府去?如果那個不是個婆子,就不只是被趕出府那麼簡單了吧?”
紅裳偏頭想了想:“不知道,此事最終拿主意的人不會是我,應該要看老太爺的意思。”
侍書轉了轉眼珠:“就算趕不出府去,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頓了頓,侍書道:“宋姨娘那裡,夫人有什麼打算?原先不是說要把她送到莊子上去嗎?她現在傷也好了,夫人為什麼還不送走她?看她昨日那個樣子,就知道她依然是不服氣的很,留她在府里,早晚她還會算計夫人的。”
夫人看了一眼侍書:“我一直認為你不是傻的,現今才現你確是個傻的。”然後瞅了一眼一旁的畫兒又道:“你怎麼不想想,畫兒為什麼不問這句話呢?”
侍書看了一眼畫兒:“我是笨的,那你這個聰明的說說看,你為什麼不問這句話呢?”
畫兒對著侍書一笑:“因為我是聰明的,所以不問。”說完用帕子捂了嘴大笑起來。
侍書瞪她,她才止了笑道:“好吧,好吧,告訴你。老太爺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說過的話怎麼可能會忘了?宋姨娘身子好了,老太爺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為什麼沒有讓人送宋姨娘出府呢?不就是因為老太太嘛。所以,就算是夫人提了出來,老太太也一定會駁了夫人,而老太爺原本說要送宋氏出府的話便真得無用了。”
侍書聽到這裡皺了皺鼻子:“你也不是聰明嘛,只不過是比我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為人罷了。夫人現在沒有提讓宋姨娘去莊子上的事兒,就是為了日後捉到宋氏的短處時,一下子把她送走了,讓老太太開不了口為她說qíng是不是?”
畫兒撫掌,正容道:“正是,正是。看來笨人和我在一起日久了,也能變得聰明些;侍書姐姐這不是終於開了一竅,還剩下一竅未開,姐姐你要努力了。”
紅裳聽得笑了起來,侍書咬牙道:“哪天讓你落到我的手裡,看你畫兒還敢說嘴不。”畫兒只是嘻笑,侍書也拿她無法,只好作罷。
紅裳拍了拍侍書道:“你昨日的事qíng還沒有做完呢,現在這個時辰,孫氏正該要領杖責了,你呢正好代我去瞧著,又能把昨日的事qíng做完;當然,那話嘛,也不能同昨日一樣說了。”
侍書點了點頭:“那幾個人昨天回來就交給趙娘子了,我還要同趙娘子去要人。”
紅裳道:“那你就快些去吧。”
侍書走了兩步:“夫人,那廂房的里的丫頭——?”紅裳輕輕一笑:“不是同你說過不用著急了?我們不急自會有人急的,你自管去就是了。對了,姨娘們如果討好你,你就照單全收就是。”
侍書明白紅裳的意思:“這不是便宜婢子筆小財?”說著福了一福,笑著走了。
紅裳看著侍書的背影兒陷入了沉思:孫氏一大早上起來會做什麼呢?她又會以何說辭能圓起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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