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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恩並不能輕施:不然人不你好處,還會認為這是理所應當,只要你一事不理會她,她便會對你心生怨恨。
這樣的事與人,紅裳在二十一世已經經歷過,她不打算在這個古代才重演一次。
紅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魚兒便魚兒吧,這個名字也不錯。魚兒,你隨畫兒下去收拾一下,讓畫兒給安排個住得地方,領幾身衣服,然後就在你房裡學學我們府里的規矩,明日再上來伺候吧。”
畫兒一旁答應了一聲兒,魚兒福了一福謝過紅裳,便隨畫兒下去了。
紅裳不是不奇怪魚兒為什麼為自己改了這樣一個名字,只是事不關己的好奇心,她早已經學會了不予理會。
侍書給紅裳換了一杯茶:“容兒還在門外,雖然嚇得面色發白幾乎立不住了,卻不肯下去躺一躺。”
紅裳吹了吹浮茶:“嗯,她年紀不過十一、二歲,哪裡經過什麼大事兒,想來是有些嚇壞了;我們也不是要難為她,當然也要看她如何做了,最後是要找她主子說話的,與她其實無太大相干。”
侍書倒不同qíng容兒:“那是她活該!她來我們院子裡伺候就應該是夫人的人了,就算她不忠於夫人,也不該投奔他人去出賣夫人——她啊,連做人的根兒都忘了,嚇死也是她活該!”
紅裳好笑的拍了拍侍書的手:“我們早早便發現了她,所以孫氏不可能自她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你有什麼可氣的?”
侍書自己也笑了出來:“不過只要一想容兒所為還是有些生氣。”說到這裡侍書頓了一下:“夫人,五姑娘每次來都同這個小丫頭說兩句話,如果不是五姑娘第一次說,想要了她過去伺候,我們還不會注意到這個死容兒呢;您說,五姑娘是不是故意的說那些話兒,意在提醒我們?”
侍書說完後自己先笑了,輕輕打了一下自己:“不會,不會,婢子可能是這兩日裡累到了,淨亂想了。
五才多大?不太可能的。”
紅裳卻若有所思:“也許就是來提醒我們的也未可知呢。”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兒:“五姑娘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都找到合適的人了嗎?這幾日一忙亂,差點兒把這事兒忘了。”
【九十四章 準備清理門戶】
書聽到紅裳的問話,點了點頭說道:“人已經找得差婢子正要請問夫人是不是該動手換人了。”
紅裳略作思索便道:“換人吧,反正已經動了一個容兒,也不差五姑娘那院裡的人了。而且,姨娘們最近也太安靜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侍書聽得呆了一下:“夫人,姨奶奶們沒有找事兒給們做不好嗎?”
紅裳起身走向了窗邊兒,她忽然有些氣悶想透透氣兒:“如果她們是真得沒有事兒當然好。”
侍書也是伶俐人兒,怎麼能聽不出來紅裳的意思來,她歪頭想了想:“不是真得服了夫人,是嗎?”
紅裳嘆了一口兒:“事關後半輩子的日子,她們有可能會輕易放棄嗎?服了?怕就怕她們沒有服的那一天兒啊。”
侍書聽了雙眼一瞪:“夫人是一個容不得人的人,正正相反,夫人實在是心善的很。她們如果安安份份的,日後一定會有份安穩日子過,就算到了她們年老之時,也會得到適當的照顧,她們還有有什麼不滿的?不服?打也要打得她們!”
紅裳回頭看眼侍書,沒有因為侍書話而起了興頭兒,她扯了扯嘴角就算作是笑了:“各人所求不同吧?她們,求得不只是一份安穩的日子,她們要的更多一些,打是打不服的。”
侍書對此嗤之以鼻:“左不過是姨罷了,能遇上夫人這樣的主母算是她們有造化,還想更多?她們有那個身份去想嗎?就算爭得再多,最後她們也還是姨娘!”
紅裳回過頭去,看著窗已經形成綠蔭的樹冠:“她們只能是姨娘了,但掌權的姨娘與散閒的姨娘倒底是不同的,如果她們沒有掌理過事qíng也還罷了,唉——!更何況,你們老爺無子,但她們卻是有女兒的,並且已經長成了。就算沒有女兒的,難道不想生個兒子嗎?有了兒子,就算她是姨娘,只要趙家是她兒子的,不也就是她地了?哪個姨娘不是安了這樣的心思?”
侍書想了想一嘆:“如果她了這樣糊塗地心思。婢子說句不該說地話。她們就真該去死了!實在是不明白事理兒。一個姨娘地見識連我這麼一個小丫頭都不如!”
裳笑著搖了搖頭:“也無可厚非。人嘛——”說到這裡紅裳長嘆了一口氣:“只是為了活下去。活得更舒服、更好一些罷了。說不上什麼對錯兒地。”
侍書聽得大驚。上前扶了紅裳急道:“夫人。您可不能發菩薩心腸啊。不然她們把您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也不稀奇!她們要活下去。難道夫人您就需要活下去了嗎?沒有這個道理地。”
紅裳聽侍書如此焦急一下子失笑了。心下也非常感動。紅裳正要開口答侍書地話。畫兒在侍書話時下好自外面進來。她也急了起來:“夫人。你就算是要發善心。也要看對方是誰不是?那一群是人麼?說她們是幾條蛇都不為過。”
侍書連連點頭:她和畫兒看紅裳還在笑。心下更是大急——夫人莫非想放任姨娘們嗎?
紅裳笑著牽起了侍書與畫兒的手來:“就算我不為自己,也要為你們著想不是?你們所擔心的事qíng不會發生地,我雖然能明白她們事事處處與我做對的緣故,但並不能因此而原諒她們,這是兩回事兒。剛剛,我也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瞧把你急的。”
宋氏她們要活下去,想活得更好,這沒有錯兒;但她們要謀算紅裳,想讓紅裳日後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紅裳怎麼可能會容忍?正如侍書所說:宋氏她們要活下去,紅裳一樣也要活下去——並且紅裳還是妻,她正有理由來維護屬於她地生活。
侍書和畫兒聽到紅裳的話後才放下了心來,主僕三人又說笑了幾句後,畫兒才向紅裳回安置魚兒的事qíng:“魚兒已經安置好了,婢子同她閒話了一陣子才回來;依婢子所見,她的確是侄少爺昨日剛剛買回來地;只是——,這魚兒很有些心計,不太容易問出話來。”
紅裳聽得挑了挑眉:“如此嘴緊?”
畫兒想了想道:“也不是嘴緊一句不說,你問她,她也說話,但事後一細想,她答得東西都是模稜兩可的,根本就沒有告知你什麼事qíng。這小妮子,是個厲害人兒。”
侍書大奇:“你問她什麼了,她又答了你什麼?”
畫兒偏了偏頭:“就好比我問她為什麼自己改名兒要改成魚兒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她答,名字嘛,不就是一個符號?叫魚兒是名字,叫蝦子也是個名字啊。”
侍書聽了以後一拍手:“這同不說有什區別
兒自一旁連連點頭:“就是啊。”
紅裳聽得有了興趣:“你們好好查看她一些日子,對了,明日想著使個可靠的人兒,去尋賣她的人牙子來問問話,如果她根底清白,人性也不錯的話,我們說不定真能多一個幫手呢。”
侍書和畫兒都答應了下來,紅裳因魚兒又想起了一事兒:“前些日子買來地丫頭們怎麼樣了?”
侍書與畫兒把那些丫頭這些日子以來的所為說了一說,紅裳點頭:“能留下地留下吧,其餘的那些人,想攀高枝兒地,送她們到她們想去的院兒,偷懶耍心計地著人牙子領回去吧。然後點點人數,我們院子裡的人兒也清一下——寧可眼下人手緊些,也不要留些不讓人放心的人兒。”
侍書與畫兒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兒:自家院子裡龍蛇混雜,平日裡說個什麼話兒都要小心再加上留心才可以——這日子過得實在是無趣緊的。如今聽她們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清理門戶了,以後這院子裡都是自己人,說話做事兒也就不用擔著七八個心了,侍書二人還能不高興嗎?
紅裳看兩個丫高興,明白她們的意思:主子不得勢,跟著主子的僕從們更難做人,這些日子也實在是苦了侍書與畫兒兩個丫。
紅裳和侍書、畫兒商議著留下誰,都要把哪些人打發走等等,直商議到快晚飯時分,要留的人兒與要打發到各處去的人兒才定準。紅裳略收拾了一下,帶著侍書和畫兒到上房去立規矩了。
趙一鳴晚上府後,紅裳同他說了白日裡趙子書的事qíng,並把趙子書送上來的書籍取了給他看。趙一鳴看罷扔到一旁桌上:“這小子慣會溜須拍馬,不必同他太過認真,他說什麼你只管聽著就是,該應就應一聲兒,不該應的你就假作沒有聽到好了。”
紅裳沉思了一會兒問趙一鳴:“那們如此留意我們要開的鋪子,也是因為要溜須嗎?”頓了頓,紅裳又加了一句:“或者說,只為了溜須嗎?”
趙一鳴聞言沒有立時話,看著桌上的燭火愣了好久才道:“他與子平是什麼心思,不只我知道,老太爺也心知肚明,至於老太太是不是知道就不好說了;俊傑嘛,此人的心思倒難說一些。我的這個義子,我是一點兒也不了解,現時說他有什麼心思實在是早了些。”
紅裳早已經猜到老太爺能知道趙子書兄弟二人的心思,但她依然很奇怪:“老太爺既然知道兩個侄兒心術不正,為什麼還要讓他們到府上幫忙?現在,依妾身看,他們在府內府外多多少少都安插了一些他們自己人吧?”
一鳴轉過頭來看著紅裳,燭火下小妻子的一雙眼睛明亮如天空的星子,讓他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安—他相信妻子一個人就能解決了府中所有的麻煩:“說到此事,因為那個時候府里的確是需要人,弟弟先我外放,我一走府里哪還有人主理事qíng?老太爺有事了,精力畢竟有些不濟,有他們三人幫忙,老太爺省了不少心力;至於第二種原因嘛,是我猜出的,老太爺當年差一點兒保不住我們趙府的家業,所以他不想後世子孫再為人所制,才有意安排了這麼三個人在府中,想以此鍛鍊一下他的孫子吧——萬一孫子收拾不了他們,不還有老太爺和我在嘛。只不過,現在看來鍛鍊的人換成了你,裳兒。”
照此看來,宋氏雖然得了老太太的撐腰,與老太爺的這種心思也有關吧?不然老太爺哪會容她坐大?紅裳想這裡幾乎呻吟出聲兒:這算什麼?趙府未來掌舵人的魔鬼訓練?!
趙一鳴看著紅裳的雙眼,輕輕的道:“我想信你,裳兒,你一定能。”
紅裳聞言看了趙一鳴一眼:“你不要放心過早,我也不過是剛剛出了娘家的門兒,什麼事兒也不懂呢,哪裡能應付的了府中許多的事兒,再外加府中這麼許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