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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裳沒有抬頭,在趙一鳴的懷中悶悶的說道:“人家會放心你嗎?你,有嫡長子地身份呢;且年華正盛,妾身剛剛嫁入趙家,有哪個人得了我們府以後,會放心得下我們一家人?”

    趙一鳴輕輕一嘆:“有時候,有些事qíng,裳兒,你何必看得如此透、如此真呢?糊塗些,也許日子更舒心些。”

    其實趙一鳴也是在嘆自己,他知道紅裳所說都是真的:他自己早已經想得極為透徹了,只是他退是無可退地——他原有父母女兒,現還有妻子了,能往哪裡退?所以他才忍不住輕輕一嘆。

    就算是糊塗些,這日子也未必能過得舒心,

    ,就要他接裳了趙家才行。

    紅裳自趙一鳴的懷中爬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果不其然,屋裡已經沒有一個丫頭了。溜得是即及時又快速呵,紅裳在心裡暗暗好笑,卻笑紅了自己地臉兒。

    紅裳坐在妝檯前,自己理了理頭髮說道:“夫君,我們走吧,再晚就真的不用出府去玩了。”

    這一次換趙一鳴反應不過來了:剛剛紅裳不是很傷感嗎?為什麼一下子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呢?趙一鳴仔細看了看紅裳:她不會是在生氣了吧?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嗎?  

    紅裳轉頭看趙一鳴:“夫君,今日還去不去了?不去,妾身就讓人去收拾東西了。”紅裳雖然話得若無其事,心裡其實是虛地。

    趙一鳴回過神來:“去!當然去。不過,裳兒,你沒有事兒吧?”

    紅裳莫名其妙的看了趙一鳴一眼:“妾身有什麼事兒?好了,夫君,我們可以走了。侍書,侍書——!這丫頭,一個錯眼兒看不見,她就躲懶跑得不見個人影兒了。”

    趙一鳴看著紅裳,發現紅裳的臉上有一層可疑的淡紅:他可以確定是紅裳臉紅了。趙一鳴心中暗笑:看來小妻子剛剛qíng緒不好,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就好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正在顧左右而言他呢,妄想掩飾呢。

    趙一鳴雖然奇怪紅裳為什麼心qíng又轉好了,不過紅裳能有了精神總是好事兒,所以他也沒有追問,以免紅裳再想起什麼傷感的事qíng來。

    紅裳在聽到趙一鳴想退一步海闊天空的話後,心裡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自己發什麼神經呢?

    以趙一鳴嫡長子的身份,自己與趙一鳴只要有了男孩子,那就是趙家的長子嫡孫,趙家除了老太爺與老太太之外,哪個會放過自己一家人?到時候怕連孩子也保不住。而兒子的機率嘛,一半兒啊,這個險,紅裳不敢冒。  

    紅裳從來沒有想到要回去二十一世紀,她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她要在這裡生兒育女的活下去,並且,要活得很好。

    紅裳拋開了那些突如其來的傷感後,面對趙一鳴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便拿侍書開始說事兒。

    趙一鳴沒有點破紅裳,心中暗自好笑的扶著她上了車子出府而去。

    到了府外,趙一鳴先是帶著紅裳到了成衣鋪子、胭脂、金銀鋪子等地方,紅裳卻只是看看便走,並沒有想買什麼東西的意思。倒是趙一鳴為紅裳買了不少東西,好在跟著他們夫妻的有馬車,不然還真會累到了侍書和趙一鳴的小廝。

    紅裳看趙一鳴買了不少的東西,想了一想,便又轉回到鋪子裡為老太太挑了幾件首飾與一匹上好的、新到花色的衣料,給老太爺也挑了一匹同樣的好衣料,只是花色不同罷了。

    趙一鳴在一旁低笑道:“為什麼沒有給我買點兒東西呢。”

    紅裳嗔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什麼東西都想要占一份兒呢?真是。

    趙一鳴看紅裳沒有要為他買東西的意思,摸了摸鼻子:看來自己在紅裳心目中並不是如何重要,自成親以後就沒有特意為他買過什麼東西。  

    趙一鳴如此一想,心下難免有些沮喪起來——紅裳待自己,與自己待紅裳為什麼總是有不同呢。

    直到在酒樓坐下後,紅裳看趙一鳴的神色還是有些不快,便好笑道:“老太爺和老太太是長輩兒,又可以說是我的長峰,第一次出府買東西,當然要給二老準備些。你是我夫君,也要我如此客氣相待不成?”

    趙一鳴一下子高興起來:“我自然是知道的,知道的。”

    紅裳翻了翻白眼兒:三十多歲的人兒,喜怒不定算怎麼回事兒。

    下午趙一鳴帶著紅裳去看了鋪子,趙一鳴選的兩個鋪子地點兒都不錯,不過紅裳還另外看上了一處鋪子。

    紅裳看上的鋪子原來是賣點心的,因為所處的地方不是鬧市,所以歇業大吉了。鋪子的四周都是京中一些商人或是小官兒們宅邸,宅子當然也不大,大多都是二進的小院兒,不過這一片兒住的人家兒卻是不少,前前後後整整四條街上幾乎都是這樣的人家。

    這裡可是一個絕大的、中層階級的居住區啊!紅裳心裡感嘆了一下。

    紅裳掩面哭道:妾都傷心了一把,為毛沒有粉票安慰妾身呢?  

    【七十五章 新式雜貨鋪子】

    裳上午看過了京城裡鋪子,與南邊的鋪子對比了一下差不多:這個時代的人做生意,是非常專業的——賣什麼的就是賣什麼的,此處絕不會賣第二種物品。

    唯一例外的大約就是雜貨鋪了,不過雜貨鋪里賣的大多是土產一類的東西:掃帚、蠟燭之類的生活用品。

    紅裳看中此處的鋪子,是因為在紅裳的心中,這個地方如果開個比雜貨鋪還要雜貨鋪的店鋪,生意一定不錯。

    周圍住得人家多,家長里短過日子常需要的東西也就多,但是這些人卻要常常跑很多個鋪子才能把他們需要的東西買齊,如果有一家鋪子裡能買得到他們所需的所有東西,人們一定會高興來光顧的。

    紅裳把心中的想法說給了趙一鳴聽,趙一鳴先開始並不怎麼感興趣:婦道人家懂得什麼叫做做生意嗎?但是他聽著聽著就認真起來,越聽興趣越大起來。

    趙一鳴詳細的問過了紅裳後,又坐在車子上在鋪子四周轉了一圈,心下對紅裳的見解更是佩服,只是他還是有顧慮的:“你所說的那些物品,我們趙家不是樣樣都有的,如果去其它鋪子進貨,又怕人家不會供給我們。”  

    紅裳一笑,輕鬆寫意的一擺衣袖:“妾身不懂這些,只能是夫君自己去想辦法了。”然後促狹的眨了眨眼睛:“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得生意上的事qíng?”

    趙一鳴被紅裳噎得翻了一個白眼兒,然後瞪著紅裳,恨恨的、低聲說道:“現在拿你無法,晚上看我怎麼收拾你!”

    紅裳的臉上一紅,飛快地別過了臉去:“不理你了,總是沒有正經樣子,而且也不看時辰地點兒。”

    趙一鳴看紅裳臉紅了,本想再調笑兩句,不過心裡始終掛著紅裳說得新式鋪子,他便在紅裳的腰上輕輕擰了一把便放過了紅裳,仔細去考慮如何能讓新鋪子真正的開張——他終於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鋪子了,還是極有可能會賺得很多銀錢的鋪子。

    紅裳被趙一鳴偷偷擰了一把。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索性真得不理會他了。可是半晌兒也不見趙一鳴上趕著自己說話。轉頭看到趙一鳴皺著眉頭想事qíng。知道他正在麻煩什麼。便輕輕地道:“夫君。如果我們一家做不來。你為什麼不去找你地同僚們一起做呢?比如專管商鋪地那些同僚。”  

    趙一鳴不是迂腐之人。也不是衛道士。聽到紅裳地話當然是一點就透。他大喜地抱住紅裳:“夫人。你真是為夫地諸葛孔明啊。”

    紅裳紅著臉掙扎了幾下:“夫君——!在車上呢。”

    趙一鳴不在意地鬆開紅裳:“我們是夫妻。就算是過於親熱了些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紅裳嗔了一眼趙一鳴:“當然。世人不會罵你們男人。但卻會罵我們女人不知檢點。”

    趙一鳴一愣。然後正容道:“是為夫地錯兒。夫人。不要惱我。”說著。雖然坐著。他還是對著紅裳抱拳行了一禮。

    紅裳看趙一鳴如此認真,忍不住笑了:“沒有那麼嚴重了,夫君這是做什麼,只要日後注意些就是了。還是說說我們鋪子的事qíng吧,這才是眼下的正經事兒呢。”

    趙一鳴的心思便又被紅裳帶開了,開始認真考慮起來,不時與紅裳商討一下:紅裳在趙一鳴的眼中,不僅僅只是個掌管府中內務地人了。

    現在趙一鳴對紅裳不只寵愛,可以說是有了些許的愛意——他現在看紅裳已經有些平等的意思了:女人,沒有幾個人能同他一起說說外務,更不要說想出什麼有用的法子了。  

    現在,不要說是薛家姑娘,就是用天下第一美人兒來換紅裳,趙一鳴就都不會同意了:妻子是很容易就能娶到的,但是能和自己志趣相投,什麼事兒都能做到和他有商有量的人,趙一鳴確定整個天下,只有一個紅裳能做到——他是極有福的人啊。

    紅裳和趙一鳴回到府中用得晚飯,紅裳把買給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東西送上去時,老太爺與老太太都很高興:他們當然不缺這些東西,東西也不值什麼,但卻是兒子與媳婦地一片孝心——即使他們出府在京城遊玩,也沒有忘了他們老倆口兒,主要是這個心意讓他們樂得合不上嘴兒。

    紅裳接下來連著忙了兩日,雖然只是自一個院子搬去另外一個院子,但也累得人不輕。

    倩芊深居簡出,除了每日到老太爺與老太太那裡去請安坐一坐,平日裡也不出屋,在鳳歌的房裡不是做

    看看書什麼的,同人在一起時,話也並不是很多。

    在為紅裳要在上房立規矩的緣故,每日都能在上房遇到倩芊,兩個人倒真是慢慢的有些熟悉了,且倩芊待紅裳極為有禮,紅裳也不是小雞肚腸兒地人,表面上看來,兩個人似乎都不記得倩芊曾與趙一鳴議過親的事兒了。  

    不過,兩個人也不是有多親熱,只是淡淡地交qíng罷了。倒是趙一鳴從來看到倩芊時,就立時迴避了,讓紅裳心裡更沒有了什麼芥蒂。

    不過,紅裳剛搬到新居不久,倩芊賀她遷新居的禮物便到了:不輕也不重地禮物。紅裳想了想,便讓侍書收下了,又使了人回了一份禮給倩芊。

    倩芊也收下了回禮,打賞了去送禮的小丫頭一把大錢兒。單看倩芊現如今地作為,完全就是一個知禮守禮的大家閨秀,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紅裳擔心或是不放心的。

    宋姨娘的傷勢雖然沒有大好,但她也掙扎著起了chuáng。她現如今比其它三個姨娘加一起,還要本份守禮起來,每日裡來紅裳屋裡立規矩時,她總是第一個到。而且做事兒也搶在其它三個姨前面,倒還真是一副知錯兒悔過的樣子。

    紅裳並沒有立時打發宋姨娘到莊子上:府里好多事qíng還沒有理清楚,宋姨娘這個時候走了,那些帳上的虧空找誰去補?

    不過紅裳卻知道宋姨娘只是在做樣子:宋姨娘前後的反差太大了,以她的性子,哪能如此簡單就知機恪守起本份來呢?更何況,自己掌管府中事qíng,與她有百害而無一利——她虧空的那些銀子,她不怕自己查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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