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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裳聽得心下冷笑:走門路升了官兒,也能算得上是光宗耀祖?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道:“母親地話原也沒有錯兒,我為弟弟做什麼的確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心意,只是父親的脾氣一向不好,再加上他又生不得氣,兒子萬不敢違了父親的心意兒做事——萬一父親的身子因兒子給弟弟謀官兒生氣,有了什麼不測,兒子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父親也不是看不上弟弟,只是希望弟弟可以成大器,所以還是讓兒子好好和父親說一說,母親也勸一勸父親,父親會想明白過來地,到時兒子再去想法子也為時不晚啊。”
老太太聽到趙一鳴提到老太爺的身子,便長長嘆了一口兒氣一時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唉,你弟弟生下來不足月,身子本來就弱不禁風地,不給他找個日後的依靠,我那天一閉眼兒去了,那他要如何過活呢?我就是到了那一邊兒也放不下心啊。”
趙一鳴躬了躬身子:“母親現在春秋正盛,怎麼說出這樣地話來?弟弟雖然年少時身子弱了些,不過現在已經調養的不錯了;再說他日後還有我這個哥哥呢,就算他不再高升,只要有我地一碗飯吃,必會有弟弟的一碗飯吃,母親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紅裳原本真信了老太太的話——老太太偏心小兒子也有了理由,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理由居然不成立!紅裳真得對老太太的偏心無語了。
老太太看了趙一鳴一眼兒,又是一嘆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意思是讓紅裳和趙一鳴告退吧:老太太對於趙一鳴的話極為不滿,她知道趙一鳴這是在推脫——這個大兒子就是如此,和他的父親一樣看不自家的老二啊!
大兒子當然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趙府以後就是他的,可是老二有什麼呢?難道讓他日後看哥哥嫂嫂的臉子過活不成?自家的哥哥還好說,那嫂嫂可是好相處的——哪日自己和老太爺不見了,老二被人趕出去也是什麼稀奇事兒,京里又不是沒有生過這樣的事qíng。
最主的還有一樣:老二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人,一來身子不好,二來他手腳大習慣了,日後被個嫂嫂管著,他用銀錢還有像現在這般方便嗎?不,現在也不方便了!
老太太越想,眉頭皺得越厲害:這要如何安排老二才能讓自己安心呢?
趙一鳴也沒有多作停留,拉了紅裳給老太太請了安:“母親回房去歇一會兒吧。”然後便和紅裳出了上房。一路上,趙一鳴也沒有說一句話,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不過,紅裳沒有問一句——那是他們趙家的事qíng,雖然和自己也絲絲相關,但自己卻不能同趙一鳴說什麼的:只要說一句趙家人的不是,哪怕是趙家二老,趙一鳴也不會喜歡聽的,說不定還會怪自己、作自己呢。
趙一鳴回到院子更了衣服後,同紅裳說了一句晚上等他一起用晚飯,便出去了。
侍書看著趙一鳴走了,才拍了拍胸口:“老爺的樣子嚇死我了。”不過侍書也沒有提趙家二老爺的事兒,雖然她好奇的要死,也為她的夫人擔心的要死。
紅裳坐下輕輕一嘆,正想吩咐人把那兩個婆子帶上來問話時,小丫頭來報:“夫人,五姑娘來給夫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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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章 鳳韻也想立威】
裳心下升起惑:今兒因為老太爺和老太太生了氣,羅嗦了很久,自己回不來已經知會過姑娘們不用過來問安了,鳳韻這個時候怎麼又來問安呢?
微一轉念便想到鳳韻可能是有其它的事兒,不過是借了問安的名兒罷了。紅裳微微一笑:“請五姑娘進來吧。”
鳳韻進來後對著紅裳福了一福:“女兒給母親請安。”
紅裳輕輕一笑:“起來吧,來,到我這邊兒坐下。早飯用得還可心意嗎?”
鳳韻走到紅裳下坐了下來:“謝母親關心,早飯很合韻兒的心意,韻兒用得不少。母親用飯可用得香,昨天晚上可睡得安?”
紅裳笑著點了點頭:“我都挺好的。”她答了鳳韻的話後,又吩咐侍書等人給鳳韻備茶水和點心、瓜果上來。鳳韻只是抿著嘴兒看著,並沒有開口說話。
紅裳知鳳韻不想在眾人面前說話,待茶點等物上齊了,便讓屋裡的小丫頭都出去了,只留了侍書和畫兒兩個人在房裡伺候。不過紅裳並沒有問鳳韻有什麼事兒,她只是一味兒讓鳳韻多吃些點心。
鳳韻吃了兩塊點心後,又抿了抿唇、看了看紅裳,然後起身對著紅裳鄭重行了一禮。紅裳急忙讓畫兒把鳳韻扶起來:“好好的行如此大禮做什麼?”
畫兒扶起了鳳韻,又扶她坐下後,才退回了紅裳的身後。鳳韻輕聲道:“女兒有一事相求母親,還望母親恩准。”
紅裳笑了笑:“有事兒就說吧,我們一家人不必行如此大禮的。”
鳳韻面上有些紅了。她輕輕咬了咬下唇道:“女兒懇請母親讓女兒處置自己院子裡地人。”
紅裳聽到後還真是微微有些吃驚。她猜鳳韻要說得事qíng與她院子裡地那些人有關係。但沒有想到鳳韻要自己處置這些事qíng。
紅裳看了看鳳韻:只不過是個九歲兒地孩子。怎麼思慮、行事、說話都如此老成呢?難道是因為生長在深宅大院中地原因嗎?紅裳地問又重新在心中生了出來:怎麼聽。這也不像一個九歲孩子會說地話兒啊。
紅裳想了想道:“韻兒為什麼想要自己處置那些人呢?”
鳳韻認真地看著紅裳:“韻兒知道您對韻兒有維護之心。想護得韻兒周全不被人欺了去。但藉助母親地力量始終不能讓那些人對我真正生出敬意、懼意;我也是趙家地姑娘。我也要像大姐一樣。讓趙府地僕從們、姨娘們知道我同樣是她們地主子——我要讓她們都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辱地主兒。”
紅裳聽得一笑:“那你要如何做呢?畢竟你年紀還小。你自己去做。那些人會不會聽呢?”紅裳聽到鳳韻有些慷慨激昂地話。不自覺有些好笑。
鳳韻起身又施一禮:“請母親教我。”
紅裳大樂:“快坐下,坐下說話。要我教你?你想讓我教你些什麼呢?”
鳳韻道:“韻兒要學得和母親一樣,要讓趙府的僕從們記住,我是趙府的姑娘,我是正經的主子;讓她們再不敢到我院子裡胡亂地指手劃腳兒。”
紅裳看著鳳韻:這個孩子怕是被欺辱的過了,所以現今才會反應有些過於激烈。不過,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就像鳳韻自己說的,依靠外力自保不若自己有能力的好啊——只是鳳韻她可以嗎?紅裳還是有些擔心的。
鳳韻看紅裳有些猶豫之色,便道:“母親,如果韻兒處置地不好,就再請母親來善後,也、也是可以的吧?”
紅裳大笑,然後重重點頭:“好吧,我就應了韻兒。你院子裡的事qíng,也應該是由你來處置才對。”
鳳韻又一次施禮謝過了紅裳,然後睜著一對大眼睛問道:“母親,韻兒要如何做呢?”
紅裳想了想答道:“如果韻兒不知道應該如何做,那韻兒應該自己處置事qíng嗎?”既然鳳韻有心要自立,那麼紅裳就想好好教教她——她日後嫁人了,也不致於太過受婆家的氣不是?紅裳這時不知為什麼想起了紅樓里的迎春,她忽然打了一個寒顫:為了鳳韻的日後,還真要好好調教調教鳳韻才可以。
鳳韻笑了起來:“韻兒雖然已經想好要怎樣做,可是卻拿不定主意要如何開口——總不能說有些丫頭婆子是別有用心的人安插到我院子裡地,所以現在要請她們走人吧?”
紅裳吃了一口茶,看著升騰的霧氣輕輕的道:“很多事qíng你自己要知道是為了什麼去做的,這對於你來說的確很重要;但如何與人交待卻只是表面功夫了——理由只要正當或是過得去便可以了。韻兒明白了嗎?”
鳳韻偏頭想了想:“隨便
由?”
紅裳笑了笑:“你說呢,韻兒?”
鳳韻低下頭想了一會兒,便道:“只要在父親、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裡能過得去地理由就可以,是不是?”
紅裳只笑不語,鳳韻便笑著起身告辭了:“母親,韻兒告退回房了。今日韻兒也有得忙了呢。”
紅裳笑著點頭:“去吧,我給你挑得丫頭婆子,一會兒讓人送到你院子裡去;日後我叫人牙子來,你也可以自己買幾個丫頭婆子。”紅裳說完後,忽然想起鳳韻這些年來院子裡被安插了那麼多的人,她能信得過自己挑選地人嗎?不如索性大方些,讓鳳韻自己去挑選丫頭婆子,也省得日後有人拿自己送給鳳韻的丫頭婆子說事兒。
鳳韻道了謝,帶著十分地興奮去了——新母親看來沒有什麼壞心思,她讓自己買丫頭婆子呢,以後自己終於可以在院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畫兒看著鳳韻的背影兒呆了好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道:“五姑娘——,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厲害了?”
紅裳笑著看向畫兒:“她一直就是如此聰明厲害地。”
畫兒滿臉的吃驚:“五姑娘、五姑娘這幾年——”紅裳輕輕的接道:“都在做戲。”
畫兒用帕子捂了捂嘴:五姑娘在做戲?做戲!她那個時候才幾歲?畫兒喃喃的道:“五姑娘獨居一處院子裡,她、她還是個不懂事兒的孩子吧?哦,不對,五姑娘膽小怕事兒也是這幾年慢慢形成的。”
紅裳淡淡的看了一眼門外:“原來她是孩子?現在,五姑娘不也只是一個孩子嗎?”
畫兒搖了搖頭,然後嘆氣道:“五姑娘也太早慧了些。”紅裳輕輕一嘆:“這大院子會吃人啊,她如果不早慧,陳姨娘同她能不能活到現今還真是個問題呢。”
侍書打斷了紅裳和畫兒的談話:“夫人,我們不說這些了。現在五姑娘有夫人護著,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兒才對。”
紅裳輕輕一笑:“對,我們應該向前看。使兩個婆子到鳳韻的院子外待著,如果萬一有什麼不妥,及時來報,不要讓五姑娘吃太大的虧。”
侍書答應著出去吩咐人過去守著。畫兒也放開了鳳韻的事qíng:現在她可沒有這麼多的空閒理會這些閒事兒。
畫兒便開始回事兒了:“剛剛婢子趁夫人去了上房的功夫,請了趙娘子來。
婢子讓趙娘子安排人到霄兒家去看看,然後今兒下午那人回來後,再使個人去叫人牙子過來問話。”
紅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可給趙娘子說了,讓那人在帳上領些銀錢帶在身上,十有到了霄兒家會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