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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知道蓮太姨娘為什麼來的,但蓮太姨娘不說她也不會主動提起。
“姐姐還不知道我們就是勞碌命?如果不去上房伺候著,往後的日子……,唉,不說也罷。”蓮太姨娘吃了兩口湯後便是一嘆:“姐姐前兩日勸妹妹的話,妹妹可是足足想了這些日子,終究還是姐姐明白啊。”
魏太姨娘聽她提起,便也是一聲長嘆道:“姐姐也就是比妹妹入門早,比妹妹多知道些事qíng罷了——也是吃了不少虧才知道的,所以不忍心妹妹再走了彎路,他日再後悔不及。”
蓮太姨娘點了點頭:“多謝姐姐的提點。”只是又想起老太爺當日的目光,她的身子不自禁的一縮:“可是——老太爺……”
魏太姨娘輕輕拍了拍蓮太姨娘:“老太爺現在也不是被人左右了嘛?只要我們想法子,是哄是騙等等,能讓老太爺明白,不再被老爺和太太所左右,老太爺哪裡還會生妹妹的氣?更何況,妹妹莫要忘了,太太和老爺兩個人,可是曾向妹妹出過手,差一點就讓你們母子一命嗚呼呢!”
蓮太姨娘的臉扭曲一下,手握了握卻沒有說話:當日的事qíng她全在產房裡,府中的大多人的說法都同太太說法相同,她原本也認為是魏太姨娘要害她們母子——可是沒有想到,想要她們母子性命的人,居然是太太!
“現在,老太爺還在,太太和老爺就如此待你;如果他日老太爺……,我們這些生了女兒的還好說些,像妹妹你和三爺,要如何自保呢?”魏太姨娘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帶著十二分的憐憫與同qíng看著蓮太姨娘。
【八十三章 猜不透】
蓮太姨娘聽完魏太姨娘的話,哪裡還有半分遲疑:“只是要如何才能讓老太爺相信我們姐妹呢?現在老太爺和老太太可是只聽得進去老爺太太的話。”
魏太姨娘一笑:“姐姐這兩日也沒有閒著,天天都在為妹妹的事qíng煩心,法子雖然不能說有了,但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只是——”
蓮太姨娘急忙接口道:“姐姐的大恩,妹妹和三爺都會銘記在心,他日老太爺去了,有妹妹什麼的,都不會少了姐姐的一份。”
魏太姨娘大為高興、放心的樣子:“有妹妹這句話,姐姐就放心了。我們姐妹以後就是一條心,那法子自然也包在姐姐的身上。”
蓮太姨娘聽了魏太姨娘的話,也是喜笑顏開,忙開口問什麼法子;可是魏太姨娘只管笑,卻並沒有立時說出來;蓮太姨娘問不到法子,心裡如何能夠安穩?在她的追問下,魏太姨娘笑道:“剛剛輸了現在還沒有法子,只算是有了眉目;妹妹一定要問,就伏耳過來吧。”
康小王爺這次來倒是常服簡從,並沒有帶多少人;他坐在大廳吃茶,很是悠閒的樣子,倒不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qíng。
趙一鳴可不這樣認為:於鈞急巴巴的把信送來,小王爺後腳就到了,真無事怎麼會如此巧?他一叫邁進大廳便拱手施禮:“王爺!我說一早上喜鵲一直叫呢,原來今日是有貴客要來。”
小王爺站了起來,擺手笑道:“貴客算不上吧?我對貴府來說,倒是頗有些像夜貓子。”說完大笑;趙一鳴連連拱手,這句話他可是不敢應的。
見過禮,請小王爺坐了,趙一鳴便開門見山:“不知道王爺此次前來,有什麼事qíng?”
小王爺沉吟了一下道:“認起說起來,你們府和我們康王府也不算外人了,有什麼我就直說了。”
趙一鳴連忙起身歉讓:他們府可不想和康王府是自己人!如果沒有畫兒,他們不想同王府扯關係,現在有了畫兒,更加不能和康王府是自己人——不然,離抄家滅族不遠了!
康王爺沒有那麼大的心胸,能容忍一個小官兒把自己的郡主女兒當作奴婢,呼來喝去這麼多年後,還自持此事要攀上康王府;所以,趙府的人面對康王府的時候,一定要以低下的態度:他們在罪啊。
所以趙一鳴在聽到小王爺又一次提起自己人時,他跪倒在地上請罪:“請小王爺原諒下官一家不知qíng之罪;原來真得不知道郡主身份,實在是大不敬之罪!”
小王爺一笑:“不知者不罪,起來吧起來吧;而且你們府上對妹妹還有養育之恩,也是我們康王府的大恩人呢。”
趙一鳴被小王爺這句話嚇了一跳,哪裡還敢起來,心裡不停的思索著小王爺的意圖:大恩?那才真是笑話了。
小王爺再三讓趙一鳴起身,他才謝過小王爺後起身了。
小王爺笑著閒話起了家常,對子珉和鳳吟兩個孩子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問了不少的話。一時間,趙一鳴還真不知道他所為何來。
趙一鳴陪著小心應答,一點也不敢大意,小王爺放下了手中(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зZсn.cn(зZcn.Сom.文.學網)
的茶盞,終於提到了正題:“妹妹近日就要出宮待嫁了,她也沒有什麼閨中蜜友,只是同府上的嫂夫人相熟--不知道嫂夫人什麼時候探妹妹不?”
趙一鳴愣了一下:就為了這樣的小事兒?她恭恭敬敬的答道:“一切全憑王爺做主。”
小王爺笑道:“父王的意思是,王妹這些日子可是很忙的,如果不是特別的事qíng,能不能請嫂夫人“
趙一鳴明白了,他欠身:”王爺,非經傳喚,下官及家人不敢去王府相擾。“
小王爺放心不少了,雖然知道趙一鳴等人不敢亂說話,不過他還是話里話外點醒了他一番:堂堂郡主為媽為婢的事qíng,當然不不能傳出去的。
趙一鳴自然是連聲應承的;可是小王爺依然沒有起身要告辭的意思,東拉西扯了一番後,問起了趙一鳴曾和福王府的小王爺合開的鋪子。
趙一鳴雖然奇怪,但還是一五一十的把事qíng從頭至尾說一遍,除了隱掉把鋪子全轉手的原因,其它的沒有什麼隱瞞--他會把鋪子都轉手給福王府,就是因為這位小王爺,他哪裡敢說出來?
小王爺聽完以後,並沒有放過他,反而又細細的問了不少的事qíng,趙一鳴發現小王爺問來問去,似乎就在為了確定自己同福王府有什麼關係。
當然沒有關係!自從福王府的小王爺得了趙一鳴全部的鋪子之後,他們是再沒有見過面:就算是再低調、再不得勢的王爺也是王爺,哪裡是趙一鳴等官員想見就見的?更何況趙一鳴是根本不想見任何一位王爺。
小王爺確定趙府同福王府沒有什麼關係之後,似乎十分滿意的樣子;又閒話了一陣子,這才起身告辭而去。
直到小王爺走了很久,趙一鳴還在猜測小王爺來這一次的目的:似乎是為了福王府而來,只是為了他當初的幾間小鋪子,用得著小王爺親自來一趟嘛?
紅裳聽了趙一鳴說完後,同樣不明白:這種事qíng,趙一鳴猜不透,紅裳對朝局根本不了解,更不可能猜得出來了。
不過聽到小王爺不想她同畫兒再見面的話,輕輕一嘆:她原本也料到了,康王府為了面子也不可能讓她和畫兒再見面的;紅裳想想也就釋懷了:只要畫兒能過得好就成,見不見面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紅裳對府中下人們交待了一番:畫兒已經到南邊去主理那邊莊子和鋪子的事qíng,幾年內不可能回來了,少說也要個二三年;用意自然是不想讓不知qíng的下人亂嚼舌頭。
當日小王爺帶了畫兒走時,鬧得動靜並不大:就是因為趙府的知機,所以康王班會接走畫兒之後,沒有難為趙府的。
府中知qíng的人都知道事關重大不會開口說出去,其餘不知道的人也就以為畫兒真的去了南邊的莊子上,也沒有多想什麼
侍書幾個的眼圈紅了半天:她們聽紅裳一說,就知道再想見到畫兒,已經難如登天了。
紅裳接受了事實後,並沒有很難過:畫兒貴為郡主也不能自主的,王權至上的時代,她也只有妥協;眼下雖然不能相見,但是以後的日子還長著,誰知道其中有什麼變數?也許有可能見面也說不定的。
紅裳只是擔心畫兒在康王府里吃虧,不過她成親在際,想來康王爺夫婦也不能太過分;就是再擔心也幫不上畫兒什麼,她最終只能一嘆丟開手——畫兒為了復仇,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手足姐妹、朋友不要了,就算貴為郡主了,她能快樂嘛?
紅裳想到二十多年後自己要面臨的選擇時,她第一次有了猶豫。
蓮太姨娘在屋裡一連幾日不出門,雖然聽人說幾乎是躺在chuáng上不動,不過老太爺心中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如果她能想明白,不被魏太姨娘所惑,那麼她和一帆還能母子相守。
但是今天下午聽到蓮太姨娘去了魏太姨娘那裡後,老太爺的臉一下子便陰了下來:此人是真不能留了;如果不是看在一帆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打發出去了。
他使了人去請紅裳過來:他給了蓮太姨娘不止一次機會了。
看到紅裳時,老太爺直接道:“蓮太姨娘的動靜你可知道?”紅裳輕輕點頭。
“可有對策了?”老太爺看上去倒是平平靜靜的。
紅裳掃了一眼身旁的老太太:“媳婦是有了法子。”老太爺如果能把蓮太姨娘直接打發出去,她也沒有意見。
老太太忽然道:“讓她去佛堂吧。”
老太爺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不管用的。如果她的心不死,只要在府中便不會安生的過日子。”
老太太想了想一嘆:“你想把她直接打發出去?”她瞟了一眼紅裳:“有些不妥。”
老太爺想了想道:“媳婦,原來就說交由你來處置了;那麼日後此人的事qíng我不再過問,最後你來回我一聲兒就可以了。”頓了頓:“不要留下什麼後患。”
老太太補了一句:“一帆現在還小,就算是有心人想挑撥什麼也不成;但如果你的行事讓眾人認為不占理,那日後府中會不會有風波,還真是難說。”
老太太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倒真讓人驚奇了一下;紅裳答應了,她知道這是老太爺在催她動手了:她一直也在等老太爺的這句話。
經裳回房後看著一帆愣了好久,最終只是長長一嘆:這個孩子,她只能長嫂代母了。紅裳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禁好笑,原本以為今日無事的,不想最後卻一事接著一事,根本沒有得什麼清淨。
蓮太姨娘自那日探過魏太姨娘後,也沒有什麼舉動;老太爺不喚她,她也不去上房,每日裡除了探一探一帆,就是在房裡做女紅,好似完全想通了的樣子。
她每次去,也不再只是看一帆自己,也會抱一抱羽安,逗一逗子珉兩個孩子;紅裳自然是讓奶娘丫頭們小心提防著:只要她不抱一帆,如果想抱其它三個孩子那是絕無可能的;她帶來的吃食,如果可能的話,就連趙一帆也不敢讓他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