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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太太救香糙一命!”香糙說完就直接跪倒在地上:“不,求太太暫時保香糙一命!”
紅裳聞言並沒有動容,她淡淡的看向香糙:“你抬起頭來。”香糙愣了一下,依言把頭抬了起來,更好迎上紅裳看過來的目光。
紅裳還是一樣的平平淡淡:“你是因何說出救命的話來?不說因由讓我哪裡能救得你。“紅裳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話問到了香糙的臉上。
香糙擺明是要投奔紅裳的,可是她能有幾分心意就全看她會說幾分真話了。
香糙聽到紅裳的話後,微微一沉吟便道:“太太,奴婢自府外回來,剛好看到趙氏宗族的人把俊傑少爺捉去了;奴婢、奴婢所以來求太太救命。”
紅裳收回了目光,輕輕彈了彈長長的甲套:“此事我倒是知道,只是,你是求我救誰的命?他的命,還是你的命?”
香糙蒼白的臉上浮上了兩塊紅暈:“奴婢是知進退的,不敢為難太太;奴婢求太太保奴婢一命。”
紅裳看向香糙:“此事同你何干,你為什麼因此而說出讓我救你的話來?你先把要我救你的原由從頭到尾說一說,我聽一聽再做主張;如果能為你做主,當然不會推辭。”
香糙聽到這處模稜兩可的話心下便是一沉可是眼下這卻是她唯一保命的方法了,先把趙俊傑和她的事qíng說了出來,然後又把趙俊傑和魏太姨娘之間的事qíng說了出來。
紅裳這時打斷了香糙的話:“你起來說話吧,說了這麼久想來也口渴了;來人,給香糙娘子上一盞茶。”
香糙謝過了紅裳自地上爬了起來,她說這些事qíng就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雙腿早已經跪得麻木了;不過她現在心下已經稍安,知道她所求的事qíng有了一些眉目。
香糙一連吃了兩盞茶,她實在是說得口乾舌燥;然後便把府外那人和魏太姨娘的事qíng說出來,就連孫氏的事qíng她也一併說了;不過她所知的也不多,只知道魏太姨娘是奉了那人之命來趙府的:魏太姨娘入府便是為了讓趙府不再育有男丁,並看看是不是不能除掉趙一鳴兄弟二人。
但是府外那人是誰,為什麼要如此做,香糙一點兒也不知道;她因家貧被賣到人牙子手中,後來便被人買走後送到了魏太姨娘身旁,雖然魏太姨娘行事沒有瞞過她,但她所知也有限的很。
香糙所說根本就沒有顧忌到自己的安危,把事qíng從頭自尾說了一個大概:只要魏太姨娘能死,對香糙來說就算是達到了目的。
紅裳聽完後心下深深一嘆:因qíng而痴就如香糙這樣吧?她如此說話同求死有什麼區別?只憑她同老太爺下毒一事有關,不管趙一鳴兄弟、還是老太爺,都不太可能會放過她的。
“都說完了?”紅裳這次直到香糙住口不說,這才問了一句。
“回太太,奴婢都已經說完了;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太太保下奴婢這條賤命,可是求太太保奴婢一時便可以——只要奴婢能看到魏太姨娘得到她應有的報應。”香糙當然知道自己所為不可能會再有活命之機,不過她不能死在魏太姨娘手裡,也不要死在魏太姨娘之前。
紅裳臉上現出了怒氣:“你居然敢背主賣主也就罷了,還要污你家主子的清白?並且還牽連上了孫氏姨娘,你好大的膽子!”
紅裳並沒有答話,過了好久之後才長長一嘆:“我看你倒也不做假,只是你所說的事qíng是真是假,一時之間也難辨分明;並且其中牽扯到了兩位姨娘的清白,我一定會好好的查一查,還有,好多事qíng老爺也是要好好問一問的,你到時要據實言明,明白嘛?”
香糙想起了現在孫氏所受的寵愛,便以為猜到了紅裳話中的意思,自然是一一應承下來:她想報仇,唯一能借的就是趙府的勢;能斗得過魏太姨娘,也只有太太和老爺了。
紅裳對香糙自身的事qíng並不感興趣,不過此女的確是要先保下來才可以。她沉吟了良久,直到香糙額頭上見了汗後才道:“老爺晚些回來會好好問一問你的,不過,有好些事qíng最好是不要讓老爺知道,例如孫氏的事qíng,你也明白吧?”
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紅裳和趙一鳴設計孫氏的事qíng,當然不會讓香糙知道。
香糙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她要的就是為趙俊傑報仇,趙府里其他的人和事,她壓根就不關心:“奴婢明白,太太放心就是。”
紅裳這才點了點頭:“你所說得事qíng要查出真假來,還要一段時日;我看不如這樣,你就在我這伺候一段日子吧;至於你們姨奶奶那裡,我會讓人去說一聲兒的。”
香糙先謝過了紅裳,她知道自己的小命暫時是保住了,趙氏宗族裡那裡不會有人捉了自己去;她卻沒有起身,反而伏在地上又連連叩頭不止。
紅裳眉頭輕輕一皺:“你想——,自己去同你們奶奶說此事?”
…………
【四十一章 都是你調教的啊】
香糙雖然知道太太剛答應保自己一時的平安,不應該再多要求其它讓太太為難,但她所求的本就不是自身的平安,所以還是叩了一個頭道:奴婢大膽了,還求太太恩准。”
紅裳沉吟著沒有說話,侍書卻向來都是一個不怕事兒的人,她聽到香糙的話後便一直給紅裳使眼色,希望紅裳能答應:魏太姨娘現在正得意吧?讓她也清醒清醒,香糙一去把話一說還不嚇她個半死?如果她能就此老實也省得太太操心了呢。
紅裳自然查覺到了侍書的目光,便又掃了一眼魚兒和宵兒,發現她們兩個人同侍書一樣,便輕輕搖了搖頭,心中暗笑:這幾個丫頭!
一直注意紅裳的香糙,看到紅裳搖頭後卻誤會了紅裳的意思,——連叩了幾個響頭:“奴婢知道不應該再相求太太、為難太太的;可是還請太太恩准這一次,奴婢來生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太太。”
紅裳眉頭微微一皺:“我倒是沒有什麼可為難的,而且我要你做牛做馬耒何用?你如果願意去就去吧,按理兒你也應該去給你們奶奶叩個頭的,怎麼都是主僕一場,這也是你的一份心意,我豈能攔你。”
紅裳當然不會直說:你去鬧吧,我支持你,鬧得魏太姨娘越灰頭土臉越好!紅裳之所以答應香糙,是因為換另外一個人去魏太姨娘那裡,結果也是一樣的;而且香糙是最了解魏太姨娘的人,什麼話應該怎麼說,她是最明白的人。
紅裳瞟了一眼香糙:“如果你所說都是真的,你這一去————,嘿嘿,你還是好好想一想的好;只是我怎麼看,那魏太姨奶奶不像你所說的人。”說完便一揮手:“去吧,快去快回!在你說得話沒有查實之前,你只能待在我的院子裡,那裡也不能去。”
香糙以為紅裳惱她背主、叛主,所以只是叩頭謝過了紅裳,一句話也沒有再分說便退了出去:她已經不在意是不是能得主子的歡心了:趙俊傑已經難逃一死,她自己的生死也就好似失去了意義一般。
侍書歪頭:“太太,我跟著一起去?”
紅裳想了想搖頭:“讓她自己去吧?她和魏太姨娘的恩怨同我們無關,我們不要摻和進去;我們要同魏太姨娘了得是另外的帳。”
侍書便道:“我去請老太爺吧?這麼大的事qíng,怎麼也要同老爺說一聲兒吧?”
魚兒笑道:“你就是不能閒一刻才是真的,請老爺喚一個小丫頭就可以了。,你是同我去看看大公子和六姑娘吧。
侍書一聽便同意了,打發了小丫頭去請趙一鳴,她和魚兒去瞧孩子們了;紅裳只是坐著沒有說話:這些瑣事兒丫頭們自有分寸。
紅裳看著侍書和魚兒走了後,呆呆坐了一會兒忽然輕輕一嘆:畫兒走了這麼久了,不知道她在宮裡還好嘛?如今是音信全無,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只是擔心也無濟於事,所以她才沒有提起過。
宵奉上了解暑氣的湯:“太太,您、您是想畫兒姐姐了吧?”
紅裳聽了有些驚訝的看向了宵兒:“真沒有想到宵兒能猜到我的心思。”宵兒苦苦一笑,然後也哀哀嘆了一聲兒:“因為我也想畫兒姐了。”
紅裳低下了頭,對宵兒也是對自己道:“畫兒是個伶俐的,她在宮裡一定會好好的,不會有事qíng的。”可是,那宮裡說是龍漯虎xué一點兒也不為過,畫兒雖然是聯盟,可她一個女孩子能應對得了那麼多的豺láng虎豹嘛一一貴女和郡主們可有十幾二十幾個人呢,在她們眼中畫兒可是玷污了們的出身。
宵兒只是輕輕一嘆:“畫兒姐姐是極聰明的,也是好人,希望老天保佑姐姐。”
紅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力所不及,多說無益。趙一鳴進了院子的時候,香糙也挑開帘子進了魏太姨娘的屋子。
“你怎麼才回來?”魏太姨娘還不知道香糙是自紅裳那裡出耒:“我讓人找了你半晌了。”
香糙輕輕一福:“奴婢今天有事兒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累奶奶久等了。”魏太姨娘聞言微微一慧,便輕輕的道:“你————,遇上1趙氏宗族的人?”因為有些吃驚,所就忘了讓香糙起身。
香糙先站了起來:“是的,奶奶。”她雖然眼睛有些紅腫,不過神qíng還算平靜。
魏大姨娘看她如此心下鬆了一松:剛剛猜到時就怕香糙會因為看到趙俊傑被捉到,而過於激動同自己吵鬧起來。
“就算你和他有私惜,可是你也要仔細!這種時候尤其要注意,難道你就不怕趙氏宗族的人來捉了你去?你啊,現在顧自己要緊,還能心思顧他人?莫要再做出這副樣子來,趕快下去給我好好梳洗一下,把你眼睛好好的遮蓋起來要緊!”魏太姨娘對於香糙的痴只有不屑、討厭等等。
香糙福了一福答應了一聲兒“多謝謝奶奶為奴婢著想。”但身子卻一動沒有動。魏太姨娘也沒有往心裡去,一面揮手趕人,一面已經在想要在什麼時候除去香糙才是最好的:這個時候好像不太好?不過如果趙俊傑把和香糙的jianqíng說出來,那她也只好在這個時候動手了。
眼下嘛,還是哄著香糙一些,騙她這些日子老實一些:沒有了趙俊傑,她一個人能翻出的花樣也就有限了。
可是魏太姨娘揮完了手回過神來,看到香糙還站在原地便道:“你怎麼還不去梳洗?這個樣子讓人看到,不讓人疑心才怪!全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那趙俊傑被族裡的人捉去了,你卻弄得雙目通紅,這不是明白著讓嚼舌頭嘛。”
香糙還是平平靜靜的,她輕輕一福:“奴婢一會兒再去梳洗也好,現在多聽聽姨奶奶的話,向姨奶奶多學一些,免得日後為姨奶奶丟人。”這話,魏太姨娘可就聽出了不一般來,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香糙:“香糙,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不是身體不舒服吧?”
她還真沒有想到香糙會背叛她:因為就憑香糙這些年同她一起做過的事qíng,香糙如果說出來她也只有死種一條!眼下她並沒有把香糙逼到山窮木盡,她只是把趙俊傑遇到了死路上,表面上她可是不曾動過香糙一點兒的,所以在她看耒,香糙不可能會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