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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與薛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就走:既然答應了讓倩芊住下來,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為了不讓趙家有反悔的餘地,他們還是早走早好,以免夜長夢多啊。
商量妥當後,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就以女兒已經安頓好了,以心焦兒子為由向老太爺和老太太辭行了。
這個時候回去,晚上到自己府上正好可以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就可以上路了;兒子那裡實在是等不及,怕他有個萬一。這是薛老太太給老太太的說辭兒。
老太爺與老太太當然知道薛家人的打算,只是已經答應了薛家姑娘住在府中,他們還真做不出反悔的事兒來,趙家丟不起那個人。不過,薛家二老要走,對於趙府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天知道他們不走,明天會不會又想出什麼夭蛾子來。
於是,客人是執意要走,主家呢又無意相留,薛家二老便順利告辭回府了——他們距趙家並不遠,只不過他們家在城邊兒上罷了。
晚上紅裳到上房伺候老太爺與老太太用飯時,早已經得知薛家二老走了—只是紅裳沒有在老太太面前提此事兒。
薛家的人走得這般急,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留他們,想來薛家的人不受老太爺和老太太待見了。
紅裳想起薛家人前日來時,趙家高接遠迎,甚至是全家人去出迎;不想薛家人告辭的時候,卻靜悄悄的,老太爺與老太太甚至沒有打發人讓自己到二門處去送送,就可以想到薛家二老的所為惹得老太爺是十分地不滿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用完了晚飯後,紅裳便把自己同趙一鳴商議好的,如何安置表姑娘的話兒回給了老太爺和老太太。
老太爺當然沒有意見,老太太聽了以後也輕輕點頭:紅裳考慮的很周到,沒有為難倩芊一點兒,還為她設想的極為周到。老太太這一次倒真心的對紅裳露出了一絲笑意兒:“媳婦你辛苦了,倩芊的住處就依你地安排就好。對了,說到倩芊的住處,你們要住的院子收拾的怎麼樣了?”
紅裳欠身施禮道:“回老太太。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不過。媳婦和夫君已經商議過。等表姑娘地院子收拾出來後。我們再搬吧。不然。好似我們沒有先收拾表姑娘地院子一樣;慢待了客人。讓人笑話我們趙府不是?”
老太爺不以為意地搖頭道:“媳婦。你也不用如此小心。她地院子剛剛才開始收拾。當然要慢幾天。你們自管搬你們地就是。你們夫妻自回府就住那麼一個小院兒。哪裡能舒服地了?早日搬過去也寬鬆些。據我們這裡也近便些。
紅裳笑道:“媳婦謝謝老太爺地關愛。
只是。哪能會不舒服呢。自己地家中。在哪裡住著也比在外面住地舒服。”
紅裳說地話聽到老太爺與老太太地耳朵里。真叫一個舒心。老太太越發地高興了一分:“嗯。這話說得有理兒。哪裡也不如自己家住得舒服。一鳴啊。在外面飄泊了這麼多年。唉——!不過。你們老太爺說得也有理兒。院子既然已經收拾好了。就搬過去住吧。總在客院住總有不方便地地方不是?”
紅裳這才福了下去。謝過了老太太。答應這兩日就搬到新收拾好地院子裡。
因為紅裳的話兒答得順了老太太地耳朵,老太太也就忘了再找紅裳的麻煩——她原本給紅裳準備的院子,趙一鳴執意不去住,老太太的心裡還憋著一口氣兒呢。不想被紅裳三言兩語就攪得忘掉了。
紅裳知道老太太也不是真得看自己哪裡不順眼,只是老人家相中了人家薛姑娘罷了;現如今薛家這一鬧,倒讓老太太待自己好了許多——這也是意外之喜了。
紅裳想,這幾日好好逗老太太高興高興,說不定慢慢的老太太也能回心轉意,不再記住自己攪沒了她相中地兒媳婦:自己與老太太總擰著,趙一鳴夾在中間不好受也就罷了,就連老太爺也要常常為此煩心——老太爺年事已經有些高了,所以讓紅裳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老太爺人還是很不錯的。
趙一鳴回來地時候,紅裳都自上房回來半個多時辰了。趙一鳴一進門兒便笑道:“運氣還真不錯,有幾家鋪子要出兌,其中有兩家鋪子位置都挺好,我想把它都買下來,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紅裳笑道:“這樣的事兒夫君做主就是了,怎麼想起來問妾身呢?”
趙一鳴脫下了外衣,隨手交給侍書:“當然要同夫人商議啊,這可是我們夫
地家業,日後還要煩勞夫人打理,將來嘛——,正子傳孫。”
紅裳聽得臉上一紅,假裝沒有聽到趙一鳴後來的一句話:“夫君,妾身不便——”
趙一鳴打斷了紅裳地話:“沒事兒的,你已經成親了,出門兒的時候多帶幾個人也就是了。再說,又不是讓你與人去談生意,只不過是打點一下帳目,再偶爾到鋪子裡去看看就可以了。”
紅裳點頭笑道:“嗯,這個我還做得來。不過鋪子的事兒我不懂,京城妾身又不熟悉,不知道什麼地段兒是好位置,所以只能夫君您能者多勞了。”
趙一鳴聞言上前又要捏紅裳的鼻子,紅裳已經見機後退了一步,趙一鳴卻一把攬過紅裳來抱在胸前,低沉的笑道:“你想往哪裡跑?”
紅裳掙扎了一下,紅著臉道:“丫頭們都在呢,夫君放手了,不要讓人笑我們。”
趙一鳴笑道:“丫頭們在哪兒呢?”紅裳定睛一看,侍書、畫兒等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得一個也不剩了。
侍書、畫兒這些大丫頭,自是長了一對伶俐至極的眼睛:趙一鳴一個眼色,她們便帶著屋裡的丫頭溜了個乾乾淨淨,一絲聲響都沒有**來。
趙一鳴趁紅裳愣神的功夫,捏了一下她的俏鼻:“你能躲到哪裡去?還不是被我捏到了。”
紅裳嗔了趙一鳴一眼,一跺腳兒:“夫君——,你就沒有個正形兒的時候嘛。”
趙一鳴完全不在意,還故意在紅裳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真香!夫妻間要什么正形兒。”他看紅裳已經羞不可抑,便轉開了話題兒:“說到你對京里不熟悉,還不是你不肯出門所致,這兩日隨我出去玩玩,順便看看那兩家鋪子如何?”
紅裳想了想點了下頭:“好吧,一切都依夫君就是。”
趙一鳴聽得大樂,低頭伏在紅裳耳邊說了幾句話,紅裳的臉色立時就火如荼起來,她急急掙扎想要躲開趙一鳴。
趙一鳴卻大笑著把紅裳打模抱起:“你想跑,看你這樣還能跑得了嗎?你剛剛不是說一切都依我的嗎?怎麼這麼一點子小事兒你就反悔了呢?”
紅裳被趙一鳴羞得說不出話來,紅著臉只能以粉拳打趙一鳴幾下算作是反駁。不過,紅裳不但沒有打疼趙一鳴,反而讓他更是心癢難耐起來,隨後自是有一番恩愛。
第二日一早起來,紅裳和趙一鳴二人到上房伺候老太爺和老太太用飯,可是飯剛擺上,家裡就來了客人——族裡的一位長老來了。老人家是來同老太爺商議讓紅裳什麼日子去拜宗祠的。
有外客在,紅裳同族裡長老見了禮後便避了出來,回到了自己住的客院兒。不想,自己院子裡也有客人在——趙俊傑正坐在小花廳上等她呢。
紅裳心裡一嘆:自己還沒有叫趙子書過來呢,趙俊傑便不請自來了——趙家的子侄們,看來還真是心裡各自有算盤的。
看到紅裳自外面進來,趙俊傑起身拜了下去:“傑兒給母親請安。”
義子也要晨昏定省?紅裳的頭一下子痛了起來:昨日趙俊傑沒有過來,她也就完全沒有想過這回事兒。
紅裳擺手讓趙俊傑坐下:“隨便坐吧,不必客氣。”
趙俊傑坐下後道:“母親,傑兒這裡有幾份帳目,自打去年傑兒就想交給老太太的,只是又怕老人家看過後會氣傷了身子,所以才一直留在身邊想等父親回來;現如今家中的事qíng都由母親打理,今日傑兒便把它們交給母親過目,一切請母親做主,莫要再讓jian人繼續在府中為所yù為了。”
說著話,趙俊傑自身旁的桌上拿起了一個長方形的包裹來,起身彎腰奉上。
紅裳看著小包裹心裡又是忍不住的一嘆:原來晨昏定省是個幌子,送這個勞什子帳冊才是真的吧?而且帳冊還不少呢,少說也有二十幾本兒的樣兒。
紅裳先沒有讓人去接那包裹,她有些驚訝的道:“這是什麼帳冊?為什麼老太太持了會生氣?”
趙俊傑聞言愣了一愣便恢復了常態:“回母親的話兒,傑兒手上的是一份帳目,一份府內帳房內銀錢來往的帳目。”
他不相信紅裳對此不感興趣,他回府知道紅裳正在查看府中帳目時,他便有了這個心思,直到等到府人客人都走了以後,他才給紅裳送了過來。
【七十三章 四兩撥千金】
裳聽到趙俊傑的話後,更是驚訝起來:“帳房內的不要同母親開這種玩笑,我前兩天剛看過了帳房裡的帳目,可是一本兒都不少呢。”只是那帳目有些問題罷了,紅裳在心裡悄悄的又加了一句話。
趙俊傑當然知道紅裳在做假,但他卻又不能說破紅裳在做假,他咳了兩聲兒:“母親,這份帳目是去年的帳目,是帳房裡先生喝醉了酒遺失的——他本要去燒掉的。”
紅裳輕輕“咦”了一聲兒:“燒掉?嗯——,侍書。”侍書聽到紅裳的話,便上前接過了那個小包裹,趙俊傑這才直起了身子來。
紅裳沒有打開看,她只是示意侍書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傑兒,我剛剛看過帳房裡的帳目,去年的帳目並沒有丟失。”
趙俊傑只是輕輕躬了躬身子:“俊傑回府已經兩日了,聽小廝們言談,知道母親是個極明白的人,所以才斗膽來給母親送這些帳目。如果母親只想偏安一隅,就當傑兒今兒只是來請安的吧。”
紅裳一笑:“傑兒今日不是來請安的嗎?說什麼明白人,我也不過是被那些個不省事兒的僕從們氣壞了,所以發作了那麼一次兩次,倒成了他們嚼舌頭的話兒了!傑兒,不要站著說話,坐下,坐下。侍書,給你們少爺換新茶上來。”
趙俊傑欠了欠身子謝過紅裳才坐下:“母親,傑兒不是那個意思。”
紅裳一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我們府的僕從們,你是知道地吧?眼裡只盯著主子們的言行,只要被他們看到一星半點兒的差錯兒,他們就要講說個半年。他們嘴裡的話兒,哪裡能做得準兒?芝麻大的事兒,也能被他們說成西瓜那麼大。我啊,不過剛剛到府里沒有幾天,哪裡做過什麼明白事兒,倒是做錯了一件事兒是真地,因此我還到老太爺與老太太跟前請得罪;如果我這樣的也算作是明白人,這天下就沒有不明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