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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募挑挑眉,心下一算,便笑得眼都眯了,也壓低了聲音:“胡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知情識趣,你至少要讓我千金嘛,半分利怎麼夠呢?”

    胡飛磨牙:“嫌少?那就別要了!”徐募頓時一把抓過桌上的酒壺:“來來來,大家都賀胡哥一杯,吃完了酒咱們鬧李旻去!”然後就一個人接一個人地,進來跟胡飛幹了一杯,各人分了些灑在床帳上的喜果,便都乖乖地走了。胡飛狠狠地甩上門,還落了門栓,獰笑:“我看還有誰能來打攪我們!”

    春瑛伏在床邊笑得肚子疼,聞言撐起半身睨他一眼:“你跟那人合夥做生意麼?可別吃虧了。”

    胡飛被她這一眼瞧得渾身發蘇,嘻笑著挨上來道:“我哪是個肯吃虧的人?娘子放心!”便要抱上來。

    春瑛卻一縮躲了開去,來到桌邊,伸手將頭上的金冠拿下,嘴裡還嘆道:“真重!頂了大半天,如今總算輕鬆了。”又瞥向胡飛:“別動手動腳的,我可還沒原諒你說我象包子呢!”

    胡飛忙上前接過她的金冠,又要替她解雲肩,被她一把拍掉了手,才訕訕地轉身從桌上的酒菜里挑了幾樣還未完全冷卻的點心,送到她嘴邊討好地笑道:“你一定餓了吧?咱們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春瑛看看他,覺得自己的確餓了,便要接過點心,頓了頓,偷笑地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又笑著睨他。胡飛樂了,把剩下的點心一口吃掉,又遞給她另一塊。兩人就這樣將一碟花生蓮蓉餡兒的小餅分吃完了,春瑛又挾了幾口菜餵給他吃,胡飛便取了個乾淨的杯子來,倒了杯酒,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幹了,相視而笑,都覺得這酒甜得很,比方才那杯交杯酒好喝多了。

    窗外傳來“嘭嘭”的聲音,春瑛有些奇怪:“那是什麼聲響?”胡飛想了想,心裡有數,起身到窗邊打開窗子,回頭笑道:“是太湖邊上放的焰火。這裡離太湖近,又沒什麼樓擋著,因此看得很清楚呢。”

    春瑛驚喜地走到他身邊,放眼望去,果然看到西南面的夜空中綻開了朵朵金花,那一片燈火密集的盡頭,有無數彩燈閃爍著,還隱隱有鼓樂聲傳來,忙道:“我聽說蘇州知府今夜安排了焰火和花燈會,想來就是在那裡了?這麼看來,他總算辦了件好事。那鼓樂是在唱戲吧?”

    胡飛點頭:“既有燈會,怎能沒有戲助興?今晚蘇州城的人家一定都去看了。從前我在蘇州,也曾見過一次元宵燈會,除了各色彩燈、焰火和南戲,還有舞火龍的、賣雜耍的,有賣各色湯圓小吃的攤子,也有劃了船出來賣宵夜的,站在橋上望去,只覺得天地間都是燈,回頭一看,就覺得世上都是人,好不熱鬧!”說罷有些惋惜地嘆道:“今晚咱們成親,不能去看了。”但馬上又高興地納春瑛入懷:“等到中秋時,又或是明年過元宵時,我也帶你去樂一樂,如何?咱們也劃一艘小船去,喜歡哪裡的景致,就停在哪裡看,愛聽哪一台小戲,或是想吃哪個攤子的小吃,也都隨你的意思。”  

    春瑛軟軟靠在他身上,有些懷念地道:“這倒叫我想起了咱們頭一回見面的時候……那就是在元宵夜裡。我還記得在京城東安門外的元宵燈會上,本來我猜燈謎都猜著了,卻被你占了先。我那時可生氣呢!”抬頭望著他,嘴角含著甜蜜的笑,“我那時候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在八年後嫁給你……”

    胡飛笑了:“我也記得。那時候的你,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梳著丫髻,瘦瘦小小的,我那時候,只覺得你挺有趣,明明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居然還念過書,識得字,但我可從來沒想過,你會成為我的妻子。”

    春瑛伸手點他的鼻子:“你還說我呢,那時候你明明年紀不大,還留著鬍子,瞧著就象是……”她想說老革命電影裡的日本鬼子,但想到胡飛聽不懂,便改了口,“就象是硬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可笑極了!”

    胡飛飛快握住她的手指:“胡說!明明那時候你把我當成是大人了,直到後來我颳了鬍子,你還一臉吃驚的模樣呢!”輕輕咬了她手指一口:“撒謊的孩子可不乖!”  

    春瑛被他咬得臉紅,忙扯回手來,嗔他一眼:“你咬我做什麼?!那時候你明明是在裝大人嘛!”

    胡飛嘻笑:“是是是,娘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不過,我的好娘子,春宵一夜值千金,咱們是不是該歇息了?我可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呢。”

    春瑛臉上大紅,咬著唇低頭不語。胡飛將窗門關上,回頭看她一眼,眉眼一彎,雙手將她攔腰抱起。

    春瑛忽然身體騰空,嚇了一跳:“呀,你要幹什麼?!”胡飛笑而不語,大步流星向新床邁去。

    (洞房戲……結束了……想吃肉的看官們請自行腦補……)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滿的胡飛

    春瑛放下手中的帳冊,轉了轉脖子,伸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溫度適中,茶香正濃,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溫熱的身體貼上她的背,耳邊是最熟悉不過的呢喃:“累了麼?先放下吧,又不必急著看完。”

    春瑛笑著回頭看他:“昨兒看帳看了一晚上的人是誰?你還好意思說我?”伸手不輕不重地掐了他一把,“就知道給我搗亂!”  

    胡飛裝模作樣地“哎喲”兩聲,便巴了過來,在她耳邊笑道:“是我不好,冷落了娘子,今天我好好陪你,包管侍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如何?”

    春瑛被他的氣息吹得耳熱,忙一把推開他,望外間看了一眼,才回頭嗔道:“要死了!你也不瞧瞧外頭有沒有人,若是叫兒子和丫頭們看見,我也不用做人了!”

    “怕什麼?”胡飛不以為然,再度抱上來,鼻子往她頸後輕嗅,“有眼色的就該迴避,她們自個兒撞上了,還要看下去,那是我們的錯麼?我們可是夫妻,親熱些是應當的!至於岱哥兒,他正睡得香呢,哪裡就看見了?”

    春瑛一臉無奈,試圖跟他講道理:“我看的是家裡收支的帳本,本來昨兒就該料理完的,被咱家小祖宗鬧得我不安生,根本就沒功夫看,如今好不容易他睡著了,我才得了空,你上別處逛逛去,不然就去讀兩頁書,等我忙完了,自會去找你。”

    胡飛一臉的不樂意:“等你忙完了,誰知道還有什麼事出來?這一年裡,你都只顧著兒子了,我才是你的夫君呢,兒子有奶娘帶著,你有空先理我一理吧!”  

    春瑛見他撒嬌的模樣,活象小孩子似的,一時沒掌住,笑出聲來,伸手擰了擰他的臉:“我的爺!你多大了,怎麼還象個孩子似的?你跟兒子吃什麼醋呀?我很快就看完了,乖!”

    胡飛見說不動她,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笑了,伸手往妻子的胳肢窩裡搔了幾下,癢得春瑛禁不住躲開,笑罵:“你要幹什麼呀?!”坐也坐不住,差點兒就往旁邊倒了。胡飛忙一把抱住,在她耳邊笑問:“好娘子,這話白問了,你還不知道我想幹什麼?”

    春瑛面上大紅。雖說已經成婚三年了,又有了兒子岱波,但胡飛的臉皮仿佛有越來越厚的傾向,到底誰是穿越的?誰是現代人呀?!不是說古人都挺保守含蓄的麼?怎麼胡飛就這麼大膽,當著家中丫頭婆子的面,就敢親上來?!如今還是大白天呢!就說那樣的話了。

    平時當著她娘家人的面,他也敢時不時拉拉手、摟摟腰的,好幾回看得母親和姐姐都臉紅了。說起情話來,就更是大膽。更別說夜裡的花樣手段,叫她這個現代來的人也無法招架。夫妻感情好是一回事,這臉皮的厚度實在叫人吃不消呀。

    可是,每次他都擺出一副可憐樣來,低聲下氣地抱怨她只顧著管家、照顧兒芋,卻冷落了他云云的,她就不由得心軟。哪怕每回事後都在後悔,可他一撒嬌,她又再次丟盔卸甲。  

    想到這裡,她便忍不住瞪他一眼:“天天膩在一塊兒,虧得你也不厭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真冷落你了呢!上回我娘就跟我說了,叫我收斂些,別老巴著你不放,說男人自有事業,不能天天待在家裡陪妻小,我做妻子的,就該為男人著想。如今真該叫她瞧瞧你的模樣,是誰巴著誰呀?!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如今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搞不好會以為她很荒唐吧?

    胡飛不以為然地道:“外頭的人有多大功夫理咱們?如今又不象在蘇州城裡,莊上除了我們,就只有鄰莊的人。李老二一家平日又不來,這裡只有我們在。至於底下的人,你理他們做什麼?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若事事都看別人的眼色而行,那也太沒意思了。我也不覺得自己荒唐。我可是在海上呆了兩三年呢,不然兒女都生一串了,如今自然要補回來。”

    春瑛抿嘴輕笑,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指輕輕颳了他的鼻樑一下:“大白天的,不許搗亂!要親近也要等到晚上再說!”說到這裡,臉又熱了,見他輕笑,恨得再推他一把,方才坐到梳妝檯前,將有些零亂的頭髮梳好。

    胡飛坐在長椅上,嘴角含笑,看妻子整理頭上的釵環,看著看著,便走過來幫著調整一下簪子的角度,看著鏡中的對方,兩人都笑了,胡飛便趁勢挨上來,湊近了她的耳邊,想要說些什麼。  

    這時候門外小香來報:“大爺,穆老爺家裡來人了,說是有東西要送給您。”

    胡飛頓住,有些無奈。春瑛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還不快去?那可是佳人的禮物呀!“

    所謂穆先生,其實就是當年胡飛出洋時認識的印度商人穆丅罕默德,他帶著家人隨寶船一同來了大明,已經在蘇州城裡安了家,仍舊做著茶葉生意,生意不好也不壞,但也足夠讓一家人過上富足的日子了,於是安定下來後,便又聯繫上了印度的親友,來往兩國之間做起了買賣。他感恩於當初胡飛的助言,讓他一家人有機會登上寶船,聽說了許多熟人在三王子當上新國王后的悲慘遭遇,這份感激就更深了。胡飛本來跟他相處得挺好,只有一件事十分煩惱,那就是他的妹妹迪婭沫兒對自己太過熱情了,若不是自己回國後迅速成了親,還不知道她會做什麼呢。如今哪怕自己已經娶妻生子,她也仍舊三天兩頭地送東西來,若是推辭,她便一聲不吭地低頭哭給人看,叫人煩惱不已。

    胡飛咬牙,想要辯解幾句,又怕妻子真箇誤會了,只好跺跺腳,嚷道:“送了東西來,收下就是,囉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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