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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發火的對象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權詩詩在客廳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沒見權微回來,打電話一問,別人比她橫幾倍,二話不說直接開車回去了。

    “媽,你下次再這樣,你的電話我就不接了。”

    權詩詩拿他完全沒轍,心裡委屈得要命:“你以為我想這樣啊,別人都在背後議論你是不是有問題,人言可畏你懂不懂,以後你想找都辟不清謠了。”

    權微一聽就想這誰啊,這麼能透過現象看本質,他笑著說:“那你有沒有想過,別人也許不是在造謠,我是真的有問題。”

    權詩詩被他隔空嚇得打了個嗝,語氣反倒輕到像是怕刺激他了:“兒啊,你、你別嚇你老娘。”

    問題就像癌症,會越拖越嚴重,性向這一關遲早會來,不管以後權微帶回家的是不是楊楨,起碼這段時間裡他喜歡的確實是男人,這就是他的現狀,家裡人也有義務知道。

    先讓權詩詩知道他喜歡男人,等她們震驚完了、否定過了、最後接受了,才是楊楨可以出場的時機,那種父母不同意還直接帶著對象殺上門的人在權微看來就是傻逼。  

    他雖然心疼權詩詩今晚可能會失眠,但還是說:“我體檢指標全部正常,沒病沒災,你別怕,我就是發現我的性向好像有點不對勁。”

    正常是性向的男配女,不對勁的已經沒剩下多少想像空間了,男男或女女。

    孫少寧也是權詩詩看著長大的孩子,當年壞事傳千里,權詩詩心裡警鈴大作,因為知道太多,瞬間腦補過頭了:“啊?你是不是被少寧傳染了啊?我就讓你別跟他一起玩,你個狗日的就是不聽,他還生著病呢,你不會、不會……我的媽,老羅!老羅救命啊……”

    海內那邊為了隱形的他鬧得人仰馬翻,楊楨這邊一概不知,這會兒他剛接到周艾國日理萬機回過來的電話。

    周艾國:“小楊啊,不好意思我剛忙完,我看見你發的簡訊了,那房子的主人很珍惜她的房子,很堅持,我也一樣,以後要是還是原來的情況你就不用來通知我了,不過還是謝謝你,費心了。”

    楊楨:“周先生是這樣,和興的中介為秦女士談了個更高的價格,比掛牌價還高2w,買家還沒最終點頭,不過他們是剛需,年底結婚,需要婚房,他們已經約了三方面談,我希望您還是考慮一下,當然說實話,我這也是為我自己爭取最後一次。”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就是隱藏掉了時間線。

    周艾國這次回答的語氣有點慢,但態度還是一毛不拔:“我還是那句話。”

    楊楨反正不愁賣,只是想為秦如許多爭取一點的好意沒達成,他也不至於失望,乾脆地結束了通話:“好的,打擾了,以後有升值的房子我再向您推薦,再見。”

    第80章

    欲擒故縱的套路周艾國見得多了,楊楨算是很沉得住氣了,隔了這麼久才來拐彎抹角地催他。

    人過於世故了確實難以吃虧,但有時難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周艾國自以為是地覺得楊楨一定還會再打過來,喝了杯養生茶準備睡了。

    不料周馳今天喝得多,直接上周艾國這兒來了,他醉醺醺地開門進來,周艾國見他那個放浪形骸的樣子就來氣,本能一樣開始訓道:“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整天遊手好閒、到處瞎玩,你介紹來那個楊楨跟你一般年紀,人比你穩重不知道多少倍。”

    周馳早就被嫌棄出了抗體,無所謂地說:“你這麼欣賞小楊就多照顧下別人的生意,哦對,那房子你買了沒?”  

    “沒有,”周艾國皺了下眉,“戶主那邊不肯鬆口,我準備再磨一磨。”

    周馳覺得他小題大做:“至於嘛老周,幾萬塊錢你磨了快一個月,少給你姘頭買個包就省出來的事。”

    周艾國立刻就沉了臉,周馳很有經驗地趁他開吼之前溜進了衛生間。

    然而楊楨那邊已經放棄了周艾國,誠意和鬥志一樣都是消耗品,只有簡單的東西才能長久,他收拾好東西直接回了家,屋裡沒開燈也沒人,權微並不在,楊楨打電話去問,那邊響了會兒才接。

    權微語氣如常地說:“我在海內這邊,今天不回去了,你把門鎖了再睡。”

    背景音里有女人在哭,加上地點又是在菜市場,不難猜出情緒失控的人是權詩詩,作為外人本來不該介入別人的家務事,但楊楨忍了忍還是關心,便拐彎抹角地問了一句:“好,代我向叔叔和阿姨問好,很久沒到那邊去了,大夥都好嗎?”

    “跟你在這兒的時候差不多,老樣子,”權微就是有這種迷之自信,一點對方的意思都沒察覺到,就敢默認別人已經是他家的人了,他說,“過陣子帶你回來玩。”  

    梁丕軍那麼一鬧,楊楨走的時候在菜市場留下了一系列向古惑仔看起的傳說,而且許諾給介紹人大姐的攤位承諾也沒兌現,他回去絕對不會受歡迎,楊楨敬謝不敏地笑道:“別,我在那兒欠了一屁股人情債,你有空還是帶我去別的地方玩吧。”

    權微心說你以後總是要回來認……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羅家儀在客廳里叫他,權微這節骨眼不宜跟楊楨多說,就讓他早點睡,自己轉身回了客廳。

    客廳里愁雲慘澹,權詩詩滿臉縱淚,看見他就捂住了嘴。

    羅家儀不知道什麼時候擰了瓶一斤裝的牛欄山回來,沒看見杯子,但撕碎的封口包裝紙散在茶几上,瓶里已經空了一半,被他岔開兩腿低著頭提在手裡。

    他爸大半輩子都是文人做派,沒有公道杯不泡茶,不點線香不寫字,眼下直接對瓶吹成了綠林好漢,可見是被刺激出血性了。

    他們兩家就這麼一根獨苗,權詩詩盼孫輩都快魔怔了,羅家儀端著架子不說,但每次別人來說媒,他都無一例外地要假裝“路過”。

    父母抱著殷切的期望,結果獨苗說他要去攪基,這玩笑開得太大,連一向溫吞的羅家儀都急眼了,聲色俱厲地打電話把權微從半路上薅回來,連夜開起了批鬥會。  

    就是臨到批前才發現啞炮了,不知道該怎麼綁架兒子。

    權微獨立之前的十七八年,他們也就抱著他玩過,後來為了躲高利貸,又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

    權微不問他們要錢,也不粘他們,一個人過得提溜轉,就連他們住的這套房子也是權微掏錢在供,兩口子根本沒法把兒子趕出家門,而要是斷絕母子關係的話,這三個人里最先妥協的肯定是比較依賴人的權詩詩。

    太后無計可施,只好淚如雨下地將那句不如意的母親十有八九都會說的話顛來倒去地念:“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權微不搭話,坐在對面給她揪抽紙,一張接一張地遞給她。

    權詩詩不要嗟來之紙,揮著手給他拍爛了好幾張,權微於是將紙捏成一團,半站起來隔著茶几將紙團往她眼睛下面按,動作很輕,也很親密,就是絕口不提讓她別哭了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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