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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廷川聽聞後,在她腰間輕捏了一把,“嗯?合歡?”他低頭在她頸側蹭了蹭,“倒是比合歡花還要更香。”
“合歡”二字本就“大有深意”。他這般用低沉的聲音沙啞的說著,更是讓這個情形平添了幾分旖旎氣息。
酈南溪羞紅了臉去推他,“和你說正事兒呢。”
“哦。”重廷川抬起頭來用下巴磨蹭著她的發頂,“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難道不是正事?”
自打她有孕後,他大部分夜裡的時候都不能順心如意,為了孩子只能忍著,所以平時沒人的時候一挨了她就有些把持不住。
酈南溪就絞盡了腦汁去想怎麼岔開話題。忽地記起來他和皇上一起離開後不久重老太太就進了宮,而後重老太太回來,竟是把荷珠也帶了回來。
酈南溪就問這是怎麼回事,“荷珠怎的會是梁家的親戚?”這事兒當然沒有對外公開說,是留在她身邊護衛她的常康告訴她的。
說起那個女人,重廷川剛剛燃起的興致瞬間被澆滅了大半,“自然是讓人查出來的。”
“皇上麼?”
酈南溪一句話問出口方才發覺不對。
荷珠的身份不可能這麼巧剛好就是今日才夠知曉的,定然是一早就查了出來,因著今日的種種而被揭露。
荷珠畢竟是皇后身邊近身伺候的,倘若身份真是洪熙帝查出來的,洪熙帝又怎會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方才質問?一定早就問過她了。
想必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查出來的人是重廷川。只不過重廷川之前有所顧慮一直秘而不宣,因此就被壓了下來。
如今洪熙帝開始著手去查重家和梁家暗中牽扯的關聯了,重廷川才將這個告訴了洪熙帝。緊接著有了洪熙帝叫了老太太過去後的那些事情。
“不對,”不等重廷川回答,酈南溪已經改了口,“我應當問,六爺何時查出來的,這才對,是不是?”
重廷川沒料到她自己先說出了事情是他所做。沉默了下,他道:“其實早已察覺出來。”比她能夠想像得到的時間還要早。
自打上回重皇后說等荷珠出了宮後來國公府,重廷川就覺得不對勁。他與那荷珠僅在兒時相處多點,長大後並未說過什麼話,為何就會心儀於他、甚至於還和皇后主動說起了要來國公府?
因此重廷川著實讓人好生查了查此人的底細。
雖然知曉荷珠與梁氏的娘家有所牽連,但他看梁氏與重皇后等人關係極好,所以也就沒有多做什麼無用的事情,將內情隱了下來未曾張揚。
卻沒料到近日來連發諸多意外,荷珠的身份今日竟會用上。
洪熙帝回到宮裡後和他密談,因著但凡牽扯到梁家的事情都要講與帝王說,他就將那荷珠的身份也告訴了洪熙帝。
說出來後察覺不對,帝王和他兩人商議半晌,最終決定將重老太太叫到宮裡去,又讓荷珠跟了她回國公府,為的就是激化老太太和梁氏的矛盾,進而尋出突破口。
他們早就料定了兩人間必有爭執,所以就出宮往國公府來。只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竟然被他們碰到了這麼樣的一個意外、知道了這麼樣的一個事實。
這事情太過沉重,重廷川不願在這個美好的相聚時候說起來。他有心岔開話題,剛好先前說起的就是荷珠,便與酈南溪順口說了她幾句。
“若非她虛情假意的非要與皇后娘娘說要來國公府,我也不會去查。如此想來,倒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雖然重廷川說了那荷珠對他的所謂情意不過是空口虛言,但酈南溪卻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兒。
“誰說她待六爺都是虛情假意的?”酈南溪橫了重廷川一眼,輕嗤道:“每每有她在的時候,給六爺的茶總是好一些,我的差一些。每每她在,六爺跟前的點心都是最好看最可口的,我的就差一點。倘若說她半點輕易都無只有算計,我卻不信。”
重廷川聽著這話發覺出了一點旁的意味,“哦?我怎的沒發現。”
“那是六爺沒注意。”酈南溪十分肯定的說道:“即便她有所目的,不過壞心也是有的。”
酈南溪性子溫和,很少會用惡毒的字句去說人。但是,在提到荷珠對他的心思的時候,她卻少有的用了一個她很少會用在別人身上的詞,壞心。
見她對那荷珠那麼介意,重廷川卻是心中大悅,低笑道:“怎的這些你原先不和我說,這時候反而講出來了。”
酈南溪順口道:“為什麼要和你說。讓你知道她對你的心思有什麼好。”
“哦?”重廷川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酈南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先前那話說的酸味兒十足。她臉紅紅的站起來,抬腳就要往外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小心翼翼的拽了回來。
“跑什麼。”重廷川笑得開懷,“莫不是被我猜中了所以不高興罷。”
酈南溪扭頭去看緊閉的窗戶,不理他。
“是不是怕我知道她對我上心後我會多留意她?”重廷川輕吻著她的唇角,看她不答話,就稍稍使力,在她唇上輕輕的咬了下。
雖然不疼,卻有點癢有點麻。
酈南溪沒好氣的去推他。
重廷川卻不肯輕易放過她,“說,有沒有,嗯?”他在她的耳邊低笑,“怕我留意到旁的女子?”
“怎麼可能。”即便心裡就是這麼想的,酈南溪也斷然不會承認,旁的不說,氣勢上斷然不能輸了陣。
可是想歸想。心裡有了主意,身子不聽使喚也沒辦法。他的手不住的往她腰間摩挲,她軟作一團伏在他的胸前,氣息微喘,半晌說不出話。
待到衣裳被掀起來,酈南溪隱約知道他想做什麼,趕緊使了最大的力氣去阻擋,“別,現在還不行。”
“不同意的話就老實說。”重廷川吻著她的頸側,“是不是不願我去理她,所以不說?”又重重的吸吮了下,粗喘著道:“你不說,我現在就辦了你。”語畢,大手伸進衣內往裡探。
酈南溪渾身一僵,腦中昏沉沉的亂了起來,漸漸的心裡只留下了唯一一個念頭。
這傢伙,真的是太壞了。
簡直、簡直就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第一百零五章
酈南溪嬌弱無力的樣子讓重廷川更為心動。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將她抱起,輕輕放到了床榻上。
雖然心思已經慌亂,可到底還記得腹中孩子,酈南溪抬手去推他。因著身子發軟,那力道輕到近乎於無,“別。不行。你慢點。輕點。”
她是知道的,他在這方面有多麼勇猛。倘若他不小心點收斂點的話,當真要麻煩。
酈南溪腦中混亂一片,因此話語也十分零碎。即便如此,字字句句都還在為了孩子做打算。
已經箭在弦上就差最後一步了卻還要硬生生的止住。重廷川難耐的埋首在她頸側,伏在她身上粗粗喘息著。
這裡的是他的嬌妻,如今正懷著孩子。而且月份也比較大了。
重廷川當真是有點控制不住。但看酈南溪這樣為孩子著想,快要被那衝動灼傷的他到底冷靜了一點點。即便他再有心做些什麼,卻也有了一分理智,怕自己太過魯莽傷了妻子和孩子。
稍稍冷靜過後,他重重嘆了口氣。即便已經憋得狠了,也還是沒有做到最終那一步。不過到底是沒法再憋回去了,好歹纏著酈南溪想了法子幫他解決……
事後重廷川抱著酈南溪一起沐浴。雖然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但夫妻倆相擁而眠,倒是一夜好睡。
第二天重廷川依舊如往常一樣早起練武。酈南溪亦早早醒了。並非她睡得不好,而是現在身子重,早晨什麼時候會醒她自己都說不清。有時候忽然就驚醒了,那就早起。有時候到了日上三竿方才睜眼,那這天她就晚起。
今兒早晨剛好就是碰上了“早醒”了的那一回。
或許因為有重廷川的陪伴,酈南溪雖然起得早卻沒有什麼起床氣,心情好得很。安排布置了早膳後,又悠悠然的去到裡間去挑選衣裳首飾。
由於昨天香蒲院的突然變故,整個重家裡都瀰漫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沉重氣息。這種氣氛頗為壓抑,讓人很有些喘不過氣。
最終,在看到所有伺候的丫鬟僕婦俱都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出之後,郭媽媽當先爆發了,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說道:“一個個的擺這樣的苦臉給誰看呢?是天塌下來了還是怎的?!”
銀星訥訥的說道:“媽媽,都這樣了,咱們不該小心點的麼。”
“都這樣了?都怎麼樣了?”郭媽媽扯著嗓子訓斥,“香蒲院裡有事,是香蒲院那邊。木棉苑裡有點意外,那是太太自個兒的事情。咱們院子裡誰當家?是國公爺!是奶奶!你們竟是為了那兩邊的人擺出這般樣子,莫不是覺得國公爺和奶奶不如老太太和大太太重要?”
郭媽媽這話可是說的嚴重了,再加上打早上就開始的沉重心情,登時就有幾個小丫鬟堅持不住哭了起來。
鍾媽媽在旁勸了幾句後大家各自散去。
不過,郭媽媽這番敲打倒也起了作用。不多時,院子裡的沉悶之氣漸漸散去,大家的言行開始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岳媽媽看了後甚是欣喜,準備進屋去和酈南溪說說郭媽媽的厲害之處。誰知一進門就見酈南溪正喊了金盞幫忙選衣裳。
岳媽媽看了她這認真模樣覺得稀奇,“奶奶今兒要出門還是要見客?”
“媽媽可是說錯了。難道不見客不出門就不興打扮的麼?”金盞在旁不服氣的道:“奶奶說不得是要陪國公爺看書呢。”
想到重廷川今兒早晨沒有早走,岳媽媽也猜到了今日裡重廷川應是不當差。聽了金盞這話就也跟著笑,“是我糊塗了。既是和國公爺在一道,合該著打扮打扮。”
說罷,岳媽媽甚至還拿著一身水紅色的衣裳往酈南溪身上比量了下,“奶奶模樣生得是真好。穿什麼都好看。奶奶不必擔心,您啊即便是懷了身子,不需打扮也比旁人要好看許多了。”
金盞與有榮焉的說道:“就是!奶奶自小就是最漂亮的那個!放人堆裡頭一個瞅見的就是奶奶。”
酈南溪被她們的對話搞得哭笑不得,喊住了罪魁禍首金盞說道:“今兒你的差事怕是不夠多罷。不若讓郭媽媽再給你分一些來。”
若不是金盞說什麼國公爺在家所以需要打扮,話題哪能扯到這麼偏的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