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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香當然是好。”酈南溪道:“不過酒香和菜香也不錯。前者可以助興,後者可以果腹。”

    魏敏文是因為從喧囂當中突然步入了這片寧靜里所以有感而發,可酈南溪這話卻是將這美好寧靜的氣氛給破壞了。

    她咬著牙輕戳了下酈南溪的臉頰,“你看你個俗人。就知道果腹。堂堂國公夫人一天到晚只想著怎麼吃飽那還了得。”

    “是不得了。”酈南溪笑,“所以一定要謝謝表姐肯來幫忙,讓我有機會好好用膳。”

    魏敏文這才明白過來酈南溪是轉著彎兒的在謝她剛才到國公府這邊用膳,不由無奈的搖頭輕嘆:“也不用謝我。我不來你這裡,就得和那些人待著,”她遙遙的指了個方向,“還不如在你這邊。靜文也不喜歡在那裡。”

    酈南溪順著她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遙遙的什麼也瞧不清楚。只大概的知道定然是身份極其尊貴的女性在那邊。

    “走罷。”魏敏文笑著輕輕拉了酈南溪一下,“既是走到這裡了,我給你看些好玩的去。”說著就帶了酈南溪去到了旁邊臨近的一個院落。

    那裡本是有宮人守著,看到大公主過來趕忙行禮。

    魏敏文徑直拉了酈南溪入內,也不往旁的地方多逛,只朝著一個偏殿走。和那兒門口的小太監說了聲,小太監就取出了懷裡的鑰匙打開了門。

    看著這過程,此處好似尋常人等閒進不得。酈南溪有些緊張,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魏敏文笑著挽了她的手,“怕什麼。不是有我麼。放心吧,我可以進,我帶你進來就是。而且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

    酈南溪推辭不過,就跟著魏敏文一同進了屋子。

    這兒很是敞闊,有點像是藏書閣那般放了一排排的架子。只不過藏書閣里的全是書架,而這裡全是博古架。

    “這裡放的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都是皇爺爺、父皇、皇叔他們弄來的。很有意思。”魏敏文道:“剛才我瞧著離這裡不遠,就帶你過來瞅瞅。倒也沒什麼,不過是消磨時間罷了。”

    說實話,這兒的東西確實奇特。單就花瓶來說,樣式就很奇特,京城裡怕是尋不到一樣的。而且上面的紋飾也各不同,不似這邊的習慣於,畫了一些兇猛的獸類在上面,有些獸的樣子酈南溪都沒見過。

    魏敏文和酈南溪講解了會兒後,聽她沒了動靜,就回頭過來尋她,這才發現酈南溪正對著一個花瓶看的出神。

    那花瓶放在了博古架的最底層,需得蹲下或者是躬身才能看見,平時過來的話不太有人注意到。

    “這個啊。”魏敏文笑著也蹲了下去對它多打量了幾眼,“也就你能瞧見了。我還以為除了我外沒人留意到它。不過,我也是小時候看過,後來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就沒多瞧。”

    其實正是因為這裡新奇的東西比較多,而這個十分不起眼,樣式與京中的很像,紋飾也沒甚太大不同,反倒是引起了酈南溪的注意。

    “這花瓶哪兒來的?”酈南溪奇道。

    “好似是父皇三十多年前去西疆的時候拿回來的。”魏敏文回憶著說道:“據說是朋友送給他的。再多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原來陛下也去過西疆。”酈南溪又多看了那瓶子幾眼,這就和魏敏文往前面行去。

    兩人在這裡逗留了一會兒便回了宴席上。

    “早知道你們要走那麼久我就跟去了。”汾興郡主還不輕不重的埋怨了她們幾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她臉紅撲撲的,嗔怒的樣子尤其美麗。

    魏敏文指了她與酈南溪笑道:“看,喝醉了。尋常她不是這樣說話的。”

    酈南溪搭眼一看,好傢夥,她們這邊的酒壺已經近乎空了。郡主可是一個人喝了近一壺酒啊。

    魏敏文也不敢讓郡主再多喝,與酈南溪在旁喊了她一同吃菜吃飯,悄悄的讓人把酒壺和酒盅盡皆撤了下去。

    宴席結束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

    冬日的深夜尤其的冷。因著還要守夜,即便是宴席結束,宮中依然一片熱鬧。

    重老太太被重皇后請去了說話,梁氏和徐氏各自離去。

    大公主和汾興郡主還要在宮裡看過了焰火方才會走,酈南溪卻有些受不住了,先行告辭。

    魏敏文就拉了酈南溪的手道:“改天我們去尋你玩。”

    “好。”酈南溪反手也握了握,“我等著你來。”

    魏敏文遣了人去送酈南溪。

    誰知宮人剛剛領命應聲都還沒來得及動步子,不遠處一個男人大跨著步子往這邊匆匆而來,赫然就是重廷川。

    魏敏文打趣酈南溪,“你看他,急的跟什麼似的。前些天父皇生氣大怒的時候他都不緊不慢的,遇到了你的事兒卻著急得很。”

    汾興郡主拉住了魏敏文的手臂,低聲問:“陛下因何大怒?沒甚事情罷。”

    “沒事沒事。”魏敏文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母后和他吵了幾句,說起了當年的事情。父皇這就怒了。”她與郡主道:“你是知道的,她們兩個時常吵,吵完了就罷,沒什麼問題。”

    郡主這才沒再多說什麼。

    魏敏文怕酈南溪一頭霧水,就悄聲和她道:“夫妻兩個總是會有些爭吵的。我父皇母后是這樣,我和駙馬也是這樣。”又叮囑她:“川哥兒脾氣不好,有時候你們難免爭執,你若是不開心就先忍忍,回頭我幫你出頭。”

    酈南溪知曉大公主這是一片好意,懇切的道了聲謝。

    重廷川過來的時候剛好瞧見酈南溪道謝那一幕,低笑道:“怎麼?什麼事麻煩了公主?”

    “沒甚麻煩的。”魏敏文說道:“就幾句話的事兒,她性子好,非要道謝不可。”

    酈南溪與魏敏文還有郡主道了別,這就與重廷川一同往外走。

    行到院子外頭,酈南溪方才發現已經有轎子等著了。

    “這是皇后娘娘一早就吩咐好的。”重廷川親自撩了轎簾扶她上去,“累了一晚上,莫要再走著了。不然的話恐怕會傷了身子。”

    如今不比尋常,得小心謹慎一些。酈南溪沒有辯駁,應了聲後就坐進了轎子裡。

    懷裡抱著溫暖的手爐,窩在轎子裡,驟然放鬆下來後疲累蜂擁而至,酈南溪昏昏欲睡。

    轎子外響起了重廷川的聲音,問她今天晚上吃了什麼,過的如何,可曾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

    他素來不是多話的性子。酈南溪知曉他是怕她在這個境況下睡著,畢竟天寒地凍的,轎子裡也算不得暖和,一旦睡著了恐怕就要著涼。

    酈南溪強行打起精神來和重廷川說著話。因著困頓,時間過得尤其的慢。感覺已經熬了很長時間了,再問他到哪裡了,他也只說是“快了”,跟之前幾次詢問時一樣的答案。

    酈南溪有些泄氣。想要打開帘子來看,又怕這樣的舉動會讓宮人稟與陛下和娘娘,進而影響到重廷川在他們心裡的印象。

    她只能強忍著,壓下一次次的哈欠,和轎子外頭的男子一次次的說著話。

    終於,轎子停了下來。

    轎簾掀開。

    酈南溪借了重廷川的力,由他扶著走下了轎子。而後任由他將她半摟在懷裡,一起向前走。

    車子早已等在外頭。

    一上馬車,酈南溪就撐不住了,整個人都縮在了重廷川的懷裡。甚至來一句喟嘆都來不及說出口,就已經沉入了黑甜夢鄉。

    重廷川曉得她累,只不過在路上的時候他不能做的太多。現在皇后憐惜她對她好,保不准以後皇后怎麼想。皇后主動照料她是好事,他卻不能讓她顯得太過特殊,不然讓皇后不喜的話,往後指不定會怎麼樣。因此一路行來的時候,他沒有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來。

    看著懷中女孩兒臉上的疲憊之色,重廷川深深嘆了口氣,將她更緊的摟好,吩咐車子行駛的稍微慢一點,免得太過顛簸吵醒了她。

    酈南溪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而且,天已大亮。

    她看著帳頂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守歲”之事。急急忙忙喚了人進屋,問郭媽媽她們,她們卻笑著說“無礙”。

    “昨兒國公爺一回來就和婢子們說了,不要吵醒奶奶。”秋英笑道:“您睡得熟,國公爺還高興著呢。您放心好了。”

    酈南溪倒不是擔心重廷川不高興。可是過年守歲是多年的習慣了,乍一沒守成,這心裡還真有些不太自在。

    “奶奶就放寬了心罷。”岳媽媽扶了酈南溪坐好,給她綰著發道:“今日給您梳個漂亮的髻,再戴著漂亮的首飾才是正經。”

    “還有選一身好看的新衣裳!”金盞在旁接道,捧了首飾給酈南溪選。

    郭媽媽笑著去拿新衣裳,“就是這個理兒。”

    大家一起都動起手來,為的就是為酈南溪多爭取些時間。

    今日是大家走親訪友的日子。雖說因了身子重酈南溪不用出去拜年,但是總有客人會來重家拜年。不管怎麼說,穿戴齊整是首先要做的事。

    但酈南溪起的可確實有點晚了,時間很有些緊。匆匆用過早膳後,她就往中門那邊去。

    老太太屋裡已經聚集了好些的人。大家都歡笑著說了吉祥的祝福話,人人的臉上都帶著笑。

    酈南溪進屋的時候,老太太正和身邊的一位老太太說著話。看到酈南溪過來,就招呼了她過去。陪著客人說了會兒話,老太太讓梁氏送客人出去。

    梁氏顯然有些不樂意。若是平日裡的話,老太太發話她定然是聽了的。再怎樣面子上的事兒總得做妥當。

    但是這回老太太發了話她卻沒有立刻去做,反而拿話去堵老太太:“我在舊宅和在國公府都是排不上的。老太太讓我去怕是不合適。倒不如讓弟妹或者川哥兒媳婦出面。”

    她看似好像是在抬舉二太太或是酈南溪,實則這話里含著怨氣,讓人怎麼聽都心裡不舒服。

    做客的老人家也察覺了不對。但好歹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對方並未多說什麼,只與老太太道:“若是不方便,我自去就是。老姐姐又何必客氣這個。”

    她比重老太太稍微小了幾歲,這般稱呼一句“老姐姐”一來是表示親近,更多的也是想告訴老太太兩人關係好不必因了小輩的這些情緒而多說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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