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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這個蓋頭下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但是,卻能看到他朝她伸出的手。
酈南溪不知道這合不合規矩。
母親沒有和她說過這個時候可以牽手。喜娘沒有說過,全福太太也沒提過。
但是,看到那有些熟悉的修長有力的手,酈南溪下意識的就慢慢伸出手去,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幾乎在剛剛觸到的一個剎那,他即刻就將五指收攏,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掌中。
她的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旁邊喜娘歡快的聲音還有女眷們恭賀的聲音不時傳來。
酈南溪有些茫然的聽著,全副心思卻都放在了交握的雙手上。
撒果子的時候,果子鋪天蓋地的襲來。雖然有蓋頭的遮擋沒有那麼難受,但砸到身上還是有一點點的疼。
“等等就好了。”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她的手也被握得更勞了些,“可惜不能擋。不然我會幫你的。”
酈南溪靜靜的點了下頭。
儀式終於告一段落。
酈南溪輕輕鬆了口氣。但是一想到接下來的環節,就又緊張起來。
“退下。”
重廷川嚴肅的聲音隔了紅蓋頭傳到她的耳中,有些許的飄渺。
今日他前面那幾句話都是和她說的,聲音比這溫和許多,讓她的心也漸漸寧靜。如今乍一聽到他平日裡那種冷厲的聲音,一時間倒是有些不適應。
喜娘忙道:“可是國公爺——”
“你們都出去。”不容置疑的聲音,“好了後我自會叫你們。”
緊接著,是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不多時,房門開合的聲音傳來。
酈南溪安靜的坐著,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了,明明她和他還算比較熟悉,可心卻不由自主加快。
看到紅蓋頭的一個角被輕輕掀起,即便知曉了他的相貌,即便知曉他也見過她,酈南溪還是臉紅紅的低下了頭。
重廷川靜靜的凝視了她一會兒,這才叫了人進來。
合卺酒被端到桌上,喜娘祝福的話語說個不停。
重廷川拉了酈南溪的手,一同走到了桌邊,分開而坐。
喜娘捧起酒杯,送到兩人跟前。
酈南溪將酒盅里的酒飲去一半,而後將它擱在桌上。重廷川亦是如此。
喜娘就將兩人剩下的酒盅交換過來,讓他們將剩餘的酒分別飲盡。
待到吃過了生餃子,喜娘又說了會兒吉祥話,重廷川就讓她出了屋。
如今再次只剩下他們夫妻兩個,酈南溪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再次開始緊張起來。
“六爺不去吃酒麼?”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重廷川看著她的樣子,心裡暗嘆了口氣,笑道:“剛剛不是吃過了?”
酈南溪怔了下這才反應他是在給她開玩笑。她說的明明是婚宴酒席,他偏要提合卺酒。
酈南溪不懂自己明明緊張的不行,他卻依然能夠談笑風生。不由氣悶的橫了他一眼。
這一下被重廷川看了個正著。
他的笑意愈發深濃了些,拉了酈南溪到床邊坐下,而後立在床側打量了她一番。
“嗯。”重廷川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脂粉夠厚的。不若你平時的樣子好看。”
酈南溪沒料到他一開口就是這樣一句,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他,很是不服氣。
——這妝容可是耗費了好些時候呢。
重廷川望著她這怨尤的樣子,不由低低笑了,“這樣也不錯。”頓了頓,“可我還是喜歡你平日裡的樣子。”
酈南溪左右看看沒有旁人,就朝他望了一眼,說道:“我倒是覺得六爺今日比平日裡好看一些。”
“哦?”
重廷川本該舉步離開的。但看她乖巧溫順的樣子,想著她柔美嬌俏的模樣,他一時間竟是有些挪不動腳步。
撩了大紅袍子挨了她在床邊坐下,重廷川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身上衣衫,“我倒是不曉得你喜歡我穿紅色。”
“並非如此。”酈南溪勾了勾唇角,“玄色讓六爺看上去更凶一些,紅色讓六爺看著更溫和一些。”
“小丫頭嘴貧。”
重廷川又好氣又好笑,抬指在她額上輕彈了下。
哪裡是紅色讓他溫和?
不過是今兒太過歡喜了些,臉上繃不住,笑容多些的關係罷了。
看她輕蹙了眉頭,樣子嬌俏而又可愛,重廷川終是忍耐不住,抬指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傾身而至在那紅潤潤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雖只淺嘗輒止,卻讓他心裡忽地漾起了無法遏制的衝動。
心癢難耐,怕是就這種感覺了。
重廷川強壓下心中身上的百般變化,輕聲與她說道:“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他的呼吸很是灼熱。撩在了她的耳邊,讓她的臉頰和耳畔都火辣辣的熱。
酈南溪低著頭輕輕點了點。
重廷川笑著輕颳了下她的鼻尖,這便站起身來,大跨著步子走到門邊。
手指觸到門上,將要推門而出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待到女孩兒抬頭過來與他對望,他方才唇角揚起,緊接著推門而出。
待到房門閉合,酈南溪輕輕合上眼帘,緩緩的舒了口氣。
想到剛才那輕輕的一下碰觸,她忍不住抬指輕輕撫上嘴唇。只碰了一下下,又趕緊放下手。
他的氣息很好聞。有淡淡的茶香。仿佛……
仿佛那日被他攬在懷中,聞到的他身上淡淡的香氣一般。
酈南溪忽地意識到自己想到了什麼,趕忙用手摸了摸臉頰,發覺有些燙,就用手在臉側扇了扇風,好讓熱度沒有那麼強,也免得等下讓人發現了她的窘狀。
這時金盞進到屋裡來,手中拿著她早已準備好的衣衫。身後還跟了四五個丫鬟,依次在桌上擺了幾樣小菜並幾碟吃食。
“奶奶先換衣裳還是先吃飯?”金盞問道:“國公爺說了,奶奶許是會餓,所以讓人拿了些吃的過來。”
說實話,酈南溪自打晌午後就什麼什麼也沒吃,早就餓得不行。如今見到飯食,就道:“先吃飯吧。”
用膳過後,金盞走到門旁問了幾句。待到再回來,她的腳步明顯快了許多。
麻利的將衣服抖開放到床邊,金盞急急說道:“國公爺說了,奶奶換了衣裳後再洗洗臉,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換衣裳就罷了,倒是不難。難的是卸去臉上的妝容。這些妝一層層,上的費勁,卸起來也有些麻煩。
“自然來得及。”酈南溪這就起了身,由金盞服侍著換衣,“婚宴應是會持續許久,今日賓客眾多,哪裡會那麼早結束?你不必慌張,慢慢來即可。”
如今是夏日,衣衫都輕薄。先前的嫁衣雖是用了輕柔的料子,但一層層疊下來後,依然十分悶熱。
酈南溪覺得即使換了衣衫身上也不舒服,就吩咐了準備洗澡用的熱水,等下好沐浴。
誰知金盞剛到門口說一聲,就有面色和善的媽媽說道:“早已準備好了。國公爺一早就吩咐了的。奶奶什麼時候需要,儘管說了就是。”
酈南溪就讓人即刻拿來。
不多時,有身強力壯的婆子抬了浴桶到屋裡。
酈南溪將妝容盡數卸去後,這便進入其中沐浴。
不知是不是今日太過疲累的關係。被柔和溫暖的水包圍著周身,她不由得全身放鬆,漸漸的竟是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是被凍醒的。
全身忽地一冷,酈南溪猛然瑟縮了下,這便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察覺不對,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的被人抱出了浴桶。
她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而後發現抱她的人是重廷川,便趕忙說道:“我、我自己來。你等我下。”
重廷川哪裡肯聽?
將她一把撈出浴桶後,將手臂上搭著的衣物往她身上一裹,當即打橫抱起她,往喜床大步行去。
酈南溪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裹著她的是原先穿在他身上的喜服。
他的身材十分高大,衣衫自然也很長很大,能夠完完全全的將她裹入其中。
酈南溪動了動身子,發現他用衣衫將她包裹的很嚴實,她想要掙脫都無法,只能任他這樣抱著一路前行,不禁又羞又惱,低聲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重廷川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腳下不停的說道:“不用。我抱得動你。”
他的目光黝黯深沉,比起平日來更添幾分濃烈的火熱。他的聲音微微沙啞,隱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酈南溪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沐浴過了,身上還帶著未曾完全擦乾的水珠。薄薄的中衣緊貼著他的身軀,現出他鍛鍊極好的勁瘦肌肉。
淡淡的屬於他的清香氣息傳入鼻端。
清冽,陽剛。
與她的甜暖香氣截然不同。
讓人忍不住臉紅。
酈南溪忽地有些發慌,心跳如故,掙扎著想要跳下來脫離他的桎梏。
重廷川手臂摟緊,兩步跨到床邊,將她輕輕放到了床上。
包裹的衣衫滑開,脊背碰到床上錦被,酈南溪的心這才放心了一些。她忙拉過錦被,想要遮住自己赤裸的身體,誰知還沒拉動一寸,那錦被瞬間就被人奪去,丟到了地上。
酈南溪急了,用手撐著床半側著身質問道:“你怎麼這樣……”話還沒說完,雙唇已經被堵住。
她怔怔的看著忽然而至的重廷川,有些回不過神來。但下一刻,她就直接根本無法思考了。
火熱的吻鋪天蓋地的侵襲而至。落在她的唇上、她的耳邊,她的臉頰,蜿蜒而下,不時的在她頸側流連。
蘇蘇麻麻的感覺從吻處而來,蔓延到全身,讓她渾身無力承受不住,“天熱。無需用它。”重廷川低聲道,聲音沙啞而又低沉。
酈南溪腦中混沌一片,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錦被,忙道:“可我冷。”
“等下就不冷了。”
重廷川說著,將身上衣衫一把扯掉,欺身而上。火熱的吻在她的雙唇不住流連,將她全部的呼吸盡數奪了去。大手在她身上撩起一陣陣蘇麻,讓她戰慄,讓她無力。
酈南溪從不知道,這麼冷漠的一個人,居然能夠熱情到這個地步。
大手放在她的腰後,托著她向他靠近,強硬的讓她緊緊抵著他。
酈南溪快要哭了。只覺得這樣的熱烈根本無法承受。他的強勢,他的硬\挺讓她懼怕不已。她探手抓住身側錦褥,渾身微顫,緊張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