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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次要去梅府,她早早的就讓鄭姨娘弄了些小魚乾來,偷偷炸的蘇脆,而後弄成很小的塊,放在油紙包里,塞在隨身帶著的荷包中。

    趁人不備的時候,她拿出那沾了炸魚味道的油紙包,而後湊著重芳苓去金茗院選配花的時候,把油紙包團成一小團,丟在了重芳苓裝主花的筐籃中。

    那貓兒也是好。跳進去一通抓後,居然將紙團叼走了。她連去拿回東西都不用,倒是省了她的事。

    所以後來重芳苓與她爭辯的時候,她才那般的理直氣壯。

    其實,她做這一切的事情也是有點風險的。

    因為她要看著重芳苓的筐籃,所以不能離開。即便是配花,她也是裝在袋子裡從國公府帶去梅家的。

    旁人去金茗院的時候,她實則未曾離開玉荷院太遠。不過是在玉荷院外繞了一小圈後就回來了。

    如果有人留意到了這一點,她恐怕就有些麻煩。

    好在沒人發現。也好在她選配花的時候特意擇了這個時節最為常見的花,重家有,梅府的金茗院裡也有。這才使得這一次的事情這麼順利。

    重芳苓本就和她在梅太太、梁氏的跟前約定好了,待到花藝比試結束,需得細細研究那花到底是怎麼毀壞的。屆時看到貓抓痕跡,再尋了梅二公子來說項就好。

    誰知重令月居然出了事,使得大家提早回來?

    重令月“生病”的時候,剛才梁氏她們進府後並未詳說。鄭姨娘也是如今從重芳柔的口中方才知曉了一切。

    鄭姨娘聽聞這些猶有些後怕,“幸好月姐兒沒事。若月姐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心裡可真是過意不去。”

    “她即便是有事,也與我們無關。不過是她自己多管閒事咎由自取罷了。”重芳柔有些煩躁,“我哪裡知道她會惹出這樣多的岔子來?”頓了頓,她又笑,“若非她,旁人或許還不知曉是那貓兒弄壞了八妹妹的花。她倒是也做了件好事。”

    不過這倒也好。不只是讓梅家的愧疚更上一層,且也讓大家都知曉了那事是貓兒所做。

    更何況,過些時日梅太太會帶了梅二公子親自來府道歉。也算是有點盼頭了。

    鄭姨娘震驚的看著重芳柔,“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月姐兒畢竟是五爺的親生女,那是你親侄女啊。”

    “親的?你當她是親的,她當你是親的嗎?”

    重芳柔冷笑一聲,難得的在她溫柔的面上顯出不相稱的表情來。而後未再多說什麼,甩甩帕子而去。

    酈南溪回到石竹苑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這才有些緩過勁兒來。

    今天重令月突然出事,可是將她驚到了。想想那么小的一個孩子,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遭了那麼大的痛苦,著實讓人心疼不已。

    更何況,若非想要給她擇那些紫茉莉,重令月原本不會將吃食掉在地上,也就不會將那些石蒜根末吃到口中。

    酈南溪越想越是感嘆。

    重令月年紀小小,卻是在關心著家裡人。看到貓兒抓壞了重芳苓的花,她就想要去看看。看到紫茉莉,也想要給她摘一捧。

    雖然這樣做事莽撞了些,但孩子年紀小,很多事情做起來沒有考慮那麼多的後果。出發點終歸是好的。

    酈南溪想要去看一看重令月。這便喊了郭媽媽過來給她換衣裳。

    恰在這時重廷川也沐浴完行了過來,看她又將剛剛換上的衣服除去換上見客的衣裳,不由問道:“怎麼?還要出去?”

    “到五嫂那裡看看。”酈南溪與他道:“我想去瞧瞧月姐兒。”

    重廷川想了想,將手裡擦拭的布巾丟到一旁,攬了她在他懷裡坐下,“莫要去了。你不去,她們還不能說你什麼。你若去了,少不得又要怨你。”

    一來,弄出那石蒜根的是酈南溪如今的友人梅江婉。二來,重令月摘紫茉莉是為了酈南溪。

    前頭那個理由倒還罷了。畢寧梅江婉如何行事,酈南溪是無法置喙的。但後頭那個原因,卻肯定會讓吳氏心裡不舒坦。

    她自己的女兒和她不親,沒有將東西送她,反倒給了酈南溪。依著吳氏那性子,不和酈南溪當場鬧翻都是好的。

    聽了重廷川這番話,酈南溪也有些猶豫。

    說實話,吳氏那個脾氣,一點就著。她若真這麼過去了,說不定還真的會鬧起來。

    旁的時候就也罷了,重令月如今正需要休息。若是聽聞了爭執聲影響了情緒,反倒不好。

    酈南溪這片刻的遲疑被重廷川發現了。

    他低笑著將小嬌妻摟在了懷裡,扯開她的衣襟探手而入。又不住的在她頸側輕嗅著。

    “好香。”他輕聲低喃,“你用了什麼香料?”

    此事的他聲音醇厚黯啞,最是動人心弦。

    饒是酈南溪覺得此時不應該做這般旖旎的事情,也不由得被他這幾句勾得臉紅髮熱。

    “沒用香料。”酈南溪側了側身,意欲離他遠一點,“就是清洗乾淨了而已。”

    “是麼。”重廷川將她摟的更緊了些,還扶住她的腰身往下按了按,“那我仔細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用香料,如何?”

    到了這個份上,如果酈南溪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那可真是白和他成親那麼多天了。

    如今兩人剛剛沐浴過,酈南溪又剛剛要換衣裳,只穿了薄薄一層。男人身上的熱氣就這樣近乎沒有阻攔的直接朝她身上侵襲過來。

    偏他還不滿足,大手在她衣裳里、腰後側不住輾轉流連,帶出一陣陣火熱。

    酈南溪臉上發燙,身上也漸漸發燙。仍然堅持著用手去推他不安分的大手。

    “別。有人在。”她輕喘著說道:“天還亮著。”

    重廷川地笑道:“怕那些作甚?郭媽媽剛才就出去了。天亮……不礙事。”說著就在她腰間捏了一下。

    酈南溪趕忙去看。這才發現郭媽媽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屋子。剛剛暗鬆了口氣,她的頸側就被人不輕不重的吸了一下。

    低叫一聲,酈南溪趕忙踹他小腿,“你做什麼!”

    重廷川卻是在覺得這樣躬著身子太累,一把將她抱到了腿上坐著。

    哪知道酈南溪剛在他的腿上坐好,他都還未來得及做些什麼,就聽外頭傳來了郭媽媽緊張且小心的聲音。

    “爺、奶奶,五爺回來了。正在外頭求見。”

    五爺重廷帆,同樣也是於姨娘所生。那是重廷川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不過,他素來和重廷川不甚親近,平日裡見到了也只行禮問安,並未有甚私交。

    重廷川聽聞之後根本不搭理,依然只顧著自己懷裡的小嬌妻。

    酈南溪卻是想到了重廷帆的來意,趕忙說道:“恐怕是為了月姐兒的事情。我需得過去看一看。”說罷,掙扎著就要跑出重廷川的懷抱。

    重廷川心裡暗暗嘆氣。

    雖然他的是辦法讓她心無旁騖,可若是她心裡有了旁的“更重要”事情時,他不放她走的話,事後少不得要怨他。

    小丫頭脾氣很倔。有時候倔到他都沒轍。

    那樣一來,他下一次想要再取些甜頭,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重廷川只能戀戀不捨的將她鬆開,眼睜睜看著她跳了下來,而後望著她過去開門。

    在她的手將要觸到門板的那一剎,重廷川忽地開口,說道:“無需掩上衣裳麼?”

    酈南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光顧著逃了,竟是忘記掩好衣襟。低頭再看,春光半露,當真是半遮半掩更麻煩。

    她羞惱的回頭瞪了他一眼。

    無奈衣裳剛才被他那亂扯一通弄的凌亂,有的拉一半到了下面,有的只留一些些還在上面半掛著,下面絞成一團,根本不似平時那般好穿。

    她想要整個脫下來重新穿,又怕這人看到後狼性大發當即就把她辦了,於是只能急急的去拉衣裳。卻因心中慌亂而越發的理不出頭緒。

    重廷川看她難得一見的手足無措的模樣,低低笑了。

    “過來。”他抬手喚她,“我幫你。”

    酈南溪才不信他。如果沒有他,哪裡就那麼亂了?

    可是,她一個人有些對付不來……

    最終酈南溪磨磨蹭蹭的去到重廷川身邊,說了聲“好”,又警告道:“你可不許亂來。”

    “嗯。”

    重廷川瞥了眼她那羞窘的模樣,慢條斯理的給她將衣裳穿好,末了在她腰間揉了一下。

    她氣極要去拍他手,被他順勢反手握住。

    “我們快去快回。”重廷川站起身來,拉著她的手,一同往外行去,又叮囑道:“和他簡單說說就罷了。莫要過多停留。”

    酈南溪想起一事,斜睨著往下看了看。

    ……嗯。不錯。恢復如初了。

    她還想呢,他怎麼敢就這麼站起來,原來是已經沒甚可憂心的了。

    重廷川看到了她的眼神,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抬指輕颳了下她的鼻尖,“小丫頭亂看什麼?”

    當他真要那樣雄糾糾氣昂昂的出去?

    好歹他也是一品國公。那樣子見人怎麼行。

    酈南溪臉上和耳根都紅透了,但,板著臉就是不承認,“我看什麼了?幫忙給六爺瞧瞧衣裳是否齊整,難道不行?”

    “行。”重廷川很快的答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雖然他回答的很快,可就因為他答的太快了,酈南溪硬是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一絲絲促狹的味道。

    她當即不依了,甩手就要自己走。

    不過方才兩人還好著呢,若非有人前來打擾,還能更進一層。

    重廷川哪裡肯讓她在這個時候逃出去?當即大手一撈攬住了她的腰,讓她逃都沒的逃。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院子裡。

    丫鬟婆子們看到他們倆這樣依偎著出來,都趕忙低著頭避開。

    酈南溪火了,橫眉冷對,“六爺終歸是要注意體統的。”

    重廷川不氣反笑,“我倒是不知道你和我之間還要論什麼體統。”

    酈南溪氣結。

    外頭流傳的那個冷麵煞神去了哪裡?

    她怎么半點兒的痕跡都尋不到!

    女孩兒繼續抗爭,男人繼續好整以暇的對付著。兩人一來一往的終是到了石竹苑門口。

    門口有男子負手而立。他身量頗高,穿一襲長衫,笑容溫和。五官和重廷川有兩三分相似,卻不如重廷川那般冷厲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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