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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間,入毒踩著樓梯“噔噔噔”地趕過來。

    “他們兩個怎麼還是這樣瘦弱?補藥都有喝嗎?”陸無硯質問。

    入毒急忙說:“他們兩個底子太差了,要調理一段時間才成。不能急於一時。”

    陸無硯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又看了顧希和顧望一眼,道:“若缺什麼就跟入毒說,這段日子好好休養。”

    言罷,陸無硯轉身往外走。

    顧希上前一步,想要將陸無硯叫住,又咬著嘴唇不敢說話。

    陸無硯感覺到了,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有事?”

    “我、我們……什麼時候治療?”顧希有些畏懼地望著陸無硯。顧安沒有說話,只是和他哥哥一樣望著陸無硯。

    “你們很盼著那一日?”陸無硯勾了一下嘴角,“難道你們忘了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顧希鼓起勇氣,說:“我們知道你是要拿我們做實驗……好、好給另外一對小女孩治療……這段日子我們不用躲起來,這裡的人也不會想要燒死我們。我們……已經很滿足了,我們很感激!”  

    顧安在一旁小聲說:“我們沒有什麼能報答你的,只有我們的命……”

    陸無硯挑眉,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兩個孩子。他默了默,道:“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一線生機。”

    顧希和顧安望著陸無硯重重點頭。

    陸無硯又吩咐了入毒兩句,然後才離開。他沒有直接離開入樓,而是去了四層角落裡的一間房。他剛想扣門,木門從裡面打開。

    雲希林退到一旁,給陸無硯留出地方。

    陸無硯進到屋子裡以後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雲希林,笑道:“雲先生居然躲過了入酒這麼多年的追殺,並且仍舊四肢健全,也是不易。”

    “無硯,你這是越來越不懂得尊師重道了。”雲希林走到八仙桌旁逕自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知道你嫌髒,就不請你坐,不請你喝酒了。”

    陸無硯想了想,說:“雲先生就打算這麼一直東躲西藏?不若趁著閒余時間多出去走走。”

    雲希林笑了一下,接話:“然後順便幫你找個人?”  

    “哦?先生倒是說說看,我想讓您找的人是誰。”

    雲希林又喝了一口酒,“我雖然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麼,可是知道你尋找了很多名醫。診治陛下的病症?又或是救別的什麼人。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是要我去別國抓個名醫回來?”

    “不錯。”陸無硯點頭。

    雲希林奇怪地“咦”了一聲,“整個入樓能人匯聚,抓人這種事情她們可比我擅長。你又何必讓我這麼個老人家去抓人?”

    “並非是抓人,而是請人。”陸無硯道,“那人曾是一國帝王之徒,偏生又是個瞎子,雖醫術高超,但生性怪癖。”

    陸無硯頓了頓,“不瞞先生說,這個人雖然是個瞎子,卻武藝卓群,即使是入酒也不能動他分毫。”

    雲希林喝酒的動作一頓,“我知道你說的這個人,劉明恕,戚國人。其母為戚國太后的姐姐,他自小父母雙亡,又因為眼疾的緣故被戚國上一位君主挑中,幸運地成為帝王之徒,學習醫術、武藝、謀略。”  

    雲希林又皺了皺眉,道:“可是這個人很多年前就離開戚國了,他現在在哪?”

    陸無硯攤了攤手,“所以才請雲先生找這個人。”

    陸無硯笑著將袖中的信札放在雲希林面前的桌子上,道:“這是搜集到的一些他最近三年曾去過的地方,也許有用。”

    雲希林隨意翻了翻,眉頭越皺越緊,“他這個人的行蹤也太飄忽不定了。”

    “無硯相信雲先生的能力。”陸無硯輕笑,“倘若雲先生幫忙請到這個人,無硯一定去母親那裡為雲先生多說幾句好話……”

    雲希林古井不波的眸子瞪了陸無硯一眼,終究還是將桌子上的信札收入懷中,也不管陸無硯還在這裡,直接匆匆離開入樓。

    陸無硯打了個哈欠,也是有些困。他不再耽擱,立刻回到國召寺中。

    第二日,方瑾枝比以往起的遲了一些。她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目光不由落在牆角的炭火盆上。困頓一點點消失,她的剪眸中逐漸恢復清朗。她走到那盆炭火前仔細打量著已經燒盡的銀絲碳。她甚至彎下腰又聞了聞陸無硯說的香氣。  

    “姑娘,您終於起啦!”米寶兒和鹽寶兒走進來,端著洗臉水。

    方瑾枝打量了一眼米寶兒,問:“昨兒燒的炭火是以前用的嗎?我怎麼總覺得不太一樣呢。”

    “哦,不是!”米寶兒將小金盆放下,“是昨兒三奶奶說府里進了一批新的銀絲碳,讓我過去取的。”

    她說完,抬起頭看向方瑾枝,發現方瑾枝正在打量著她。她有些疑惑地問:“怎麼了?那碳不好嗎?”

    方瑾枝收回視線,抿了一下唇,道:“去請個大夫回來吧。”

    她的目光落在牆角的火盆上,帶著一抹郁色。

    米寶兒猛地睜大了眼睛,驚呼出聲:“姑娘!您是說三奶奶給的這批銀絲碳有問題?”

    “還不曉得呢,得先請個大夫過來瞧瞧才知道。”方瑾枝挽起袖子,將一雙嬌小的手放在溫水裡。

    “奴婢這就去請大夫!”米寶兒轉身往外跑,踩得樓梯一陣響。  

    方瑾枝輕笑了一聲,對鹽寶兒說:“你數十個數,米寶兒准折回來。”

    鹽寶兒愣了一下,果真就開始數數,才數到“七”的時候,就聽見樓梯又響起來,米寶兒衝到方瑾枝面前,大口喘著氣,氣喘吁吁地說:“姑娘!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沒有被收買!”

    方瑾枝“噗嗤”一聲笑出來,給她一個無奈地笑。

    一旁的鹽寶兒也跟著笑,她扯了扯米寶兒的袖子,說:“你傻吶你!如果咱們姑娘懷疑你,怎麼會讓你去請大夫啊!”

    “哦!”米寶兒恍然大悟,“奴婢這就去請大夫!請最好最有名的大夫!”

    她又一溜小跑,跑出去。

    米寶兒雖然有時候腦子笨了點,可是行動起來那是相當得有效率,方瑾枝剛剛洗漱完,米寶兒就將大夫請回來了。

    大夫自然不能進方瑾枝的閨房,方瑾枝陪著兩個妹妹在自己的閨房裡吃著早膳,然後讓米寶兒將那盆燒盡的炭火以及昨日米寶兒一併拿回來還沒有用的銀絲碳送下去,拿給那位大夫看。  

    那位大夫相看了許久,才確定這銀絲碳中含有一種慢性毒藥。一次兩次的燃燒並不能對人有所傷害,可是天長日久地用下去,等到傷了人的內臟,那就是神仙難救。

    鹽寶兒上去稟告方瑾枝大夫的結果,米寶兒硬撐著一抹笑將大夫送出府。米寶兒剛將大夫送走,就一溜煙跑了回來。

    “太氣人了!三奶奶居然想殺人!還想利用我!太氣人了!”米寶兒氣鼓鼓地說。

    “小點聲,別吵。”喬媽媽輕聲斥責了兩聲自己的女兒。

    米寶兒偷偷看了一眼靜坐在一旁的方瑾枝,她安靜下來,不再吵鬧。

    倒是衛媽媽急得團團轉,嘴裡一直不停念叨著:“這可怎麼好吶!三奶奶居然想殺人啊!怎麼辦,怎麼辦……”

    若是沒有什麼事兒的時候,衛媽媽就是個老實本分又聽話的奶娘,方瑾枝很喜歡她。可是只要出了點什麼事兒,也不管事情大小,衛媽媽就自亂了手腳,慌得像個孩子。

    方瑾枝嘆了口氣,不得不安慰她:“沒什麼大事,這不是被咱們發現了嗎?我好好的呢,媽媽不要擔心。”  

    衛媽媽拍了拍大腿,焦急地說:“誰知道除了銀絲碳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有問題吶!就算其他的東西都沒問題,三奶奶現在想殺人啊!她一定會再出損招的……造孽呦,三奶奶瞧著那麼光鮮亮麗的,怎麼那麼狠的心腸……”

    衛媽媽說的這些,方瑾枝也都想過。想必三奶奶這麼做,就是希望獨吞掉方家的那些家產。方瑾枝嘴角噙了一抹嘲諷的笑。她有點看不上三奶奶的那點手段,她都長這麼大了,現在才想著殺了她?早幹嘛了。

    “行了,都不要擔心了。我有分寸。咱們這兒請了大夫的事兒,想必三奶奶已經知道了。說不定她日後又要使出什麼手段來。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幾個都警惕起來。若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兒都跟我說。”方瑾枝望著靜靜坐在一旁的平平和安安,“其他的都好說,切不可讓三奶奶知道她們兩個的存在。忍一忍,堅持到將平平和安安送出去。到時候……一口氣將咱們方家的東西全部搶回來,她便也不能再奈我何了。”

    “誒!”衛媽媽重重應了一聲,好像懸在胸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方瑾枝又絮絮吩咐了她們幾句,她們都一一記下。

    方瑾枝這邊請大夫的事兒,的確傳到了三奶奶耳中。三奶奶心中不安地等了幾日,也沒有等到方瑾枝去向三老爺告狀。她細琢磨了一番,猜著應當是方瑾枝沒有十足的把握,才不敢向三老爺告狀。這般想著,三奶奶不由鬆了口氣。

    可是她都已經幹了這麼一回,斷然沒有再收手的道理!

    三奶奶明白方瑾枝身邊的那幾個人都是她從方家帶過來的,而且還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可靠之人。所以倘若想要收買那些人著實不容易。

    三奶奶不由後悔前幾年就應該堅持放自己手裡的人在方瑾枝那!

    她想了想,還是讓手下的人去查方瑾枝身邊那幾個下人的底細。包括她們的其他親人。三奶奶打定了主意,一定不會把那些已經侵占了的方家家產還回去!

    又過了十日,在方瑾枝正準備去靜寧庵看望靜憶師太的時候,入酒來了。

    瞧見入酒,方瑾枝的心裡瞬間爬上了幾絲喜悅。只因入酒這個時候來找她,一定是來接她去國召寺找陸無硯的!

    入酒抱著胳膊,大大咧咧地說:“少主讓我來接你,不過少主上午走不開,咱們要下午再走。”  

    “好,那你今天上午有事嗎?可不可以和我一併去靜寧庵?然後等到下午的時候再順路去國召寺?”方瑾枝急忙問。因為她打聽過靜寧庵和國召寺並不遠。

    入酒慡朗地答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方瑾枝的錯覺,她總覺得靜憶師太穿得很少。如今雖然天氣轉暖,可早晚的天氣也是有些冷的。方瑾枝擔心靜憶師太早起念經的時候再著涼,所以親自給她納了一雙軟底的素色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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