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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鍾瑾在桌子上摸了摸這個,看了看這個。每當他拿起一件東西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他身上,可是沒過多久,他又會將手裡的東西扔了。

    他將桌子上滿滿的奇珍異寶摸了一小半,竟是沒有一件能在他手裡拿很久的。

    楚映司走到桌子前,道:“鍾瑾,你喜歡這個嗎?”

    楚映司指著的東西正是玉璽。

    翡璃宮裡所有人都禁了聲,緊張地望著陸鍾瑾。楚映司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指著的東西又是玉璽,其意不言而喻。

    “唔咿呀哈!”小鍾瑾的嘴裡又說著自己才能聽懂的話,他丟了手裡的毛筆,朝著桌子正中的玉璽爬過去。

    他伸出白嫩嫩的小胖手摸了摸玉璽,嘴裡又是一陣“咿呀唔咿”。

    小鍾瑾很快伸出另外一隻手來,兩隻手抱著玉璽,把玉璽抱在了懷裡。

    楚映司悄悄鬆了口氣,剛想要說話。小鍾瑾卻鬆開了手,他皺著眉,指著玉璽一陣搖頭,滿臉的不喜歡。

    他很快又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爬去,去尋找更好玩的東西去了。  

    楚映司不死心,又把陸鍾瑾抱到了玉璽旁邊,放柔了聲音,說:“鍾瑾,這個東西真的很好玩。”

    這一回,陸鍾瑾連看都不看一眼,連連搖頭,一雙小手還推了楚映司兩下。

    楚映司沉默了一瞬,她抬頭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陸無硯,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不過,她倒是再沒有逼陸鍾瑾挑這個玉璽了。

    陸鍾瑾又在桌子上玩了好一會兒,才朝著桌角爬起,抱起一小壇桂花酒。

    “唔?”他歪著腦袋盯著這個小罈子好一會兒,才將它上面紅色的塞子扯了下來。他低著頭吻了吻,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神色。

    方瑾枝怔了怔,瞧著不好,她剛想要上前一步阻止陸鍾瑾,陸鍾瑾已經抱著小酒罈子,把嘴裡灌了一口桂花酒。

    因為是準備給陸鍾瑾抓周用的,所以這兩張桌子上的東西除了極少數的東西,大多數的東西都是特製的,製成小孩子輕易可以拿起來的大小和沉重。

    小鍾瑾喝了一口桂花酒,一雙眼睛霎時變得更加明亮了。他指著懷裡的桂花酒,嘴裡又是一陣嘰哩哇啦。

    他心裡估計是認為這桂花酒比起奶水要好吃多了!  

    “這……”

    誰都沒有想到陸鍾瑾在這滿桌子奇珍異寶里抱起了一個酒罈子,還喝了一口酒。一旁籌備陸鍾瑾莊周事物的嬤嬤嚇得臉色都白了,這個時候她十分後悔在準備東西的時候應該更仔細一些,怎麼能放一罈子酒呢!

    相比於那些臣子有些尷尬的臉色,陸無硯倒是覺得無所謂。而方瑾枝本來就對陸鍾瑾能抓到什麼東西不怎麼在意,這個時候她想到那些臣子剛剛恭維的話,再看著他們此時的沉默,心裡覺得有點好笑。這些臣子該不會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誇讚了吧?

    “唔呃呃呃!”小鍾瑾又捧著酒罈子喝了一口,方瑾枝這才上前把桂花酒從他懷裡拿走。

    她微微蹙眉,對陸鍾瑾說:“鍾瑾聽話,現在還不能喝這個,等你長大了才可以。”

    小鍾瑾若有所思地盯著方瑾枝看了好一會兒,才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既然陸鍾瑾已經選了東西,方瑾枝就想把他抱起來,可是她剛伸出手,還沒碰到陸鍾瑾的衣襟兒呢,陸鍾瑾就扭著小屁股,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爬去。

    “呃咿唔唔咿!”陸鍾瑾抬著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侍衛。  

    那個侍衛在得到楚映司的許可下,才走向桌子,他有些侷促地看著桌子上的陸鍾瑾,想要討好,卻不知道怎麼討好。

    陸鍾瑾一下子抓住侍衛腰間的佩刀。

    侍衛忙說:“這個危險,小公子還是不要玩這個了。”

    “唔唔唔!”陸鍾瑾忽然瞪了這個侍衛一眼,他的小手死死抓著刀柄不肯鬆開,甚至將刀從鞘里拉出來一些。

    那個侍衛嚇得臉都白了,雖然陸鍾瑾還小,可是他也有些擔心陸鍾瑾真的將這把刀拔出來。

    見此,方瑾枝急忙從桌子上拿了一把仿製的刀遞給陸鍾瑾。

    “那個沒有這個好看呢,我們玩這個好不好?”方瑾枝哄著陸鍾瑾。

    小鍾瑾看了一眼方瑾枝手裡的那把仿製的刀,眼中露出嫌棄的神色來,他搖搖頭,就是不肯鬆手。

    “哈哈哈,”楚映司大笑,“鍾瑾這是看不上仿製的刀啊!來人,將九龍殿的斬樓刀取來!”

    那把斬樓刀是兵器譜上排名在前的名器,更是楚氏先祖推翻前朝創建大遼時所用之刀。這把刀不僅是刀中翹楚,更是楚氏皇權的象徵。  

    宮女急忙將斬樓刀取了過來,陸鍾瑾看見斬樓刀的第一眼,就鬆開了死死握著侍衛腰間佩刀的手。

    “咿唔嗯呃呃!”小鍾瑾朝著斬樓刀伸出手來。

    楚映司將斬樓刀遞給他,小鍾瑾睜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將刀從刀鞘中拔出來。只是這斬樓刀哪裡是他一個剛周歲的小孩子能拔出來的?

    他哼哼唧唧地使出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能挪動斬樓刀分毫。

    楚映司大笑著把他抱起來,道:“你還小呢,等你長大了才能用它。”

    小鍾瑾眨眨眼,好像聽懂了,也不鬧了。

    楚映司望著懷裡的陸鍾瑾,不由又說:“你祖父若是在這裡,定要高興你選了這把刀。”

    此時,那些臣子才反應過來,一個個上前來說出滔滔不絕的恭維話。好像已經看見了陸鍾瑾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後的光景,料定了他會成為馳騁疆場的猛將……

    然而真過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事實會告訴他們,他們的預料錯得有多離譜。

    陸鍾瑾周抓過後,就被方瑾枝抱回了翡璃宮。那些臣子還在吃陸鍾瑾的周歲宴,可是這卻與陸鍾瑾毫無關係了。  

    今日陸鍾瑾起了個大早,又折騰了半日,方瑾枝抱著他回翡璃宮的路上,他就趴在方瑾枝懷裡睡著了。

    回到了翡璃宮,方瑾枝將陸鍾瑾放到床上,拆開圍著他的小毯子,又拉了被子給他蓋好。見他睡得很香,完全沒有被驚醒。方瑾枝這才拉著陸無硯回到正堂里。

    “你說是不是因為他喝了酒的緣故才會睡著了?”方瑾枝問陸無硯。

    “我兒子酒量好著呢,才那麼兩口桂花酒,像水一樣。”陸無硯隨意道。

    方瑾枝想了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她忙湊到陸無硯身邊,問:“無硯,你小時候抓周抓的是什麼?”

    陸無硯認真回憶了一番,才說:“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了?”方瑾枝挑了挑眉,用懷疑的目光瞅著陸無硯,“莫不是抓了什麼爛泥巴臭白菜吧?”

    陸無硯嫌惡地瞪了她一眼,才說:“我確實不記得了,倒是你,你小時候抓的是什麼?”

    方瑾枝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尷尬。  

    陸無硯頓時來了興趣,笑道:“該不會抓了爛泥巴臭白菜的人是你吧?”

    “才沒有呢!”方瑾枝立刻反駁,“我……”

    方瑾枝撇了一下嘴,才說:“人家小姑娘都會抓一些顏色鮮艷的東西,偏偏只有我抓了一方黑漆漆的硯台……小時候爹娘和哥哥都以為我長大了會變成一個大才女,卻沒想到是嫁了一個硯台……”

    陸無硯一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方瑾枝推了他一下,“小點聲,別把鍾瑾吵醒了。”

    “這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竟然笑得這麼開心?”楚映司一邊說著,一邊從外面走進來。

    “母親。”陸無硯和方瑾枝都站了起來。

    “母親怎麼過來了?”陸無硯問。

    “偷閒過來看看鐘瑾,鍾瑾呢?”楚映司在上首的太師椅里坐下。  

    方瑾枝忙說:“鍾瑾許是太累了,已經睡著了,我這就去把他抱過來。”

    “不用了,他既然睡了就不要吵醒他了。”楚映司又轉過頭來看向陸無硯,問道:“剛剛笑什麼?”

    陸無硯笑道:“只是說起小時候抓周的事情罷了,對了,我小時候抓的是什麼?”

    楚映司微微怔了一下,神色頗為怪異地看了一眼陸無硯,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方瑾枝,才說:“你從小性子就冷,又不愛說話,更是厭惡一大圈子人圍著你。你周歲那一日,剛把你放在桌子上,你就直接踩著椅子下去,轉身往回走。”

    “啊?這個倒是真不記得了。”陸無硯聽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覺得有些有趣,他仔細想想,這倒是符合他的風格。

    “咳,”楚映司輕咳了一聲,“不過後來你父親拎著你的衣領把你扔到了桌子上,非逼你選一個。母親還記得你當時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當日你抓周的時候是在室外,桌子旁邊就是一棵梅樹。你……敷衍似地折了一段梅枝。還說:‘就這個,其不要其他’。”  

    楚映司說完,目光又移向了立在陸無硯一旁的方瑾枝。

    聽了楚映司的話,陸無硯和方瑾枝都愣了一下。

    陸無硯不由道:“這麼巧……”

    楚映司投來一個詢問的目光,陸無硯就把方瑾枝周歲抓周時抓到的是硯台一事對她說了。

    楚映司笑道:“原來這世間竟真有一切冥冥註定一說。”

    “陛下!”入酒從外面匆匆趕進來,臉上的神色有些嚴肅。她一直都是個慡朗的性子,平日裡也總是大大咧咧的。如今換上這般嚴肅的神情,楚映司便知道是真的出了事。

    楚映司立刻收了笑,問:“何事?”

    “撫南谷失守,封將軍帶領的八萬兵馬或死或擒,無一歸來。”入酒肅稟。

    “什麼!”楚映司一下子站了起來。

    陸無硯和方瑾枝也齊齊變了臉色。

    大遼與荊國之間的這場戰役已經持續一年多了,期間輸贏對半,如今更是四面僵持。  

    這撫南谷是大遼南邊險要之地,它的失守等於遼國南邊的三層大門徹底打開了第一道。

    “傳令下去,令蕭將軍火速支援。”

    陸無硯皺了下眉,問:“撫南谷對大遼至關重要,封陽鴻失了那裡,如今生死未卜。而蕭將軍從軍不過三年,將此事交給他,他真的可以勝任?”

    “如今國中幾位大將各司其職,各自駐守在大遼各處或攻或守,調誰過去都要再三思量。而蕭將軍如今在淀河坡,也是離撫南谷最近的地方。”楚映司嘆了口氣,“我倒是希望國中武將個個都有你父親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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