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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得將要膩人。
陸無硯咽了一口唾沫。
方瑾枝的全部心思都在懷裡的陸鍾瑾上,也沒注意到一旁的陸無硯。
陸無硯等了好一會兒,發現方瑾枝還是一直望著懷裡的陸鍾瑾,完全忽略了他,他心裡又有些不太高興了。
都睡著了有什麼好看的?
“你讓入茶把他過來做什麼?”陸無硯勉強裝作十分隨意地問。
陸無硯這話倒是提醒了方瑾枝。方瑾枝愣了一下,緊接著她臉上的表情就有了幾分尷尬和不自然。
陸無硯瞧出來了,擔心方瑾枝是身子不適,急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想要什麼東西了?”
方瑾枝淡粉的檀口微微張開,她睜大了眼睛望著陸無硯,有些欲言又止。
“你倒是說啊!”
見方瑾枝這欲言又止的樣子,陸無硯不由急了,他的聲音也拔高了一些。一下子就把陸鍾瑾吵醒了。
陸鍾瑾揮舞著一雙小拳頭,哼哼唧唧。
“沒事了,沒事了,鍾瑾不要怕。”方瑾枝一邊哄著他,一邊將他的一雙小拳頭放回襁褓里,免得他著涼。
看著他又流了口水,方瑾枝急忙讓陸無硯去拿棉帕過來。
不要方瑾枝說,陸無硯一看見陸鍾瑾嘴角的口水,立刻嫌棄地去拿了帕子過來。他看著方瑾枝給陸鍾瑾擦口水,頗為嫌棄地說:“這孩子怎麼髒兮兮的?”
“小孩子都會流口水的,這怎麼能算是髒兮兮的呢?”方瑾枝不愛聽,瞪了陸無硯一眼。
陸無硯也覺得自己理虧,不再言其他。他用食指和中指夾著方瑾枝給陸鍾瑾擦過口水的帕子,把帕子丟到一旁的花簍里。
還不忘甩了甩手。
“你捏的地方又沒沾到鍾瑾的口水。”方瑾枝哭笑不得地說。
她話音剛落,忽然“哎呦”一聲。
陸無硯急忙走過來,追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我去請大夫過來。”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
“別!”方瑾枝抓住他的手腕,對著他搖頭。
“沒有不舒服……只是、只是有點……”方瑾枝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的時候,陸無硯已經聽不見了。
“什麼?”陸無硯便湊過去,想要再聽一遍。
可是方瑾枝捂著自己的嘴,不肯再說了。
陸無硯直接拍了一下方瑾枝的手背,輕斥她:“再不說,我打你屁股了!”
見完全唬不住方瑾枝,陸無硯又接了一句:“不,打他屁股!”
他指了指方瑾枝懷裡的陸鍾瑾。
方瑾枝臉上的表情果然變了,她說:“陸無硯,你可不能這麼賴皮!我……我只是……漲奶……”
陸無硯愣了一下,才慢慢目光下移,將目光落在方瑾枝的胸口。他這才注意到方瑾枝身上的寢衣上,胸部的位置好像有點濕。
“你轉過頭去,不許看啦!”方瑾枝警告地看了陸無硯一眼,然後慢慢解開身上的寢衣的系帶,將衣襟朝著一旁拉開。
她生產的時候流了一身的汗,可如今又不能洗澡,只用帕子擦了一遍身子,直接套上一身軟軟的乾淨寢衣。所以她這身寢衣裡面是沒有穿抹胸的。
陸無硯怎麼可能轉過頭去,他的目光落在方瑾枝的胸口,根本移不開。
陸鍾瑾在方瑾枝的懷裡不安分的動了動,他被方瑾枝塞回襁褓里的一雙小拳頭又探了出來,胡亂揮舞著。小小的拳頭一不小心碰到了方瑾枝柔軟的露出衣襟的胸口。
好軟呀!
陸無硯的臉色瞬間冷下來,他想也不想,直接將陸鍾瑾從方瑾枝懷裡拎了起來。
他動作太過,把陸鍾瑾嚇著了,陸鍾瑾又開始哭起來。
“無硯,你幹嘛呀!你把他嚇著了!”方瑾枝急了。
陸無硯沒搭理方瑾枝,直接抱著陸鍾瑾轉身。他一邊繞過屏風,一邊喊:“入茶!奶娘!趕緊過來個人把他抱走!”
剛好回來的入茶正走到門口,聽見陸無硯的聲音,急忙走進來。
“怎麼了這是?”她一邊問,一邊從陸無硯手中把陸鍾瑾接了過來。
陸鍾瑾還在可憐巴巴地哭。
隔著一道屏風,方瑾枝看不見陸鍾瑾,而她又不能下床追過去看一看,方瑾枝心裡急得不行!
“趕緊讓他別哭了,然後把他抱走!”陸無硯皺著眉說。
陸鍾瑾的幾個辱娘的住處本來就很近,陸鍾瑾的哭聲雖然不大,可是陸無硯的聲音她們卻是聽見了。她們匆匆趕過來,看見入茶正抱著陸鍾瑾哄著他。她們急忙把陸鍾瑾從入茶的懷裡抱過來輕聲哄著他,又將他外面包著的那一條小被子拿過來,將他又包了一層。
等到陸鍾瑾安靜了下來,她們這才抱著陸鍾瑾離開。
原本陸無硯看著陸鍾瑾被他嚇著了,他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見陸鍾瑾終於不哭了,他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等陸鍾瑾被奶娘抱走了,陸無硯繞過屏風回到床邊的時候,果然看見方瑾枝一臉的不高興。
“你這是又鬧什麼脾氣呀?鍾瑾又沒惹你!”方瑾枝不高興地說。
“怎麼沒惹我,他還就真的惹我不高興了!”陸無硯比方瑾枝的語氣更不高興。
方瑾枝歪著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陸無硯的神情,問:“到底怎麼了嘛?”
陸無硯看她一眼,將她已經合上的衣襟扯開,在方瑾枝胸口的位置使勁兒擦了一下——剛剛陸鍾瑾碰過的地方。
方瑾枝愣愣望著陸無硯,不可思議地問:“你就因為他剛剛碰了我一下?”
陸無硯沒有回答,卻給了方瑾枝一個肯定的目光。
“她是我兒子呀!”方瑾枝心裡一時複雜。
陸無硯忽然覺得方瑾枝這句話有些耳熟。
哦,他想起來了。
當年楚映司的胳膊受了傷,他親自給她上了外傷藥,卻惹得陸申機不高興,責怪他不讓丫鬟給他母親上藥。當時他還覺得他父親簡直是無理取鬧。
可是現在……他好像有點明白那種感受了……
“我不管,他也不能碰你。”陸無硯說得斬釘截鐵。
方瑾枝長長呼出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他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呀,再說了,我漲奶漲得厲害,還要給他餵奶呢!”
“我不准!”陸無硯冷梆梆地說。
方瑾枝摸到身後的枕頭使勁兒砸到陸無硯的身上,沒好氣地說:“我漲得難受!疼死了!”
陸無硯把她扔過來的枕頭接住,放在一邊。然後他忽然將方瑾枝的衣襟拉得更開一些,湊了過去。
方瑾枝微微張著嘴,因為震驚整個人僵在那裡。
陸無硯吮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他離開的時候,方瑾枝的三魂七魄好像才歸位。她慢慢找回了神智,結結巴巴地說:“無、無……無硯……不……唔……”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陸無硯又重新低下頭,扯開她的另外一邊衣襟,大力吮吸。
方瑾枝的雙頰慢慢被染成一抹不自然地紅暈。她懷了身孕之後這接近一年的時間裡,十分辛苦。陸無硯見她辛苦,也從來不過分親近她。她都要快忘記了他的熱度。
方瑾枝放在被子上的手慢慢抓緊了被子,她的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在她還沒有懷身孕之前,那些床榻之間的旖旎時光。
“還漲得難受嗎?”陸無硯抬起頭來溫柔地問著方瑾枝,他的唇上還沾了幾滴白色的辱汁。
方瑾枝沒吭聲匆忙別開眼,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又轉過頭來,用手指頭將陸無硯唇上的濕潤一點點抹去。
陸無硯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他舔了一下嘴唇,低聲說:“以後,每天都有了別樣夜宵。”
陸無硯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十分美味。”
“不正經……”方瑾枝垂著眼睛,嗔笑著捶了一下陸無硯的肩。
陸無硯溫柔地將方瑾枝的衣襟拉好,“別著涼。”
“嗯。”方瑾枝點了一下頭。
她打了個哈欠,陸無硯立刻扶著她躺下,又為她仔細蓋好被子。他欠身,吻上她的額角,道:“好好歇著,到了用膳的時辰我叫你。”
“好。”方瑾枝笑著點點頭,便合著眼睛睡去。她的確是又倦又乏。她本來就是因為胸口漲得難受,才會醒過來。如今身子舒暢了,沒過一會兒就沉沉睡著了。
陸無硯見她睡著了,才慢慢起身,他繞過屏風走到炭火盆那裡,又加了幾塊煤炭。才是九月份而已,可是陸無硯怕方瑾枝著涼,如今就讓下人在房間裡燒起了火盆。
他又挑了幾塊金絲碳放進銅鎏金鏨花白鷺戲圖暖手爐里,然後將暖手爐輕輕放進方瑾枝的被子裡的腳旁。
他抱著胳膊立在床邊,頗為自豪地喃喃自語:“誰都不能跟我搶你,你兒子也不行……”
……
陸佳蒲坐在一條小溪旁邊的石頭上,正在漿洗衣裳。她那一雙嬌嫩的素手放進清澈的溪水裡,隨著洗衣的動作,纖細的十指在衣物間若隱若現。
過了九月,這海島上的天兒就逐漸變得冷了。這條小溪里的水也有些涼,陸佳蒲洗了一會兒衣服,就把手從溪水裡拿出來,放在唇邊哈了一口氣,又搓了搓,再伸進冰涼的溪水裡,繼續洗衣服。
“陸佳蒲!陸佳蒲!”楚懷川背著個竹筐找過來。
陸佳蒲急忙將衣裳放在一旁,站起來。
“陛下怎麼過來了?”她望向楚懷川背上的竹筐,“筍?”
楚懷川將背上的竹筐放下來,指著裡面的的竹筍,說:“雅和喊著要吃,就為了找這幾個竹筍,朕可費了老大的勁兒了!”
“是是是,陛下辛苦了。”陸佳蒲目光一掃就掃到了楚懷川染了血跡的手。
她把楚懷川的手拉到眼前,只見他右手食指上果然有一條很深的血口子。她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急忙拉著楚懷川走到小溪邊,用清澈的溪水為他清洗了傷口,又死了一道衣襟為他包紮上。
她一邊給楚懷川包紮,一邊說:“陛下怎麼又這麼不小心,那鏟子不好用,您就慢一點唄,用不著急的……”
這已經不是楚懷川第一回 做事弄傷自己了。
“沒事,這麼點口子,不疼,一點都不疼!倒是那鏟子的確不好用了,回去得磨一磨。”楚懷川笑嘻嘻地說,全然沒把手上的傷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