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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瑾枝蹙著眉,問:“你為什麼上來?”

    楚行仄沉默了很久,才說:“聽人安排。”

    方瑾枝顯然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過楚行仄並沒有打算再解釋了,他合著眼,仿若老僧入定。

    倒是趕車的侍衛在馬車外回過頭來,說:“你們所住的別院相鄰,梁將軍才吩咐將你們一起送回去。”

    方瑾枝想了想,她所住的那處別院後面好像的確還有一處別院,規模要比她住的那個院子還要更小一些。難道衛王住在那裡?

    方瑾枝滿心的狐疑。

    她抬起頭來,又警惕地看了楚行仄一眼,不由向一旁的入茶靠了靠,離楚行仄遠一點。

    入茶也十分警惕,時刻盯著楚行仄。

    本來就是不短的一段路,這下子就顯得格外漫長了。等到馬車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方瑾枝悄悄鬆了口氣,宛如落荒而逃一般跳下馬車。

    馬車門關上,繼續朝著楚行仄的住處駛去。

    方瑾枝的腳步頓了一下,才繼續往院子裡走。  

    一進了屋,入茶就將門窗關好,急忙去鼓弄屋子裡的炭火盆,想要讓屋子裡更暖和一些。如今方瑾枝在這種情況下懷了身孕,今日在荊國皇宮裡又是那樣緊張的氛圍,可不能再讓她冷著、累著。

    “您等一會兒,馬上就會緩和起來了。”

    “沒事兒,我沒有那麼冷,你不要急,慢慢來就好。”方瑾枝整個人窩在藤椅里,她踢了鞋子,一雙腳踩在椅子裡,抱著膝,將臉貼在膝蓋上。

    屋子裡剛剛暖和起來,召世子就帶著一隊侍衛破門而入。

    方瑾枝立刻警惕地盯著他,斥:“世子爺深夜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召世子逕自走進來,十分隨意地拖了一把藤椅在方瑾枝面前坐下,他翹著二郎腿,戲nüè地看著方瑾枝,道:“那些人只是想利用你鉗制陸無硯,可是我不一樣……”

    他上半身慢慢前傾,逼近方瑾枝,譏笑著說:“我是希望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他眼中的仇恨那麼刻骨崩心。

    方瑾枝猛地從藤椅里站起來,向後退去。入茶也急忙趕過來,冷目看著召世子,將方瑾枝護在身後。  

    召世子嗤笑了一聲,道:“來人,把那個侍女抓起來!”

    他身後的一隊帶刀侍衛立刻朝著入茶衝過去,縱使入茶身手再好,身上的武器全被收走了,也是無可奈何。那些侍衛將她圍住,森寒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聽說陸無硯對你十分疼愛,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呵……你說他若知道我睡了他的女人,他會是什麼表情?”召世子一邊朝著方瑾枝走去,一邊脫衣服。

    方瑾枝隨手抓起身邊高腳桌上的瓷瓶朝召世子砸過去:“你最好想清楚這麼做的代價!”

    “呵,能讓陸無硯痛苦,死也值了。”召世子輕易避開方瑾枝扔過來的瓷瓶,一下子抓住方瑾枝,將她壓在身後的黃梨木香案上。

    “你放開我!”方瑾枝奮力地掙扎,抓起香案上的香爐、果盤,一樣樣往召世子的頭上砸去。

    香爐在召世子的額頭上磕了一塊口子,召世子“嘶”了一聲,咒罵了一句,又警告方瑾枝:“你給本世子老實一點!”  

    方瑾枝已經嚇壞了,可是她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瘋子得手!

    她不管抓到什麼東西都往召世子的身上砸,又將發間的簪子拔下來往他眼睛上扎。等到她手中的東西一件一件被他搶走以後,方瑾枝仍舊繼續奮力掙扎,抓他,打他,踢他。

    可是方瑾枝的心越來越沉,仿若置身無盡的絕望里。

    “三少奶奶!”入茶的眼中充滿了仇恨,她想要衝出去保護方瑾枝,然而卻無能為力。只要她一動,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立刻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她恨不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可以把方瑾枝救走。

    瓷器摔裂的聲音,和召世子的悶哼聲,將方瑾枝的思緒拉了回來。下一瞬,召世子已經鬆開了鉗制著方瑾枝手腕的雙手,他倒在地上,捂著湧出鮮血的後腦。

    楚行仄立在方瑾枝身前,他瞪著蜷縮在地的召世子,氣得渾身發抖。

    “媽的,老子的女兒也敢動!”

    第195章 大結局(中)

    “小瘋子, 老子忍你很久了!”好像還不解氣一樣,楚行仄又朝著召世子的身上狠狠踹了兩腳。  

    “世子爺!”召世子帶來的那一隊侍衛湧上去,將楚行仄拉來, 忙把召世子扶起來。

    入茶沒了鉗制,急忙衝到方瑾枝身邊:“您怎麼樣?”

    方瑾枝大口喘著氣, 剛剛的掙扎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此時整個人倚靠在入茶的身上。她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楚行仄,心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召世子呲牙咧嘴,他將捂著後腦的手放在眼前, 掌心一大片血跡。他指著楚行仄,怒道:“楚老頭你他媽嫌命長了是不是!”

    楚行仄甩開抓著他的兩個侍衛,冷笑了一聲:“荊召,陛下剛下了旨意不許她出一丁點的閃失,你這是抗旨不尊。本王命長不長不知道, 你這混小子是別想活了!”

    召世子又吸了口氣,才惡狠狠地瞪著楚行仄:“你以為本世子沒聽見?你剛剛明明說她是你的女人!怪不得國宴上你們就是一副舊相識的樣子,哼,原來如此!沒想到你這老東西色心不小!”

    楚行仄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召世子, 震驚的表情盤踞在他疤痕縱橫的臉上,倒顯得意外滑稽可笑。  

    方瑾枝也懵了剎那,古怪地看了一眼召世子。這人是被打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楚行仄剛剛把召世子砸開的時候,氣得渾身戰慄, 說那句話的時候也是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算高。

    落到召世子的耳中,竟然把“女兒”聽成了“女人”。

    “發生什麼事情了?”封陽鴻衝進來,掃過屋中的一片狼藉,心中驚了一瞬。他看了方瑾枝一眼,立刻收回目光,皺著眉看向召世子:“世子這是為何?”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管本世子的事情?”

    封陽鴻冷冷地睥了他一眼,也不再接話,只是抬手招人進來,道:“來人!將召世子請出去!奉陛下旨意,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再踏進這間屋子半步!”

    “你!”召世子本來就被楚行仄攪了事情氣得不輕,他的後腦還在一陣陣發疼,如今這個封陽鴻又來趕人,他就快要氣炸了!

    “本世子就不走,封陽鴻你個投敵叛國的小人能奈我何!”  

    “世子搞清楚,是你們大荊的皇帝從牢中把本將軍請出來的,你還是不要再多說這樣的話比較好。這話如果傳進陛下的耳中,陛下可不會再念在五王爺的情分上縱容你!”

    封陽鴻猛地一揮手:“來人,把召世子拖出去!”

    “封陽鴻你個小人得志的混帳東西!”召世子被拖出去的時候奮力掙扎。

    被召世子帶過來的一隊侍衛也是束手無策,只能追出去,誰也不敢插手。他們雖然是侍衛,可是封陽鴻手下的這些人卻是久經沙場的精兵。

    看著召世子一身狼狽被拖出去,楚行仄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略愉悅的笑意。

    在封陽鴻看過來的剎那,楚行仄及時收起了嘴角的那一抹笑。

    封陽鴻朝著楚行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衛王也請速速離開罷!”

    楚行仄整理了一下被幾個侍衛拉皺的衣襟,背著手,大步往外走去,自他進了屋直到他離開,都沒有看方瑾枝一眼。

    封陽鴻看了方瑾枝一眼,他本有話想要勸方瑾枝,可是想了想,又把話咽了回去。  

    “走!”封陽鴻招手,將帶來的人盡數帶走。

    他出了屋以後,方瑾枝還能聽見他在外面吩咐手下的士兵嚴加把守別院,不許再讓荊召進來為非作歹。

    入茶將門關上,將門閂了,又推了桌子將門抵上。她這才扶著方瑾枝走進拔步床里,扶著方瑾枝坐下。

    方瑾枝皺了皺眉,腹中一陣難受,捂著胸口又是一陣乾嘔。

    “您喝點溫水。”入茶急忙端了水過來餵方瑾枝喝下。

    “本來奴婢應該去廚房給您做點膳粥調理的,只是如今實在不方便,奴婢也不敢留您一個人在這兒……”說到這裡,入茶頓了一下。

    入茶想到剛剛的事情,她根本沒有能夠保護好方瑾枝,心裡不由產生一股自責來。

    入茶本來就不是那種會隱藏情緒的人,因為她以前都是萬事不過心,才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如今她心裡有了愧疚,盡數寫在了她的臉上。

    方瑾枝將手裡的瓷杯放在床頭的小几上,拉著入茶在自己身邊坐下,說:“你不要這樣,這不能怪你的。誰都不是萬能的,這一路有你陪著,已經十分慶幸了。”  

    方瑾枝抬手將耳邊散落的長髮掖到耳後,垂眸輕嘆了一聲:“以後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不測,你一定要顧著自己逃走。我知道的,以你的身手想要逃走還是有機會的。”

    “三少奶奶,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奴婢怎麼可能丟下您苟且偷生?”入茶急忙說。

    方瑾枝摁住入茶的手,搖搖頭,笑道:“沒有呀,沒有讓你丟下我呀。你要是敢丟下我不管,我一定fèng個小人兒,寫上你的生辰八字,天天咒你變得越來越丑,越來越笨!”

    入茶被方瑾枝的話逗笑了,臉上的愁容也略收了收。

    方瑾枝卻收起了嘴角的淺笑,她垂著頭,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眉眼之中是為母的溫柔,還有緩緩流淌著的擔憂。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我心裡倒是更無懼一些。如今有了他,難免受到鉗制。眼下無硯還在很遠的地方,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趕來這裡。時間一久,我這肚子自然藏不住,今天在國宴上,你也是見到了那群荊國人的險惡,我實在是不放心……”

    方瑾枝抬起頭來,望向入茶,言辭切切地說:“入茶,若是我在荊國僥倖生下這個孩子,而我又遭到不幸,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把這個孩子送回去給無硯……”

    “您別說了!”入茶搖搖頭,“不要想得太悲觀了,您和小主子都不會有事的。您想一想,今兒個荊國的皇陵不還被人掘了嗎?荊國人誰能幹這個事兒?想必是三少爺做的。如今小主子才三個月,距離他出生還要好久好久的,三少爺一定能在他出生之前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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