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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下一暖,又有些無奈,墨書的固執她是領教過的,他一旦決定了的事就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偏偏平時他又無所求。
「你要知道夫妻是一體的,更何況我與國公爺的感情很好,這是沒必要分的這麼清楚的。」見墨書要反對,就連忙道:「至少現在是不用的,你要知道這半年來局勢瞬間萬變,國公爺正是需要我們支持的時候,更何況玻璃莊子和鐘錶莊子要是沒有國公府在後面做後盾是不可能發展得這麼快的。」
墨書皺眉想了想,道:「那好吧,奴才會辦好的!」
明月撇撇嘴,剛才還「我」啊「我」的,現在就變成了「奴才」了,不過明月也沒想去戳穿他,都這麼多年了……
徐姑姑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大少奶奶的奶娘莊嬤嬤,笑道:「這是我剛從府庫中找出來的,你先拿回去,要是不夠在來拿。」
莊嬤嬤眼圈一紅,強笑道:「多謝徐姑姑了,這幾年多虧了夫人的照看,要不然我們姑娘……是我多嘴了,回頭我們大少奶奶病好了就來給夫人請安。」
徐姑姑微微一笑就送走了莊嬤嬤,看莊嬤嬤遠去了才迴轉。
一進門就看見明月慵懶的仰躺在炕上看書,心裡一氣,就走過來搶過書,數落道:「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來過去給蔣太夫人請安,婆婆對你好,但你也不能不知好歹,還有國公爺,趁著國公爺在家再趕緊懷上一個……旭哥兒都是跟堂兄弟玩有什麼意思……你聽到了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明月起身將書放好,嘟噥道:「我就是過去早了也沒用啊,太夫人正教旭哥兒練武功呢,等一下過去接他的時候再請安就是了,太夫人又不會介意……」見徐姑姑又要數落,忙轉移話題道:「剛才是莊嬤嬤來?趙雅敏又生病了?」
徐姑姑也的確被轉移了話題,嘆了一口氣道:「是來求藥的,說是去找了郭太夫人,郭太夫人沒太理會就求到了我們這裡……當初郭太夫人是那麼的滿意這門親事,只要有客人來就止不住的夸,現在卻是這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這就是有娘家和沒娘家的區別。」又看了看沒心沒肺的明月,恨鐵不成鋼的道:「就只有你除外!」
這三年來大夏的朝堂風雲變幻,崛起的不少,落馬的也不少,趙雅敏的父兄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趙家沒有出面保全他們,就是太后也沒有替他們說一句話,兩人都被罷官,趙雅敏的父親後來被打發去守墓了,可能是考慮到趙雅敏還在遼地,又給了趙雅敏的兄長一個閒職,消息傳到遼地後,趙雅敏的日子更難過了,就連先前對她很好的郭太夫人都對她冷冷淡淡地。
莊嬤嬤在正屋台階下碰到了怒氣沖沖的李洛,「大少爺?」
李洛冷哼一聲,摔袖離開了,莊嬤嬤就聽見正屋傳來一陣咳嗽聲,心下一驚,快步走了進去,「姑娘?」見趙雅敏咳得面紅耳赤,忙上前扶住她,替她緩解咳嗽,見她好了一點才問道:「這是怎麼了?您和大少爺吵架了?」
趙雅敏冷笑一聲,「吵架?哼,是來替那位要藥來了,說是體弱……要人參補氣。」
莊嬤嬤心下一寒,「姑娘的藥尚且要到國公府去求……這幾年府庫中的補藥不都進了她的肚子?大少爺還待怎樣?」
「怎樣?你說怎樣?」趙雅敏的眼裡蘸滿了淚,「新婚夜的時候她就敢站在新房外面的樹底下一夜……第二天敬茶的時候我還沒接過茶杯,她就昏了過去……他不是說了嗎,她體弱,讓我體諒下她……我體諒她,那誰又來體諒我呢?我嫁過來不過三個月,她就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堂堂的國公府行事竟然如此齷齪……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當著他的面求我放她一條生路……」趙雅敏想到那時的屈辱,心裡就像刀絞一樣。
莊嬤嬤試著安撫她:「後來這個孩子不是也沒能保住嗎……」
「如果我不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又是和公主在一起,你以為我能摘得乾淨嗎?就是這樣,李洛看我的眼神依然有懷疑……」趙雅敏咬牙切齒的道:「郭氏行事如此沒有章法,難怪會輸給公主……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當初太后怎麼會說她甚有心計……」趙雅敏的聲音淡了下來,「我必須振作起來,不能成為棄子,不然……父親年紀大了,未必能受得起。」
「趙家和太后也太狠了,您剛被送來,就對老爺和少爺出手了。」
「庶出,我們這一房是庶出,」趙雅敏喃喃的道:「誰要我們這一房是庶出呢……」
莊嬤嬤也找不到話來說,只好安慰道:「好在公主對您還不錯。」
「你別忘了,太后把我嫁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防公主的,你以為公主不知道嗎?我們憑的也不過是同是大夏人的情誼和那一點點微妙的血緣關係……我們要靠的只能是自己。」說著,趙雅敏挺直了背,笑道:「拿藥來吧,我想喝藥了。」
莊嬤嬤忙不迭的點頭,出去喊人去了。
明月被徐姑姑逼著去思君園給蔣太夫人請安,剛走到半道就看見李子謹牽著蹦蹦跳跳的旭哥兒走來,旭哥兒一看見母親,就甩開父親的手,奔過去抱住母親的腿雙眼亮晶晶的問道:「娘親怎麼來了?」
明月颳了刮他的鼻子道:「娘親要去接你啊!只是你就先回來了。」
旭哥兒就失望地「哦」了一聲,李子謹就好奇的問道:「怎麼不高興了?」